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兰旧忆

    雪越下越大,从指甲盖大小到鹅毛般大小。

    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形成,挥之不去,顺着脚印来到门口。

    何明智跑过来大喊:“不好了,小婶,文英被狼叼走了。”

    钱思泉感觉胸口处空了一块,眼泪直接溢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冲向后山。

    村民拦着她,都在说山上危险,她跪在地上哭到缺氧昏厥。

    再次醒来,她小心翼翼的起身跨过身旁的男人,披上棉袄,带上刀,点燃火把就往后山去。

    大雪纷纷扬扬,不过几分钟,头上、肩上就已经白了。

    积雪已经到了膝盖处,每一步都迈的艰难,但是雪中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雪虽然很大,却依稀能看到之前的脚印是往山上去的。

    上了山也没好多少,山上的树都只剩树干,树枝都被被砍下,估计是当做柴火烧了。

    跟着脚印,来到了宗祠后面,顺着宗祠后面的路一直走,走到脚上的鞋湿透,双脚冻僵,双手红肿,终于看到了路的尽头。

    是一座古城古城前面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隆起,其中一个上面的雪最少,拖着冻僵的双腿来到这个隆起前,把火把插在地上,顾不上双手传来的疼痛,疯狂地扒土。

    土下露出了红色花袄的那一刻,理智的弦断了。终于把文英从土里扒出来,嘴和胸口巨大的伤口都被红线缝上了。

    抱起文英往回走,一直走到宗祠,看到宗祠的门没上锁,她走进去,一边取暖一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文英,泪水划过脸颊的时候竟然有些刺痛。

    抬头看到供桌上的排位和贡品,竟然开始笑了起来。

    她撑着身子移开供桌,趴在地上开始用刀把砖一点点撬开,又挖出一个洞,把文英的尸体放了进去,把砖封好,再把供桌挪回原位。桌腿正好挡在这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眼前一暗,又是一阵颠簸,钱思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老式大巴上,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就连窗外吹进来的风也是炽热滚烫。

    一路上树越来越少,坐着大巴一路来到了城里,拿着手里用铅笔画的地图,看了半天没找到路,城里的变化太大了。

    最后还是问了路才找到方向,敲了敲门,一个女人过来看门问:“找谁?”

    “我找李洪顺和楚梅,我是他们的女儿,李桂兰。”

    “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们有你这个女儿。”女人上下打量着她。

    “谁呀?”一个中年男人从屋里走出来。

    “弟弟,是我呀!”钱思泉感受到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你是……李桂兰,你怎么回来了?”中年男人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喜悦的神色。

    “我被人拐到山里了,我昨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要不是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和爸妈,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爸妈为了找你,三年前就走了。”

    “弟弟,你、咱姐,这些年都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你等一下,我跟咱姐说一声,你回来这事儿。你看,我这家里已经有俩孩子了,实在是没地方住了,大家商量一下你住哪。”

    眼前一暗一亮,就变成了坐在沙发上,周围一女一男站着围在自己身前。

    “桂兰,今天叫你过来,想问问你回来想干什么。”中年女人皱着眉开口。

    “我是想在爹妈面前尽孝,但是还是回来晚了一步。”钱思泉再次感到泪水不收控制的溢出。

    “你知不知道你当年那事整的,所有人都以为你跟人私奔了,把咱们老李家的脸都丢尽了,大姐差点因为这事被退婚,这些年也一直没抬起头。”中年男人指着她大声道。

    “我……我也不想这样,我……”胸口抽痛的真实感觉让钱思泉有些喘不上气。

    “妹呀,我们商量过了,你已经嫁人了,一直住在家里不合适。我们已经通知你婆家来接人了,他们一会儿就到。”中年女人开口。

    “姐,你说什么?”女人的这句话想一记重锤砸懵了钱思泉。

    敲门声想起,那个瘦小猥琐的男人和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女人,被李桂兰的姐姐、弟弟迎了进来。

    心脏钻心的痛传来,眼前一黑就向后栽倒。

    黑暗中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钱思泉缓缓睁开双眼。

    一个小男孩端着一碗饭说:“妈,你听话一点就不会挨打了。”

    “去,把你奶奶叫过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小男孩立即冲出去把头发有些花白的女人叫了进来,正是李桂兰的婆婆——翠苹。

    “说吧,这次又想怎么求饶。”老人戏谑地笑着。

    “不是求饶。我大姐家里有两个姑娘,弟弟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才两岁。咱么村王婶子想要个儿子,王瞎子和陈麻子兄弟俩不是没有老婆吗?整好卖给他们。”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是他们把我送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看来我不用愁老何家这门生意在我手里断了。”

