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殿下——”陆尽欢喘息有些急促,他攀着林见瑜的肩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可身上那股热度却像是燎原的业火,热度逐渐下移。

    “怎么,这么纯情啊,第一次吗?”林见瑜笑着挑眉,摸了把他的小腹,“这样可不行啊,想要当我林见瑜的面首,怎么能不会侍奉人呢?”

    她笑着拢起陆尽欢的衣服,随后唤了声“清远”。

    “奴在。”

    “今后每隔七日,这位小公子便会来此处学习,你可要好好教导啊。”林见瑜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格外深邃,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奴必然倾囊相授。”清远自然一点不敢怠慢。

    “点到为止即可。”林见瑜想要的是“知世俗而不世俗”,如清远这般,便是有些过了。

    “回府吧。”林见瑜对陆尽欢吩咐了这么一句,很快坐上了马车。

    道上难免有些石粒,遇上车轱辘就通通成了绊脚石。

    一时没有防备的林见瑜被马车给颠得面色苍白,干呕了几声。

    “殿下,可是有些晕了?”陆尽欢挪了挪身下的位置,想要凑得更近些。

    “是有一点。”林见瑜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触碰。

    “殿下若是难受,可以靠着我。”

    “不必了。”陆尽欢越是主动,林见瑜越是躲远,他也不是傻子,在这样略显尴尬的氛围中,马车停在了公主府门口。

    一路上小满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刚下车的功夫就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你们两个,带环京公子回去歇息。”

    “你去找夏涵公子,带他来主院,越快越好。”

    陆尽欢有些担心林见瑜,回头看了眼她的脸色,刚刚小满提到夏涵名字的时候,她似乎是笑了一下?

    明明是个很浅的笑容,却烙在了他的眼底。

    “殿下莫急,涵公子马上到了。”小满这话有些大声,其余下人倒是习以为常了,毕竟谁人不知,这公主府里荣宠不衰的公子只有一位,那便是夏涵。

    环顾四周人的脸色,陆尽欢大概明白了夏涵在府里的位置。

    难怪那日别人对他极尽怂恿,他也毫不畏惧,原来是仗着殿下的宠爱啊。

    若是无情在此处,定要嘲讽陆尽欢的模样,毕竟嫉妒使人丑陋。

    可惜无情不在,陆尽欢也没法捕捉住此时自己的情绪,只能感受到一丝怅然。

    林见瑜啊林见瑜,人人都说你爱美男,可府里被宠幸的男子不过寥寥。这究竟算是滥情还是专一呢?

    *

    小满的动作很快,把林见瑜扶到榻上后,又找了枚药丸塞到她嘴里。

    “唉,治标不治本的东西。”林见瑜还没抱怨几句,那药丸就被小满顺着喉咙给拍下去了。

    “嗯?这不是有水吗?你这是要谋杀我啊!”林见瑜为这个叛逆的丫鬟操碎了心。

    “殿下自己不爱惜身子,还担心小满作甚?”小满嘟着嘴看向门外。

    她家殿下爱好美男,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事实上,爱好美男是真的,碰不得美男也是真的。

    当年将军临死前让殿下不要沉溺于情爱,原本是句祝福,没想到就成了殿下的心病。

    美男只能看不能吃,只要对美男动手动脚,就会头晕目眩,太医来了也只说是心病,只能抑制一时,没法医治根本。

    “还不是因为环京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嘛。”林见瑜好色归好色,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挑逗环京也只是一时兴起,谁知道头会这么疼啊。

    “你也是知道的,除了环京和莹莹,府里这些人我基本上都没碰过啊。”林见瑜心里才苦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脸,忍住不亲近很难的好不好!

    她扯起被子挡住自己,不是很想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表姐——”阴森森的声音传来,林见瑜被迫和来人面对面。

    “小涵来了,坐啊。”林见瑜连忙坐起身,试图建立起属于姐姐的尊严。

    “上次你在云上阁帮莹莹赎身,今天又是因为沉溺美色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下次你还要做些什么,一下子都说出来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夏涵看着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姐姐,只能叹口气。

    他这么一叹气,林见瑜立马见缝插针道:“你才十四,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啊,夏侯涵。”

    “可别说姐姐对不起你,这可是清远刚刚找来的好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她在自己的床底拍了几下,一块暗格缓缓拉开。林见瑜抓住抽绳,把东西扔到了夏候涵的手上。

    “谢了。”夏侯涵神色有些别扭,林见瑜却觉得他的这副模样挺可爱的。

    “何必言谢,将军视我如己出,愿意把云上阁交给我打理,我理应为她伸冤。”

    夏侯涵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始终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最后只能瘪了瘪嘴。

    “哎呀,小涵别担心,我本来就是个纨绔公主,就算被贬为庶人也不至于穷困潦倒的啊。”

    哪有这么咒自己的,夏侯涵是又气又好笑。

    “咳咳,别让神医久等了。”小满没想到这对往常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姐弟居然这么能说,一直晾着神医叫什么事啊。

    “哦对,还有神医。”夏侯涵忙不迭起身,让神医好好看诊。

    “气血充足,近日思绪繁多,除此之外未见不适。”老神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莫非殿下这是心病?”

