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悦看着火堆上的小瓦罐，果然，里面已经“咕噜咕噜”冒泡了，看着要不了多久就要熟了。
“姐姐，来，我们一起把肉干切块，加到粥里去。”萱萱看了一圈，给玖悦找了个活干。
玖悦正低头切肉干，余光瞥见萱萱的裙摆处有一处血迹，“萱萱，你的裙摆上都沾了血了。”
萱萱听到玖悦的话，立刻看向了自己的裙摆，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注意，沾上了血，正当她想找个借口时，
玖悦误解了萱萱的沉默，还以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沾的血迹，于是指了指地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说道：“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离那些地方远一点。”
萱萱轻舒了一口气，笑着回道：“好的，姐姐，我下次走路一定注意脚下。”
庙外不远处，顾谨行正在将三具面目全非的碎尸块扔到乱石堆处，
远处的野狗看到顾谨行走了，争相扑向碎尸块。
在河边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洗干净后，顾谨行回到了庙中，
“你回来啦，快来，粥刚熬好。”
趁着玖悦盛粥的时候，萱萱走到顾谨行的身旁，低声说了一句，“哥，刚刚姐姐问你去哪了，我说你在喂马。”
顾谨行听完萱萱的话，抬眼看了下寺庙外的马，此时它正饿的要发脾气，眉头一挑，“快去喂。”
“姐，粥太烫了，我拿出去喝啊。”说完，萱萱捧着粥就蹿到了庙外。
玖悦也想跟着出去，却被顾谨行拉住了胳膊。
玖悦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吗？”
顾谨行一时找不到借口，“你先坐下。”
玖悦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于是，捧着自己的碗，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顾谨行站在她前面，同样捧着碗在喝粥，
气氛有些诡异，玖悦有些受不了和他面对面安静喝粥的场景，于是想要端着碗出去找萱萱，却被他警告的看了一眼。
无法，玖悦只好低着头开始喝粥，同时在心中祈祷萱萱快点回来。
看着玖悦一勺粥喝半天，顾谨行也知道她怕自己，想着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粥很好喝。”虽然是夸奖，可语气却是硬邦邦的。
玖悦听到后，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粥，她只是往里面加了一点肉干，这粥是顾谨行熬的，
他这是在自卖自夸？
虽然玖悦没喝出来和以前的粥有什么区别，还是低声附和了一句，“你煮粥煮得很好。”
说完后，两人又无言了。
顾谨行在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玖悦在心中后悔自己这接的叫什么话？！
最终，还是玖悦有些开了口，“昨天那些尸体呢？”
玖悦原以为今天自己醒来时会看到尸体，毕竟她蒙在被子里的时候听出来了，好像有个人就死在不远处，
但早上起来一看，除了地上有几摊血迹之外，什么都没了。
“扔了。”顾谨行也没撒谎，虽然扔之前做了一些事情，但最终结果，还是扔了。
玖悦还是有些害怕，“真的不会有人发现吗？”
玖悦问这话时，碗都放下了，凑到了顾谨行的面前，眼睛却看向了门外，好似下一秒就有人冲进来抓他们一样。
顾谨行看着玖悦的脸，咽下了口中的粥，将她的脸微微推开了一些，“放心，不会的。”
虽然不知道顾谨行为什么这么肯定，但玖悦听完后还是松了一口气，“咱们快点吃，早点吃完早点走。”
看着玖悦埋头喝粥，不再想去外面，顾谨行松来一口气。
没过多久，萱萱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还端着粥，随意往地上一坐，抱着碗就开始喝了起来。
玖悦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去外面喝粥了吗？”怎么这粥端进来时还是满的？
萱萱的手顿了一下，并未抬头，“粥太热了，我在外面冷了一会儿。”
“哦。”
吃完粥后，玖悦一直很急，收拾一会儿东西就要往破庙外看一眼，生怕有人过来了。
看到她这么胆战心惊的，萱萱和顾谨行也收拾的飞快，没过多久，彻底熄灭庙中的火堆后，三人又继续上路了。
看着离破庙越来越远后，玖悦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太吓人了。
好在，顾谨行今天没有抓玖悦出去赶车，玖悦就坐在车内，随着车身摇晃着身体，摇晃着脑袋，想着昨天晚上的梦，
只是她刚动这个念头，脑袋就疼了起来，
完了，联系昨天晚上那个道士讲的话，她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系统系统系统，你在吗在吗在吗 ？”
