迷药

    -若是看紧这人,可会渡过这次的劫难?

    宿方梨背过身,手伸进挎包里抽了一签。

    -「宝剑十」

    -即将迎来痛苦的终结。

    怎么会?

    宿方梨盯着那根签。怎么她出手干预后,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难道说……

    突然,宿方梨视线落到脚下。有道阴影颤颤巍巍拉得细长,正朝她靠近。

    “动手!”刻意压低的声音突兀响起。宿方梨早有防备,突然蹲下。

    瘦子挥出的手臂落空。

    “快抓住她!”没想到恰好被她躲过去,瘦子一愣,压低声音喊人帮忙。

    两道阴影交叉着,从宿方梨背后接近。

    宿方梨放在包里的手摸索了下,摸到冰凉的匕首。

    抽出,朝身后横划过去。

    唰——

    “她有刀!”

    从叶知晦那得到的匕首实在锋利,下手畅通无阻,划开那两人胸口衣服。

    瘦子衣襟破开,藏着的纸包被划破,白色粉状物被风吹得洋洋洒洒,飞得到处都是。

    过来偷袭的二人不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若不是刚才躲得及时,现在被划开的就是他们的脖子了。

    两人又惊又怒,倒吸一口凉气,把那不知名粉末吸了个彻彻底底。

    “嘶——咳咳咳……”

    宿方梨划完一刀,立刻后撤,另一只手用袖子捂住口鼻。

    果然还是刚才那个瘦子,还带了帮手。

    趁着这两人还在呛咳,宿方梨想都没想,转头就跑,结果一头撞到什么上。

    她倒退两步,身体失去平衡。就要摔倒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

    拿走了她手里的匕首。

    然后松开了她。

    宿方梨摔倒在地,仰头,对面是个生面孔。

    这人一身烟灰色长袍,头发一丝不苟用玉冠束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年纪应该不大,却显得老成。浑身带着岁月浸染过的痕迹,连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沉沉暮色。

    他看了眼从宿方梨手里拿过来的匕首,眼神立刻变得意味深长。

    “拼了!”瘦子从后腰摸出一把小刀,冲宿方梨扑过来。

    宿方梨还没反应,沈惟安已经伸手抓着她的小臂,将她拉起来,两人齐齐后退了好几步。

    躲开了瘦子的突刺。

    沈惟安一言不发,薄得能看见青色血管的眼皮轻撩,看向宿方梨身后的瘦子。

    “废物。”他刻薄道。声音微哑,气血不足,仿佛下一秒就会捂着胸口虚弱咳嗽。也因此,他话极少,又极狠。

    被带得踉跄的宿方梨手反抓着对方的手,稳住身形,也回头看去。

    瘦子已经被按在了地上。他自知无力回天,扯着嗓子大骂:

    “天杀的死老头,害我啊!”

    被他骂的老头早被按得动弹不得,脸贴着地面,反骂道:“还不是你!废物东西,这都办不成,害得老子也暴露!”

    空气中药粉已经散去,只有瘦子和老头,头上脸上还沾着一些。

    有人靠近,刮下一点带走。

    这两人互骂完,也不再挣扎,闭目不动了。

    危机消弭,宿方梨松了口气。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冰冰凉凉的,是男人的手指。

    她默默放开手,不经意后退,后退。

    撤退很顺利,没有人要抓她,只是不知为何,宿方梨脑袋一阵发晕,身体也越来越沉,不受控制。

    “我觉得……”她话开了个头,迷迷糊糊往地上倒去。

    沈惟安一直在留意她,看她要倒,下意识抬手接住。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站稳,被宿方梨直接压倒在地上。

    “唔……”他被压得眉头皱起,发出一声难耐的痛哼。

    “大人。”

    “大人。”

    明明看着轻盈纤瘦,怎么如此地重?

    决定自己亲自来抓奸细,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大人,查过了,是蒙汗药。”又有手下赶过来汇报。

    是啊。沈惟安心里叹气。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是蒙汗药。

    他看了眼压在自己身上人事不省的女子。

    她脸上还带着一点薄红,眼睫又黑又密,像一把小扇。这样闭目不动时,让人不禁有种想“妥善收藏”的冲动。唇红艳艳的,唇缝间一点洁白皓齿隐约可见,又让人会生出把指尖塞进去的念头。

    沈惟安偏开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远处听见这边骚乱的叶知晦匆匆赶来。

    他一眼看见躺在地上的沈惟安,脸色苍白,额头冒出虚汗,看着竟是快要死掉一般。

    “沈太…老师,可还好?”叶知晦转头吩咐旁边手下,“还不快把老师搀起来!”