    “是心病。”林见瑜没想到这次夏侯涵还真找到一位神医,症状所在说得分毫不差!

    “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啊,老夫游历天下几十载,心病向来不好医。”

    “这——”想到夏侯瑛,林见瑜罕见地有些惆怅,“她已经过世了。”

    神医大致也能猜到这样的结果:“老夫勉力一试,没法保证痊愈。”

    “如此,便有劳神医了。”几人恭敬回礼。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一个药罐子,林见瑜的脸飞快地耸拉下来。

    “不想喝黑乎乎的汤药啊。”她有些无力地趴在桌上,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殿下您别这样,要是夏侯将军在的话,一定也不会希望您像现在这样的。”小满从小就跟着林见瑜,此时殿下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没想到一向胆怯的殿下,居然敢把夏侯公子藏起来。

    *

    景文十年,有大臣在早朝中谏言,说夏侯将军有意谋反。

    燕文帝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可那人言之凿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舆论一边倒。

    为了平息舆论,燕文帝下令彻查此事,没想到金吾卫真的在将军府暗室中找出了一身黄袍。

    这就是活生生的铁证啊!

    虽说是将军府,可夏侯将军府子嗣单薄,府中仅剩的一位将军便是夏侯瑛,虽为女子,上阵杀敌却是远超常人。她精通算学,在京城开了不少胭脂铺子。

    有钱有兵,是最适合起兵闹事的人选。

    百官得知夏侯瑛私藏龙袍之事,群情激愤,纷纷表示要严惩不贷。

    大多数武将却并不相信此事,他们同夏侯瑛一起作战,是多年的战友,她对大燕忠心耿耿,谈何叛变?何况她一介女流,家中男子最大的不过八岁,便是叛变,又该由家中何人登基?

    是啊,夏侯瑛不会造反,可她是皇后的母族,又在这名利场上出尽了风头,那些指望九子夺嫡的人如何能放过她呢?

    所以那日林见瑜去大牢里看望她时,拿到了夏侯瑛最后的一张王牌。

    夏侯瑛此生唯有一子,名叫夏侯涵。她在发觉事态不对之时,迅速将人转移,而夏侯涵的藏身之处,就在她塞给林见瑜的纸条之中。

    林见瑜记得这个表弟,他一向跟自己不对付,谁能想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呢?

    “阿瑜答应我,这件事情万万不可告诉旁人。”夏侯瑛将她的手握得极紧,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晓得。”林见瑜含泪应下,她自然是不敢告诉旁人的,私藏重犯在律法里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是林见瑜第一次进到云上阁,刚掏出腰牌,掌事的老鸨便朝她恭敬行礼。

    她这才明白,原来夏侯瑛才是这里背后的主子。

    清远是夏侯瑛在战场上见到的孤儿,他将夏侯涵保护得极好。林见瑜原本想把夏侯涵带到自己名下的庄子里面,又担心走漏了风声,只能将他放在云上阁里习武。

    待她开府之日,再将人接回府中。

    思及此,林见瑜有些感慨:“小涵小时候挺可爱的,长大了就只会和我呛嘴。小满,你说凭他现在的武艺当真能上战场,重振将军府昔日的荣光吗?”

    “奴婢不知。”

    林见瑜也没指望她能给出答案,养儿之路任重道远啊。

    “殿下,刚刚公子嘱咐奴婢,一定要让殿下好好吃药,这位神医的身价可不一般呢。”

    “什么?”不知为何,林见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八百两黄金。”

    “那可是云上阁一年的收入啊,这个败家子!”林见瑜的怒火简直要化为实质,“嗖”地一下窜出门,想让夏侯涵尝一尝爱的拳头。

    “殿下,药还没喝。”小满捧着药碗追到门边,差点被门槛绊倒了,幸好有人路过扶了她一把。

    “多谢。”

    陆尽欢却只是神色莫名地盯着林见瑜离开的身影:“殿下这么心急,是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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