“系统，我是不是身上有大病？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系统，你搭理我一下啊，求求你了，”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反正坐车也无聊，玖悦就一直在脑海中骚扰系统，一旁的萱萱看玖悦不讲话，以为她还在担心昨晚的事情，
“姐姐，没事的，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找到他们头上的。
玖悦被萱萱一打岔，回过神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神色有些不好看，
“我就是有点累了。”
“那姐姐你休息一会。”萱萱体贴的让出位置，示意她可以靠在包袱上睡会觉。
玖悦婉拒了，头依旧靠在车厢上，继续在脑子里骚扰系统，
终于，在玖悦快要放弃时，系统终于上线了，
“在的。”
“系统，是不是因为我身患大病或者是快死了，你才选我穿书的？”玖悦连忙问了一声，
“……”
几个省略号出现在了玖悦的面前，
“什么意思？”玖悦不懂了。
“不是。”系统回答的很简单。
“真的吗？”
“真的。”
“那我脑袋为什么会疼？为什么我有时候做完梦，在回想梦境的时候，脑袋就会疼？”
“别想。”
这是什么答案，玖悦有些服气了。
“再见。”系统发完这句话，就下线了，不管玖悦怎么喊，都没有再出现过。
玖悦瞪着一双大眼睛，
算了，往好处想，反正系统说她没有大病。
转过头一看，萱萱正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玖悦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姐姐，你刚才在和说话？”
玖悦心下暗惊，难道刚才没注意的时候，把与系统的对话说出来了？
“我说了什么？”玖悦这话问的有些尴尬。
“姐姐说，为什么我有时做完梦，在回想梦境的时候，脑袋就会疼？”萱萱把刚才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玖悦听完后，“这是姐姐在自言自语。”
“哦。”萱萱点了点头，来到了玖悦的身旁，“我来帮姐姐按一按脑袋，就不疼了。”
玖悦没有拒绝，只是萱萱刚一用力，她就控制不住的叫了出来，“停，停。”
这也太疼了。
萱萱连忙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姐姐是我按的太疼了吗？”像只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玖悦。
玖悦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能昧着良心回答，“就只有一点点疼。”
“好，那我轻一点。”说完，萱萱的力气是轻了一点，但也只是轻了一点。
玖悦咬紧下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但不得不说，虽然按的时候感觉疼，按完之后脑袋倒是真的舒爽了许多，
“萱萱，你这是从哪里学的？”
“书上，”
玖悦想起来了，在山上时，萱萱没事时，偶尔会捧着书看，她去看过两眼，写满了字，或者就是画着奇怪的小人，晦涩难懂，
“一本医书，上面画满了穴道，还教人如何下针，”
“下针？治什么的？”
“忘记了。”
萱萱回了一句，其实没忘，这书中教人下针压根不是救人的，而是教人怎么下针，对方会死的更快、更痛苦，或者就是人身上哪里的骨头最脆弱，哪里敲下去，人就会立刻死，哪里敲下去，人会半死不活……
玖悦点了点头，没有怀疑，“没事，这种书，若是没人教，一般人也看不懂。”
玖悦说这话时并没有注意到萱萱的眼神，此时她正盯着玖悦的脖子处看，上面有一处地方，只要按住，不过几息的时间，人就会死，
她今天早上割开了一人的喉咙看了这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了吗？”玖悦终于注意到了萱萱的眼神，像个小狼崽一样。
“没事，姐姐，”萱萱摇了摇头，扑到了玖悦的怀中。
玖悦摸了摸她的脑袋，掀开车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嗨，守持。”
坐在小毛驴上的守持听到马车的声音回头看，正好看见了掀开车帘的玖悦，回了一句，“好巧啊。”
玖悦想让顾谨行放慢一些车速，没想到他反而扬鞭，马车走得更快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超过了守持，
玖悦知道顾谨行不喜欢他，也没有强求他慢一些，而是远远的说了一声，“你的小毛驴好可爱，与你特别配。”
骑着小毛驴的守持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我当时掐指一算，就知道这小毛驴该是我的。”
车子越走越远，守持后面说了什么，玖悦就听不清了，挥了挥手，当做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