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饼？咋你了？”张佳乐路过，看见我又在痛苦面具.jpg，很是疑惑。
……乐乐，不是什么话都能倒装句的，你到底是想砸我还是关心我咋了？
我地铁老人手机脸，没有开口解答他的疑惑，而是抬手一指电脑上的电竞之家采访。
张佳乐顺着我的手一转头，等到看清画面上的人时，也是瞬间同款表情。
地铁老人手机.jpgX2
采访画面中，两颗荧光头发老人头好不显眼。
同时记者采访的画外音还在传来：“……看来近几年荣耀的普及度是越来越广了，没想到我们今天竟然能采访到这样……呃……两位观众！”
“不知道两位……呃……两位观众，今天是来为哪一位选手应援、呃……是支持哪一位选手的呢？”我也不知道电竞之家的记者到底是怎么想的，总决赛第一场结束后场外随机采访随机抓人，然后直接挑了地狱等级的，现在说一句话要停顿两三次。
“‘应援’？”我那荧光蓝头发的奶奶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要不是这已经是早就结束后放送的录播，我保证马上追命连环call过去让老爸老妈拉走她俩，“哦哦就是支持对吧？哎，上次那小伙子叫啥来着？”
“对哦叫啥来着？”我那荧光粉头发的外婆眯眼沉思，几秒后灵光一闪，“叫三个字的！”
我+张佳乐：……
“对对对，就是叫三个字的。”奶奶连连点头。
我盘了下总决赛出场的选手，好像除了轮回的杜明以外……全是三个字的。
“哎，小伙子长得可精神了，最帅的那个！”外婆笑眯了眼，“听说他是这个什么游戏的职业选手，所以我俩也去玩了玩，挺好玩的。年轻人吵吵闹闹聚在一起就是好呀，赶上好时候咯。”
我和张佳乐再度陷入沉默。
张佳乐在想啥我不清楚，但是碰瓷周泽楷那脸的话……难度好像大了点。
我转过头认真端详张佳乐，从头发丝盯到下颌线，半晌，点点头。
张佳乐脸色顿时臭了：“饼饼你干嘛呢！”
“比不上周泽楷，”我认真道，在张佳乐脸色即将变绿时及时补救，“但我喜欢就行。”
“……哼。”张佳乐酷酷地冷哼一声。
对他的别扭，我选择不予置评，转头继续看采访视频。
记者似乎对俩荧光老人的记忆力存疑，磕磕碰碰了半天才勉强憋出个笑容来：“两位是支持轮回的周泽楷选手对吧？那对他今晚的表现觉得如何呢？”
“如何？不如何啊，看不懂啊。”奶奶直白道，“而且那小伙子不姓周啊，我记得……”
“就是扎小辫子那个，很潮的，咱们没能抓到他染头发的那个。”外婆补充道，语气颇为遗憾。
“就是那个小伙子！长得精神咧，一眼就喜欢。”我看到奶奶对镜头笑，“今天打得也很卖力，年轻就是好啊。”
记者明显一愣：“您……您们两位支持的是霸图战队的张佳乐选手吗？”
“哎对，就是这个名字！囡囡喜欢的就是他——”
我果断叉掉视频。
“饼饼——”张佳乐向我发射来死亡视线。
我选择瞪回去。
“……我不怕的。”他却忽然伸手揉了揉我头发。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我叉掉视频不是担心接下去会有对他不利的问题；毕竟这个是电竞之家赛后的随机观众采访，播放放送面向的极有可能是不怎么在意职业联赛的荣耀PVX玩家或者没玩过游戏的流窜路人，记者不太可能问出有蓄意引导加抹黑职业选手的问题。
我担心的是……
淦哦，我怕俩超绝荧光老太嘴上没把门的，不自觉爆我黑料啊！
靠……在向张佳乐解释然后他肯定会兴致勃勃去搜视频看我黑料、和不向他解释导致他心情不虞之间，我果断选择——
还是爆黑料吧。
痛苦面具.jpg。
果不其然，张佳乐在搜过视频后瞅着我发出一声拖长声调的“哦~”，然后开始洋洋得意：“原来饼饼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呀~”
我摊在电竞椅上选择摆烂：“啊对对对，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见色起意幻肢起立一秒钟内连你穿婚纱我穿黑西服结婚还有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靠！怎么结婚服饰反过来了？！”张佳乐瞬间红温，暴跳如雷。
