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表白

    “对了,姐你还没见过许蔚吧。”

    宁祈安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突然放下筷子,向程鸢介绍坐在她右斜方的人。

    闻言,程鸢抬眸看去,许蔚个子很高,块头也很壮。

    桌上的其他人她基本都认识,都是宁祈安篮球队的队友。

    唯独这个许蔚,是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程鸢弯了弯唇角,朝着他温和地招了招手。

    许蔚像是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猝不及防的慌乱。

    他腼腆地说:“姐姐好。”声音很雄厚,话音刚落,耳朵却红了起来。

    聊了一轮后,程鸢便发现许蔚话很少,几乎不主动说话,不同于李彧年的沉默寡言,他是害羞腼腆,和他五大三粗的外观极为不符。

    让人总忍不住想调侃他。

    等菜上齐后,才发现他们点的还真不少,整个大圆桌子都被摆满了。

    几个人都开了酒,就着烧烤痛快的喝着。

    程鸢听着他们聊着刚刚比赛的细节,拿了一串烤土豆慢慢啃,味道挺不错的,烤的刚刚好,上面撒的孜然粉也很鲜。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叶津慈,程鸢不由得停下了咀嚼。

    小姑娘不知是天生腼腆,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热闹场合。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面前的白瓷盘干干净净。

    就那么拘谨地坐着,眼神落在桌中央的烤串上,却始终没动。

    程鸢没多想,干脆拿了把蔬菜还有几串肉放到她的盘子里,示意她吃:“尝尝看,蛮好吃的。”

    “谢谢姐姐。”她小声说,也和程鸢一样拿了一串蔬菜小口小口地吃着。

    突然,林蔚楠像是喝高了,脸色通红,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今天打得太爽了,看梁盛他们比赛前那挑衅的样子我就来气。”

    他说着就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吓得叶津慈手里的签子都抖了抖。

    程鸢有些哭笑不得,见他瓶子里的酒才没了大半。

    酒量这么差,还敢喝。

    “就是就是!”

    “今天就该把他们打成落水狗一样!”

    宁祈安举着酒瓶,站起身来,开始大放厥词,说完就往嘴里狠狠灌着。

    “靠!爽!”他将那瓶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又从中间取了一瓶,扣在桌沿猛地打开瓶盖。

    程鸢有些无奈,身子随意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也懒得管了。

    她往左边看了眼,恰好对上李彧年的视线,一笑,两人眼里都是同样的意思。

    只见宁祈安愈发得寸进尺,握着酒瓶的瓶身,伸出手,从身边的许蔚开始,一一碰杯。

    见状,许巍痛快的递出酒瓶:“好兄弟!”

    一旁的叶津慈听到清脆的响声,瑟缩了一下,她脸色不太好看,像是不适应极了。

    那手转了一圈,擦过叶津慈的脸,停在李彧年面前。

    吓得人往后退了一下。

    “阿年!”

    李彧年坐姿懒散,不同于其他人的癫,他气定神闲的。

    脸上表情不咸不淡,只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漫不经心的伸出手,瓶口轻轻一碰。

    下一秒便仰起头,喝了一口。

    不多,浅饮即止。

    眼见着那酒瓶要来到叶津慈面前。

    “宁祈安,够了。”他淡声开口。

    像是被训斥了,宁祈安收回手,有些委屈地开口:“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

    “诶,安子,你不是在追陆施蔓,追的怎么样了?”蒋昭像是想起什么,冷不丁的突然开口。

    “靠,大嘴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给我说出来了!?”

    宁祈安不满地向蒋昭扔了根筷子过去,下一秒便偃声息鼓。

    “是陆施蔓学姐吗?”一旁的叶津慈突然开口。

    “对啊。”宁祈安点点头,“你认识啊?”