    压在沈惟安身上的宿方梨被翻了个身,面容朝上。

    叶知晦看清,惊讶出声:“方姑娘?方姑娘!”

    宿方梨自然不会回应他,反倒是沈惟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知晦一眼。

    刚才那一声,可比叫自己时真情实感多了。

    “老师,快些起身,可有磕碰到?”叶知晦嘴上如此说着,身体却是小心翼翼抱起宿方梨。

    “老师,您要审问这两人吗?”叶知晦道,“那学生便不耽误老师了。”

    他边走边说,话音还未落,人已经抱着怀中女子跑不见了。

    “大人,可要拦住他?”手下单膝跪地请示道。

    沈惟安表情极差,不知是方才被压的,还是被叶知晦的表现气的。

    他沉声吩咐:“带回去审。”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问:“方才可看清了?”

    手下点头,认真回禀道:“属下看到那姑娘出了帐外,目的明确直奔水井找到瘦子。之后又一直跟在瘦子身后跟他说话,要他给自己带路参观营地。瘦子进帐后,她也没走,反而等在帐外。之后便是刚才发生的事了。主子,可要继续盯着?”

    “再加一队人手。”沈惟安吩咐道。

    他手撑着地缓慢爬起,脸色苍白如金纸。站起来喘了半天才缓过来:“让贺承寰来见我。”

    贺承寰暂时还不知道沈惟安找他。

    因为他一直待在宿方梨帐里。

    宿方梨睁眼时,便看着这两个人坐在自己身边。她奇怪:“这是怎么了?”

    “方姑娘,你终于醒了。”叶知晦立刻凑近,看她精神尚可,略微放心。不过他表情有点诡异,宿方梨心里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可要喝水?”叶知晦柔声问。

    贺承寰在旁不解:“直接拿水过来即可,何必多此一问?”

    “发生什么事了?我为什么在这里?”宿方梨不解,她头还有点痛。

    看来那药粉还是被自己嗅到了。

    还好不是什么一嗅封喉的东西。

    宿方梨没摸到包,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帐篷。

    “这是何处?我娘呢?”

    贺承寰和叶知晦都没说话,反倒是外头一个人撩开帘子进来,道:“那位夫人已经走了。”

    沈惟安拄着拐杖走近。刚才那一跤险些让他摔断了骨头,此刻看到这帐内情况,更是心头火起。

    他动作缓慢地坐下,将拐杖放在一旁,给自己和宿方梨各倒了一杯茶。

    “姑娘是叫方梨?也是这附近方家村的人?”沈惟安问道。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宿方梨点点头:“嗯。”

    “家里可还有旁的亲眷?”沈惟安又问。他看见宿方梨警惕的神色,补充道:“只是随便聊聊,没有别的意思。方家村离此地不算顺路,不知姑娘是如何过来的?”

    宿方梨:“承寰带我们来的。”

    “承寰?”沈惟安重复,表情诡异,瞟了一眼立在旁边的贺承寰。

    竟叫得如此亲近,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老师,方姑娘是我的客人。”贺承寰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道。

    他怕沈惟安对宿方梨不客气,又补充:“方姑娘是唯一可以在迷山中随意行走,不会迷失的人。”

    若是沈惟安知道这个,应该会更重视她吧。

    “便是为了这个?”沈惟安语气不明。

    贺承寰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是。”

    “方姑娘可听清了?”沈惟安看向宿方梨。

    “自然。”宿方梨莫名。

    不然呢?不就是因为他们要利用自己。若不是为了娘亲,她才不会跟这些人掺合在一起。

    宿方梨不想管这三人打的什么哑谜,反问他:“我娘呢?”

    “你娘?”沈惟安表情骤冷,好似腻了这种问答游戏,直截了当道:“那老妇可是亲口说,你并不是他的女儿。”

    “你说什么?”宿方梨立刻道。

    她对上沈惟安怀疑审视的目光,心里涌上一个猜测:“你们把我娘怎么了?”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冷冷问:“还有方崽……那条狼狗呢?”

    沈惟安眯着眼看她,从头到脚。

    这个女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过目不忘,若是见过,一定能想起来。

    叶知晦看宿方梨着急,也替她急,解释道:“你昏迷的时候,方婆婆醒了,闹着要离开。我们问她不等你吗,她说……”

    叶知晦顿了顿,为难道:“她说根本不认识你。”

    宿方梨叹了口气。

    原是这样,她无奈道:“我娘……我外婆,她前几年受过刺激,经常不清醒,认错人。”

    宿方梨一指贺承寰:“你可以问他,他也被认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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