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掌剑长老一职,还是为李曳而创。其人孤儿一名,天生灵根出色,幼年时被一魔头化成人鼎做修炼之用。长风仙门上一任掌门林铮与夫婿在外游历时偶觉魔气,一番打探下与漠北千山派合力端了那魔头老巢,在废墟里把这小子捡回外方山。
林铮性子爽快,其夫素有君子之名,二人干脆拿李曳当亲生子,从衣食住行到修道启蒙,无一不是亲力亲为。
数年后,林铮生下一女,名曰欢澄,兄妹感情甚笃。后有天启之战,林铮夫妇身殒漠北,时年林欢澄不过三岁。林铮气绝之前以传音咒通晓长风仙门:阿曳为我亲儿,可接掌门之位。少年拒不领受。自此,李曳一人如父如兄如师如友,不离左右。直至林欢澄通过仙盟试炼,在将笄之年踏上掌门之座,便为这位义兄亲设掌剑长老一职,堪比人间君主身侧的摄政王。
可李曳是怎么说的呢?少年人倚着礼殿石柱,弯着一双桃花眼,语气尽是漫不经心:“拴了许多年,还以为从此自由了。现在一个长老之位又打算让我在这山头呆多久?”果不其然触怒了长风仙门中最为严肃板正的持律长老,在仙盟中前来观礼的众人面前送了李曳一个“滚”字。
于是李曳高高兴兴找他妹子接过那枚象征掌剑长老的刻章,哼着小曲儿,一路滚……哦不,御剑远行,游历去了。
仙门逸闻只记录以上这些的话,李曳称得上是超凡脱俗,不慕名利。但这厮品性深得林铮真传——林铮当年一身猎猎红衣,手持打神鞭,踏遍仙盟无敌手,当今六大掌门除了一个是她亲女儿一个是她公爹,其余四个都被揍过。李曳相对友好许多,也就有那么几回气的长老掀桌,掌门泼茶。譬如仙盟议事,有人说他言行放肆,李曳当即正襟危坐,肃声道:“请恕失状,我不当说如今宵小之辈都敢妄议长风内务,我当问:您配么?”
在那十几年里,少主年幼,长老事忙,翩翩少年人枕着青帝剑笑眯眯地覷着那些寻衅挑事的、借机吞并门派的……一个个把他们挡在山门之外,亲自指导如何做人。时有能人作诗赋曰:宁吃穿肠药,不听李郎笑。
后来下山游历,更是野马脱缰。一头斩妖除魔一头还能宝马香车招摇过市。无论村头老妇或是深宅闺秀,凡受过李曳帮扶,竟有大半对其念念不忘,地方特产、名画珍玩更是恨不得倾囊而赠。他虽不推辞但觉得带着麻烦,凭着风流样貌,又善交友,总能托付到江湖侠客或贩夫走卒替他运送回外方山。大有金银眼前过,道义心中存的风骨。估计也有入不敷出的时候,不止一次有人看到他在闹市贩售瓜果鲜蔬,三言两语,闹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娇笑连连还止不住的脸红。
是以,如果你问林欢澄其人如何,仙盟之中大抵会满口称赞:林掌门年少奇才,是吾辈楷模!
若再问李曳如何,则皆扶额作牙痛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