    翠苹把锁链打开,她回到房间打开抽屉,轻轻抚过自己珍藏的黑白照片,上面分别是自己小时候的单人照,以及和父母姐弟的全家福。

    眼一闭一睁,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调查组来到这里开始调查,但是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

    隔着人群钱思泉看到了大姐和弟弟,以及他们的家人,看着他们形容枯槁的样子,快感冲击着大脑皮层,嘴角不仅扬了起来。

    大姐他们明显是看到了她在笑,愤怒地冲过来,恨不得把她撕了,但是这一次村民都围在自己这边,他们连靠近自己都做不到,更不要说伤害自己。

    没过多久就听说,大姐被大姐夫嫌弃离了婚自杀了,弟弟和弟媳为了找孩子卖了房,最后出车祸双双丢了性命。

    场景扭曲变化,李桂兰来到了弟弟生前所在的出租屋,帮他整理东西,看到一家人的相册里夹这一张泛黄的纸。

    展开纸张,开头写着,“遗嘱”二字。三套房子三个子女各一套,存款均分。(二女儿下落不明,二女儿的那份暂由大女儿和儿子共同代为管理。)最下面的署名是“李洪顺、楚梅”

    眼前又是一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下半身不能动了,头也痛的要命,眼睛也看不清,耳朵却异常灵敏地捕捉到外面的争吵。

    “咱妈得了脑癌都中晚期了,就算是治了也就多活个一年半载的,还费钱。”

    “费钱就不说了,到时候谁陪护,谁来照顾妈。”

    “小妹是咱么当中唯一的女孩,又是妈最疼的孩子,应该让小妹去照顾。”

    “我可不去,妈现在下半身不能动,我又要端屎端尿的,多脏呀。你怎么不让你老婆去,这么些年,之前妈一直在帮你们兄弟几个带孩子,妈都没帮我带过一个,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

    “那你怎么不说,妈把棺材本都给你供你上学的事儿?”

    “又不是我逼她的,而且如果不是我你还不一定能给你儿子找到老婆呢。现在妈倒下了,我就要接她的班,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好了别吵了,要不干脆就别治了。”

    “谁去说。”

    ……

    剧烈的头痛传来,心脏也开始跟着疼,眼前又是一黑。

    钱思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下坠,无尽的下坠,风从耳边刮过,似乎有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

    “咚咚”的砸门声响起,坠落感消失,意识回笼,汗水浸透了睡衣,床单被褥也湿乎乎的。

    脑袋昏昏沉沉的,用胳膊撑着身子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扶着墙来到门从向猫眼向外看,唐柏川正一脸焦急的拍着门。

    钱思泉摁下门把手拉开门,靠着门框稳住身子问:“怎么了?”

    唐柏川上下打量着钱思泉,把手贴在她额头上:“走,现在去医院。”

    不容钱思泉拒绝,就把她扛了起来。

    下楼的时候,意识模糊的钱思泉看到,楼道通往地下室的拐角似乎有个黑影缩在角落,一双发亮的眼睛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被塞进车里后钱思泉又失去了意识,只感觉身上有些冷。

    阳光照在钱思泉的眼皮上,头上的丝丝凉意传来,右边胳膊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左边胳膊上也传来沉重的感觉。

    自己明明记得已经逃出来了,难道又进到什么奇怪的副本里去了?

    钱思泉猛地睁开眼,看到右边钢架上挂着快要滴完的输液瓶,抬头一看自己的右手被衣服绑在病床的护栏上,手背上一片青紫。

    而自己的左手,也被牢牢地禁锢在一边无法动弹,一个人抱着臂埋头苦睡,把钱思泉的左臂压在下面。

    “醒醒,我的胳膊都要失去知觉了。”钱思泉试图挪动左手。

    唐柏川抬起头,钱思泉终于抽出了自己发麻的胳膊。

    唐柏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底一片乌青,眼睛里的血丝也很明显,看来是熬了个大夜。

    “以后再进副本,做什么是都要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唐柏川语气里疲惫中

    又透露着无奈。

    “知道了……那个,输液瓶要滴完了。”

    “你别动我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拔针拔了,又嘱咐了几句这段时间要按时吃药,饮食清淡,多休息之类的话就走了。

    钱思泉指了指自己的右胳膊问:“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还有我的手怎么了。”

    唐柏川解开绑着她的衣服说:“还不是因为某人昏迷了也不老实,睡个觉跟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的。一个晚上,重新扎了三次针。”

    “那现在几点了?我有点饿了。”

    “七月十五日,下午十六点,你昏迷了将近十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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