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

    我们一路走到了地下长廊尽头,那是通往魔药教室前的小天井,冬日阳光从铁艺花窗落下,静静地斜映在地面潮湿的石砖上。

    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

    我靠在墙边,手指在披风里紧了紧,缓缓将邓布利多在办公室里的一切都告诉了德拉科。

    禁林南界、边境结阵、海格同行……我说得很清晰,连自己都觉得语气冷静得不像话。但他一直没有打断我,直到我说完。

    沉默短暂而沉重。

    德拉科没有立即作声,只定定地看着我。

    “他说我不能独自前往。”我低着头,“你也知道,他说的不会孤身一人……指的是你。”

    “我知道。”德拉科的声音轻得几乎与灯火融在一起。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抬头。他眼中一片清明,仿佛早在我开口前就已经得知。

    “你不是很好奇我圣诞节写的那封信,为什么会用炼金术的符号吗?”他说着,手指缓缓抚过衣袖,仿佛仍在回忆。

    我点了点头,心跳微微加快。

    “我为了写那封信,跟着家族旧典、从图书馆翻了三十几本书,还偷偷翻过霍尔顿留下的副本。”他低声说,“其实我看不懂太多……但我想试着靠近你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我怔怔地望着他,指尖不自觉收紧。

    “那些符号,是我一点一点拼出来的。”他继续,“它们本来不是为了写情书存在的,是警告,是咒术,是你祖父设下的防线。而我只想让它们变成——”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身上,认真得近乎固执。

    “变成通往你世界的一把钥匙。”

    我心中一震。

    “所以,不用担心我。”他轻声道,“邓布利多让我们同行,不是你拖累了我,而是我们并肩。”

    “你不怕吗?”我脱口而出,声音微哑。

    “怕。”他坦然点头,“但更怕你一个人进去。”

    空气仿佛凝住了片刻,我望着他,忽然鼻尖泛酸,却又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你不是英雄。”我轻声说,“可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像一个……从不走开的执念。”

    “那我愿意是。”他笑了笑,声音低哑,“只为你一个人的。”

    那一刻,我几乎想要就此吻他。但我只是抬起手,轻轻贴上他的手背,心脏一下一下撞着胸腔,像是唤醒了我所有与他同行的理由。

    ——————

    水波轻轻拍打着厚实的玻璃窗,寝室里幽暗静谧。

    我坐在床沿,望着手中那只双面镜,指尖轻轻摩挲着银色边框,心跳却出奇地平稳。

    镜面微微一亮,卢修斯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镜中,他仍是那身利落而考究的黑色长袍,神情淡定却专注。他显然是在处理公事,却依旧在第一时间接通了我的讯号。

    “菲比。”他低声唤道,目光扫过我的脸,像是在确认我安好。

    “邓布利多批准我去结阵外围探查了。”我开口,尽量压低声音以免惊动寝室其他人,“我和德拉科,下周三傍晚出发,由海格引路,夜宿禁林边界。”

    他沉默了一瞬,镜中的眉心几不可察地拧紧。

    “他让德拉科和你同行?”

    “是他提的名字。”我坦白道,“我没有争取,是他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不担心德拉科的能力,”卢修斯淡淡开口,目光却渐渐变得深邃,“我只担心他会为了你,不顾一切。”

    我一怔,心中有一瞬微涩,但又升起某种踏实的情绪。

    “你放心,我不会再一个人擅自行动了。”我轻声说。

    他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语气恢复了清冷的平稳:“你所需的魔药,斯内普已经知情。他会为你准备一整套应急用剂和支援用瓶,今天下午去他那儿领取。”

    “你亲自交代的?”