    “陆学姐之前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她人很好的。”

    “她人是很好啊,就是自从我追她开始,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宁祈安有些郁闷地又往嘴里灌酒。

    听到这话,程鸢来了兴致,她坐直身子,挑挑眉,审讯似的:“来,给姐说说。”

    女人啊,无论多少岁,都改不了八卦的本性。

    “上学期学校组织的桃花节,安子对大四的学姐一见钟情,于是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蒋昭语调猛地上扬,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安子一颗心上不来又下不去啊。”

    又陡然下降,一根筷子再次飞了过去砸在蒋昭肩上。

    程鸢承认蒋昭有讲故事的天赋,这几句话讲的此起彼伏,让她笑的合不来嘴。

    宁祈安从小到大在感情路上都顺得很。

    难得有人能让他吃瘪,是好事。

    见宁祈安满脸菜色,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

    “真喜欢?”

    “嗯…”

    追他的,他追的都有过,但陆施蔓不知怎么的,他就觉得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特别喜欢,不是一时兴起。

    不然也不会追了大半年处处碰壁都还没放弃。

    “下次姐给你支点招,提供点支援,祝你早日成功好吧。”

    “姐,我的好姐姐,你可真够意思的。”宁祈安瞬间喜笑颜开。

    程鸢招呼着大家继续吃吃喝喝。

    “阿年,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叶津慈侧过声子,小声开口。

    几个人太闹腾,声音大的完全盖过了叶津慈的。

    李彧年只好直起身,微微凑近了,问:“你说什么?”

    叶津慈深吸一口气,像是攒了很大的勇气,再开口时声音稍稍提了些,却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

    这下听到了。

    叶津慈也没管李彧年同不同意,直愣愣地站起身

    正吵嚷的几个人顿时停了下来,纷纷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有些不知所以。

    “我们出去一下。”她避开那些探究的眼神,落下一句话,便匆匆挪开椅子往外走,步子带着急切。

    李彧年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蹙了蹙眉,也只好跟着起身。

    “哇!哇!哇!”蒋昭眼里带着暧昧的神色。

    “啧啧啧,有情况啊。”林蔚楠也跟着起哄,还故意撞了撞李彧年的胳膊,眼里的暧昧都快溢出来了。

    李彧年没搭理,只是在走之前看向程鸢。

    她的脸上带着笑,一副饶有兴致的好奇样:“快去,快去!”她催促道。

    李彧年的脸色渐渐淡了下去。

    叶津慈就在右边的窗台处等着他,一双眼看着他,她很少有这么直勾勾的时候。

    李彧年缓缓走过去,心里自然也有了预感,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人面对面站定,他没开口,只等女孩子先说。

    叶津慈像是在酝酿,好一会才开口。

    “阿年…其实这句话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但今天在你赢得球赛的那一刻,我想郑重地再和你说一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叶津慈继续说:“阿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我们可以试试吗?”她仰着头,看向李彧年的眼神中闪烁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光芒。

    李彧年沉默着,似乎在寻找着最合适的词汇来回应这份告白。

    “谢谢你的喜欢。”好一会他才慎重地开口。

    听到这句话,叶津慈的心带着凉意瞬间下坠,她惨白着脸问:“什么…什么意思啊?”

    “真的很抱歉,我记得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李彧年没有逃避她的视线,只看着人平静地说。

    话语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叶津慈试图保持微笑,不让失望的情绪流露出来,但眼中的光芒还是不可避免地黯淡了下去

    “可,可是…很多时候,你都没有拒绝我啊?难道这不是你也喜欢我的意思吗?”

    她的手颤抖着,眼眸显而易见地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只能强忍着不让它留下来。

    “我的教养告诉我在公众场合让女生难堪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但我已经很明确的和你说过我并不喜欢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面对叶津慈的语无伦次,他没有不耐烦,只是以平静的口吻向她解释着,再一次认真地说。

    “为什么啊…是我不好吗?”

