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这是没直接进去,而是熟门熟路地走到荆棘丛的一个特定位置停下,回头看着老大夫。老大夫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快速地在空中虚划了几个复杂的符号。
随着他的动作,那原本密不透风的荆棘丛,竟然无声无息地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入口。
一股浓郁清新的植物气息扑面而来。
老大夫走了进去,大黄紧随其后。他们一进去,那荆棘入口又无声地合拢了,从外面看,依旧是严丝合缝的刺墙。
而里面,景象大变!外面看顶多两三亩的萝卜地,进来后竟一眼望不到边!
无数又大又白的萝卜整齐地生长在肥沃的黑土地上,空气清新得不可思议,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
空间的一角,静静躺着那只濒死的大熊猫,气息微弱,身上还覆盖着薄薄的冰霜。
老大夫走到大熊猫旁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它的状态,眉头紧锁。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碧绿色光芒的丹丸。
一股奇异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连周围的萝卜缨子都似乎精神一振。
老大夫看着这颗丹药,又看看气息奄奄的熊猫,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他抬头看看旁边紧盯着他的大黄,大黄的金色瞳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有催促。
“唉…罢了罢了,造孽啊…” 老大夫最终长叹一声,他捏开熊猫紧闭的嘴,将那枚碧绿色的丹丸塞了进去,又在它喉咙处轻轻一顺。
丹药入口即化。几乎是瞬间,异变陡生!
熊猫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覆在身上的那层薄霜迅速消融!那些狰狞的伤口,肌肉和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断裂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焦黑的皮毛重新焕发出油亮的光泽,甚至变得更加浓密柔顺!
更惊人的是它的眼睛!当它再次睁开眼时,那仅存的左眼里,不再是野兽的狂暴或痛苦,而是透出一种近乎人性的清明和智慧!
它的体型似乎也隐隐膨胀了一圈,肌肉线条更加流畅,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一股难以言喻的、原始而强大的气息从它身上缓缓散发出来。
老大夫看着这脱胎换骨般的巨兽,脸上没有什么喜色,反而露出忧虑和一丝无奈。
“强行点化,未经修炼…是福是祸,难料啊…逆天之举…” 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又像是在给大黄听。
但大黄只是甩了甩尾巴,完全不在意。
它走到这只已然焕然一新的大熊猫身边,抬爪拍了拍它巨大的前腿。
而在医院的林卓在床上悠悠转醒。
她头疼欲裂,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酸软无力,转着头,是她的阁楼宿舍。
她眼神一凝,猛地伸手摸到胸前,还好,没变。
身体没明显变化,是因为雷击的规模小吗?但是会晕倒,脱力。那如果现在有……
上次身体恢复,先是唱了爷爷版本的‘药草号子’,后是玉玺器灵的隔空点了眉心,再就是‘黄河协奏曲’,然后就全好了。
也不能说是全好,经历还在,心理影响还在,但是,不是器质上的变化,心理影响在可控范围之内,毕竟,还在这个环境中,从现代到民国,以及后来的经历,本身也会对身体和心理产生影响,这是改变不了的。
器灵说我是锚点,每用一次能量便会消耗身体,而上次的身体恢复,等于是把我消耗的给充能回来了。
而充能的有两个是音乐,一个玉玺,玉玺要有器灵,假设当时没有器灵,会不会恢复没那么快?而音乐?
林卓眨了眨眼,然后,她忍着浑身的疼坐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睡衣,再用十指梳拢一下头发,双手交握放小腹前,张嘴:“起来,不愿做奴隶……”
林卓唱得热血沸腾,浑身冒汗,通体舒泰,像在蒸桑拿。国歌一遍之后,林卓摸摸大腿、胳膊,真不疼了。
她蹭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高抬腿,甩胳膊,哎……哈哈哈是真好了。
林卓两眼放光,国歌能给我充能,那我——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把我们的……”她慷慨激扬的连唱了三遍,唱得汗如雨下,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人却兴奋地猛得一蹦,跳了起来。
两步就蹿到小窗边,推开,眼前只有一支忍冬花,黄黄白白的,透着明媚。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林卓看着这小花,心中欢喜,恨不得对着这花、这树表白一翻。她凑上去闻花香,脑子里却是高燃影像,她一边唱着国歌一边冲锋,劈鬼子。
一边充能,一边打仗,且是无限充能!就问,这爽不爽吧。
她欢喜地要大喊大叫了。
却听见“叽叽叽叽。”林卓凝神听,寻着声音找过去,在自己的枕边有个小小的、光溜溜的熊猫幼崽!
它依然粉粉嫩嫩的,小小的身体蜷缩着。
但是,这小东西的皮肤下,竟然隐隐有极其细微的、蓝色的电弧在游走、跳跃!
像无数条微缩的闪电小蛇在它的血管和肌肉里窜动!它小小的身体也因此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温热感,心跳声异常有力,充满了勃勃生机!
林卓呆了一下。她瞪着枕边这个奇异的小生命,感受着那微弱电流带来的酥麻感。这是雷电的力量也进入了它的体内?
林卓在阁楼里研究着闪电熊猫幼崽,另一个见过雷电威力的正在急诊室里。
此时的急诊室一片混乱,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消毒水味。
明亮的汽灯下,伊藤直挺挺地躺在手术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此刻的模样极其狼狈凄惨,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像刺猬一样根根竖立,冒着缕缕青烟。
脸上、手上所有裸露的皮肤都覆盖着一层焦黑的碳化痕迹,衣服破烂不堪,多处被烧穿,露出下面同样焦黑的皮肤。口鼻处有少量的黑血渗出。
几个日军军医和护士正手忙脚乱地围着他。
“心跳微弱!血压测不到!”
“快!强心针!”
“清理创面!小心感染!”
“电击伤!严重电击伤!准备抢救!”
冰冷的器械碰撞声、急促的日语指令、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一个军医拿着强心针注射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谁能想到,堂堂神道教的大师,竟然会在自己的临时实验室里,被电击伤成这副模样?
消息正紧急上报天津,整个沧州日军高层都被这离奇的事件震动了。
宪兵队的摩托频繁驶过街道,刺耳的哨声在教堂围墙外回荡,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