我举起只手，无力且敷衍地挥了挥：“如果你能接受我穿球鞋配婚纱的话。”
张佳乐沉思片刻，郑重其事道：“当然能接受！高跟鞋穿着挤脚！”
“嗯。”我赞同点头，半晌感觉不对，抬头，“嗯？”
“你咋知道高跟鞋挤脚？！你穿过？！”
“才没有！！！”张佳乐发出尖锐爆鸣，上蹿下跳地抗议申诉，“我顶多用过你的牙刷你的洁面乳！才没干过穿你衣服那种事情好吗？！”
“好家伙我说我的洁面乳怎么总是少！原来是你偷用了！”我冲过去和张佳乐对掐起来，“还我！那可是恰南从法国给我寄来的NUXE！还我！！！”
-
“哎饼饼，”入睡前张佳乐盘腿坐在床上，一手下撑膝盖一手上撑下巴，目光随着我收拾衣物的动作转来转去，“咱们来场比赛吧。”
“啊？”我诧异转头，“明天晚上就是总决赛第二场了，你还要去JJC里殴打我？说！你是何居心！”
“……”张佳乐死鱼眼瞥我。
“好吧，不抽象了。”我将自己抛到床上，质量超好的席梦思像蹦床一样将张佳乐颠了起来；我试图用一个华丽的乌龙绞柱螺旋起身，然后成功用腿将张佳乐撞了个倒仰。
“好咧！来！比啥！”我再床上左右交叉前后跳腿，摆出了泰拳手准备攻击的一手内侧护头一手蓄力出拳动作，兴致勃勃地应战。
张佳乐反复深呼吸，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把我拉坐下来：“咱们是文明人，不要动武。”
“那比啥呀？”我学他的样子盘腿对坐，右手撑脸。
“互相对视看对方眼睛，比谁坚持的时间久。”张佳乐一抬下巴，自满道，“哼，肯定是我赢！”
我警觉反问：“眼睛干涩能眨眼的吧？！不算犯规吧？！”
张佳乐不知道为啥又开始深呼吸了，平心静气数秒后点头：“可以，不算犯规。”
“那彩头是啥？”我歪头。
“嗯……”他摸摸下巴，“肯定是我赢，所以我还没想好哎……”
“‘不生气券’和‘犯错免责券’各三张！”我举起手臂挥舞，高喊道，“无使用时限！”
“好咧！一言为定！”张佳乐调好手机秒表，开始掐表，“开始！”
我瞪！
啊！他在瞪我！
我再瞪！
他还在瞪我！
我用力瞪！！！
啊！眼睛好干涩啊！但是输人不能输阵！我上辅助道具——
双手撑开眼皮！！！
诶……张佳乐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呀……
暖光灯光线有点晃视线，我眨眨眼。
他金棕色的眼眸中盈满笑意，似月光下平静涌动的海面温柔渐渐，又像经年的琥珀酒令人心醉。他的眼神过于缠绵缱绻，令我不自觉伸出手捧住他脸庞；眼睫不受我控制地轻颤，更无法控制的是我的心跳。
张佳乐笑得更开心了，将侧脸倚在我掌心中，眼神也有点不受控地下飘，眼帘微垂；但他明显控制力比我更强，在我想要高呼宣布我赢了的时候又抬起眼帘与我视线纠缠，不肯服输更绝不可能认输。
我好几次想转开视线，咬唇硬忍着莫名其妙涌上来的笑意才没让嘴角咧开，渐渐恼火。
……啊啊啊！！！可恶啊！
开创百花式打法了不起啊！
眼睛习惯了五颜六色的百花光影了不起啊！
可恶啊啊啊！！！
我一鼓脸准备手动“关灯”合上他眼皮，张佳乐眼疾手快地抓住我手腕阻住我的动作，发出小人得志的鼻音：“哼哼，饼饼你犯规了！”
我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道：“你又没说不准动手！”
“总之我赢了！”张佳乐洋洋得意地昂起下巴，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除了比赛奖品，还有犯规惩罚~”
我鼓起脸。
“惩罚就是……”他探头过来附唇到我耳边，用鼻尖蹭了蹭我发烫的耳垂，“明天总决赛，你得只看着我，我一定会赢的。”
……我笑容一僵。
张佳乐好似没有察觉到我片刻的僵硬，轻若鸿雁点水的吻落在我耳垂上，他呢喃：“只能看着我。”
“好。”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很是坚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