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离万圣还有一星期。霍格沃茨浸在浓稠的月色里,走廊两侧的火炬早已熄灭,只有穹顶天窗漏下的银辉,在石地上织出斑驳的网。
"费尔奇那老东西怎么阴魂不散啊。"詹姆放低了声音,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咔嗒”一声,洛丽丝夫人的爪子踏在石地上的声音比任何警报都刺耳。紧接着是费尔奇那像生锈铁门般的嗓音:“又是你们几个!这次看谁还能救你们!”
"分开跑!"他大声说。接着费尔奇的呼吸声和老式灯的摇晃在走廊回响黑暗中,四人已经散开了。
黑暗中看不见其他三人的踪迹。但西里斯可以确定,洛丽丝夫人跟着他了。他可以听见利爪在石地上抓出刺耳的刮痕声。西里斯瞥了眼追来的身影,突然矮身钻过旁边的盔甲陈列架,肩甲擦过武士的铁臂,发出“哐当”的碰撞声。
西里斯不知跑了多久,但一直想着城堡里能藏人的地方,能有人的地方。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门,他毫不犹豫地推开,撞到了一架子书,发出一阵闷响,灰尘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周围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谁在哪?"一个很警惕的声音从书架后面传来。
"一个想躲费尔奇和那只猫的学生。"西里斯答道。
随即书架被移开,西塔拉.弗利举着魔杖,身后是那张熟悉的圆桌,沙发,以及书架。
"怎么又是你?"两人同时出声。
"午夜了我睡这里。"西塔拉理直气壮地说。
"Okey,借我躲躲。"西里斯从书架后出来,坐在沙发上。
"我觉得他本来就没追过来。"
"为什么?你听力这么好?"西里斯扬眉。
"你过来的时候只有你的脚步声。我就是因为这个醒的。"西塔拉拍了拍袍子 ,“你这么晚还不睡,不会又是在夜游吧? ”
“是又怎样?”
“我出去看看。”西塔拉仔细的听了一会儿,推开了另一扇门。
她眼里没有素日的淡漠,有了几分光亮,几分笑意,还有淡淡的不羁。
她开门,外面是八楼空荡荡的走廊,火把忽明忽暗,穹顶垂下的吊灯链锈迹斑斑,风从敞开的窗缝钻进来,吹得链条“哐当”作响,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西塔拉走到楼梯口往下面看了看。
"四楼以上没有人。"她的声音很轻,"三楼下我就看不见了。"她转过头,眼里的不羁更深了,"一起夜游?我正好想去天文台看看。"
"去。怎么不去?"西里斯走在她前面,西塔拉赶紧加快速度跟上他,虽然他的步子很大,但是西塔拉的速度很快。
“怎么了?想比我走的快吗?”
“谁想跟你比。”
等两人气喘吁吁到天文台时,不知是什么时候,但是夜肯定是深了。银河横贯天际,亿万颗星辰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闪烁,有的明亮如钻石,有的黯淡似尘埃,风过时,仿佛能听见星子摩擦的细碎声响。
凉爽的风吹过西塔拉的长发,她搭在栏杆上的白皙手臂,隐约可以看见禁林的轮廓和海格的小屋。
"午夜后的风果然更凉快。"西塔拉闲适地往栏杆上一靠。随手用魔杖挥出几颗会跳动的星星,像极了萤火虫,光亮映出了那点平日没有的松弛。西里斯也靠在了栏杆上。他可以看见她左眼边的泪痣。
西塔拉随意指了颗萤火虫似的星星,星星碎了,化作流光溢彩的线条。
"布莱克,去那边看看?"西塔拉戳了戳他的手臂,望向天文台的偏僻处。上天文课的时候,老师都禁止学生们过去。
西里斯可以看见她眼里有种放荡,没有平日里的平静。是那种可以逃脱一切的放荡。棕发披在肩头,额头还有细汗。眉眼其实还是挺好看的。她见他没回答,扬了扬眉自己朝那边走去。
背影有股淡淡的放纵——他以前也看过。去年圣诞她在雪里也有淡淡的放松。
风从林子里钻出来,带着松针和潮湿泥土的气息,掠过光秃秃的墙壁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山在低声呼吸。
西里斯·布莱克想他可能就是从这个夜晚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西塔拉·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