    “当然。”他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镜外,好像这只是他日常事务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但我知道不是。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

    “菲比,这次的探查,不再是学生的演习。你正在接近某些不该轻易触碰的东西。不要大意。”

    我默默点头,眼眶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发烫。

    “别担心。”我低声说,“我会小心。”

    “还有一件事。”他忽然道,声音低沉,“别在夜里一个人外出,哪怕是禁林边缘。那一带的结阵若仍活性,就会对你产生感应。”

    “我知道。”我压低声音。

    他的目光停顿了一瞬,像是在斟酌该不该多说些话,但最终只是沉声道:

    “做好你该做的事,剩下的,我会接应。”

    说完,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温柔地等我先切断,而是直接结束了连接。镜面重新归于寂静,映出我有些失神的脸。

    我收好双面镜,站起身,披上长袍,朝地窖深处的魔药教室走去。

    ——————

    空气中飘着熟悉的魔药香,银色壁灯在石柱上投下幽暗的光晕。靠近时,我看见那扇门没有关严,门缝里传来瓶瓶罐罐轻微的碰撞声。

    我抬手,轻叩两下。

    “进来。”一如既往地冷淡,斯内普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我推门而入时,斯内普正背对我站在高脚桌前,将一瓶深紫色的液体倒入琉璃瓶中。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精准,黑袍垂在身侧,像一层沉静的夜雾裹住他的身影。

    空气中飘着药材煎熬后的涩香,混着水蛭与龙须草的气息。

    “马尔福家的新晋麻烦制造者,”他头也不回地开口,语气冷冽得像搁在石板上的冰片,“果然如预料,又一次走到了最不安分的位置。”

    我轻轻关上门,站定:“您收到马尔福先生的通知了?”

    “收到了。”斯内普缓缓转身,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扫过我,如审视某种潜在危险的未知成分,“他一向擅长安排人走入他想要的轨道,即便那是进深渊。”

    我唇角抽了下,不置可否。

    斯内普指了指身旁那只被封口的魔药箱:“全套应急组,包括解毒、止血、精神稳定剂和两种加强版魔力回路调节剂。我还为你准备了一瓶‘特殊药剂’——那种阵法如果真有活性,你可能会需要短时间内冻结自己的魔力波动。”

    “谢谢您。”

    我点了点头,双手稳稳地提起那只沉甸甸的箱子。

    他嗤笑一声,带着习惯性的刻薄:“你祖父的研究残篇这些年不知道被多少愚人拿去模仿,死在试验桌上的不在少数。你倒好,直接想去碰阵心。”

    我微微一愣,却没有反驳,只是轻声说道:“我不是为了复制他留下的东西,只是想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斯内普眯起眼,那目光如锋刃般直刺人心:

    “你祖父我倒是没亲眼见过,但他留下的那点名声……在我们那一届也曾传得沸沸扬扬。”他语气压低,“杰克曼这个姓氏曾是魔药与炼金术之间最危险的缝隙。他的理论野心太大,太不安分。”

    “我知道他走火入魔了。”我抬眼迎上他的视线,语气也平静下来,“我只是……想走到他止步的地方,看看他当初到底看到了什么。”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像在从我脸上寻找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收回目光,声音重新变得冷淡:“别死在禁林里,杰克曼小姐。”

    他顿了一顿,低低补了一句:“否则你那两个马尔福男人会联手烧掉我整个办公室。”

    我抿唇,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会活着回来,教授。”

    “少带感情用事。”他拂袖转身,话语如旧日斑驳的墙砖般干脆,“有些人活着,但已经失了理智。”

    “那我会提醒自己,不成为那种人。”

    “哼。”他冷冷地别开头,像是厌烦这个话题,又像是在掩饰某种微妙的情绪,“出去吧。你占用了我足够多的氧气。”

    我轻轻合上箱盖,将那支羽笔也收好,抱着箱子退到门口。

    “谢谢,教授。”我顿了顿,又低声加了一句,“无论您的理由是什么。”

    他没回头,声音从火焰边缘传来,低沉且难辨情绪:

    “你有她的眼睛——但愿,你也有那份清醒。”

    我愣住,那一刻,仿佛听见他在黑暗中向已逝的回忆低语。

    关上门的瞬间,石壁上的银绿光焰在我背后晃动了一下,像一道遥远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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