    她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李彧年呼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

    “你很好,但在感情上很多时候是没有为什么的。”

    少女的爱恋是很美好的,他不想给叶津慈留下不好的回忆,只能尽力委婉的去表达。

    叶津慈没有接过那张纸巾,只胡乱的用手擦着眼泪,隐隐能看见手心被掐红的痕迹:“好,我知道了。”

    李彧年点点头,心终于放下:“整理好情绪,就回去吧,他们还在等我们。”

    他转身离开。

    “我不会放弃的!起码在我的心里还有你的时候。”叶津慈突然大声地说。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青春留下遗憾。

    李彧年的步子停下:“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的答案不会变。”

    因为我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这场庆功宴以宁祈安、蒋昭、林蔚楠三个人喝的烂醉为结局。

    “我没醉啊!我没醉!”蒋昭甩开许蔚搀着他的手,步伐不稳的走在路上。

    “诶诶诶,小心!”

    好在这个点,路上车不多了,但也容不得人乱走,谁知道会不会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来一辆。

    “阿年,能把你的外套借我穿吗,我有点冷。”叶津慈哑着嗓音开口,是真的,为了漂亮今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裙。

    夜深了,气温降了下来,冷的人受不住。

    李彧年只好将穿着的外套脱下,带着暖意递给叶津慈。

    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任谁都看出了叶津慈的异样,眼睛和鼻子都很红,一看便是哭过的样子,不用想也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都默契地当作不知道的样子,只尽快结束了这局,好让人早点回去。

    程鸢没管那几个喝的烂醉的人,只把他们托付给李彧年和许蔚。

    亲自将叶津慈送到寝室楼下。

    她还裹着李彧年的外套,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程鸢。

    程鸢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有些无奈,她微微弯下腰,与叶津慈平视,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

    “津慈,每一次勇敢的表达,都是对情感的尊重与珍视,结果其实并不重要。”

    在爱的路上,我们都是行者。

    叶津慈的眼又一下红了。

    程鸢没再说,只是像个大姐姐一般,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背,直至她的情绪重新恢复正常。

    “姐姐,谢谢你。”

    “不用谢我,上去吧,睡一觉就好了。”

    这周李彧年难得回了趟家,宋清珠已经出差回来。

    房间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

    李彧年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毫无波澜的看了眼来人,像是早已经习惯。

    紧接着,一包熟悉的餐巾纸被重重的扔到他的眼前。

    李彧年的神色这才有了些变化,他抓起这包纸巾捏在手里,皱着眉问:“你翻我衣服了?”神色里带着不耐和烦躁。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秒。

    程鸢给的纸一直塞在那件外套的口袋里忘了拿出来。

    宋清珠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反问:“你谈恋爱了?”

    这包纸巾是粉色的,上面印着黄粉黄粉的几个桃子,难怪宋清珠会误会。

    李彧年垂着眸子,压根儿懒得回答

    这沉默在宋清珠眼里成了最直白的默认,她往前逼近半步,追问的语速快了几分:“哪里人?多大年纪了?是你们学校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你在审讯犯人吗?”李彧年漫不经心的歪头看向她,但一双眼锐利地对上宋清珠,语气冰冷,隐隐有着挑衅。

    像是被他的态度惹恼了,宋清珠火上心头,声音陡然拔高:“我在问你,请你回答我。”

    “和你有关系吗?”李彧年嘴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反问。

    “我是你妈,生你养你的妈!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宋清珠边说着,手狠狠拍在书桌上,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嗯,从小就把我扔在乡下,想起来了就在高三的时候不管不顾地把我带回来,偷偷改我的高考志愿,把我关在你们身边,这就是你说的生我养我?”

    倘若不是奶奶突然去世,他不知道自己还会被遗忘多久。

    李彧年的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只有那只紧紧捏着纸巾的手和泛白的指尖才隐隐能看出他的情绪。

    宋清珠像是被说中了,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脸色惨白,。

    她的手无力的抓着书桌的边缘,像是在支撑的她的整个人。

    “没关系,等毕业了我就走。”

    李彧年起身,只淡淡地看她一眼,像是在看陌生人,留下一句决绝的话,便转身出了家门。

    “你敢!”

    全然不顾身后宋清珠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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