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伊卡与维塔利那场在新兵面前的切磋,带来了她不想要的后果。
海军大将办公室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萨卡斯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今天中午在远处视察新兵的时候,看见了索伊卡和维塔利的切磋。
赤犬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贝加庞克需要的是实验数据,不是她的战斗价值。并且新兵们会需要她的剑术和格斗本领,因为所谓的不稳定和厌烦,就把这样的战力闲置了?显然不能发挥出她真正的价值。
然而,鹤说过她不太能被塞回那个少将的位置,这样懒散的样子也带不好一支队伍,还助长了军中懈怠的风气。
折中一下,让她担任新兵特别战术助教,协助维塔利进行高阶格斗、反应力及特殊能力应对训练不就好了吗?
赤犬内心已经下定了主意,这样的虚职想必那个爱睡觉的同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于是,一纸调令送到了刚睡到日上三竿、还迷迷糊糊的索伊卡手中。
“新兵特别战术助教…即日起协助维塔利中佐进行相关训练…”索伊卡念着调令,睡意瞬间飞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烦躁直冲天灵盖。
“开什么玩笑!还要早起?!维塔利!”她几乎能想象维塔利在训练场上得意洋洋的笑容。
为什么啊?她只是在新兵面前和维塔利切磋了一下而已,又不是参加了什么教官选拔赛。
烦躁归烦躁,索伊卡骨子里那份被责任感包裹的懒散还是让她无法完全撂挑子。
她骂骂咧咧地开始了助教生涯。每天天不亮就被闹钟叫醒,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场,看着一群群充满朝气新兵蛋子。
索伊卡教得很敷衍,能示范绝不多说,能躺着绝不站着。但那战斗本能和偶尔流露出的、对战斗本质的深刻理解,如何最省力地瓦解攻击,如何在绝境中寻找生机,总能让新兵们在挨揍之余学到真东西。
维塔利对此非常满意,索伊卡则感觉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被无情剥夺,怨念日益深重。
好想逃走,为什么我还要在没几年的海贼王世界生活里在海军总部打工啊?索伊卡每天都这么想,自己的父亲又在前几天出任务了,新兵来了一批又一批,担下职务的她,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消磨过去了。
那天,第四批新兵里,多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卡普中将那标志性的豪迈笑声在训练场边响起:“哇哈哈哈!小子们,精神点!老夫给你们带了两个东海来的好苗子!”他像拎小鸡一样把两个瑟瑟发抖的少年丢到了维塔利和索伊卡面前。
粉色头发的克比,戴着圆眼镜,眼神怯懦。金发的贝鲁梅伯,一脸纨绔子弟相还没完全褪去。
“克比,贝鲁梅伯,以后你们就跟着维塔利和索伊卡好好学!”卡普大手一挥,完全无视了索伊卡一脸“今夕是何年”的表情。
她们两个出现在这里,意味着蒙奇D路飞已然出海了。
训练间隙,索伊卡靠在阴影里休息,眼光时不时瞟向克比和贝鲁梅伯。
克比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让教官不太开心,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递上一杯水:“索…索伊卡教官,请喝水。”
索伊卡接过水,目光在克比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忽然用一种闲聊般的、带着点困倦的语气问道:“喂,粉毛小子。你从东海来的?认不认识一个叫蒙奇·D·路飞的家伙?”
克比浑身猛地一僵,眼镜后的瞳孔瞬间收缩,脸上血色褪去,声音都结巴了:“路…路飞?!您…您怎么知道…他…他是…”
索伊卡平时悠闲的时间里,一有空就呼呼大睡起来,忘记关注路飞等其他新人的动向。
“哦,悬赏令上看到的。”索伊卡啜了口水,语气故作平淡的说“看你反应,果然认识?”
克比的心跳得像打鼓,他想起路飞对他的恩情和改变,也想起自己现在是海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是…是的,教官。在…在东海时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很特别的海贼。”他不敢多说,生怕给路飞带来麻烦,也怕自己违反纪律。
“特别的海贼…”索伊卡低声重复了一句,目光投向遥远的海面。路飞确实是出海了。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她沉寂的心湖里荡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路飞出海了,意味着一大堆事情要发生了。索伊卡想,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海军了,去追寻革命军那个疑似穿越而来的人,还是乘着机会,登上香波底群岛特拉法尔加罗的船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还是更危险的··潜入蛋糕岛,直接把自己的记忆夺回来?还是辞职回到南海的故乡过上轻松的日子安然的死去?
索伊卡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实则更想的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度晚年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但心里隐隐约约的告诉她要做点什么。
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每次追溯,都绕不开那段空白的七年。据父亲所说,自己在南海的加纳利群岛也是拼命的每天训练只为加入海军。
这七年里,某个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脑子里一直有种近乎强迫的责任感,即使自己懒散了一年多,也没能消磨那份要做点什么的焦虑。
教了克比和贝鲁梅伯没几天,索伊卡的心就彻底动荡起来。路飞出航的消息像催化剂,让她再也无法忍受,她总是在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她也曾问过恰斯卡和维塔利,但两者都只是说选你最向往的那一个,选你不会后悔的那一个。
今晚,她又是烦躁地在总部边缘地带踱步,一个巨大、沉默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那是,王下七武海之一,“暴君”巴索罗米·熊。也是索伊卡在科学部队的同事之一。
他正抱着一本书,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们即使是同事,都和博士有些交情,也没有正式的谈话过。
在她眼里,巴索米罗·熊不愧于“暴君”之名,据自己对海贼王的了解,他还是革命军的伙伴,平日里她只敢火热的盯着熊但又不敢上去说话。
鼓起勇气,她快步走到熊那巨大的身躯旁,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巴索罗米·熊,你好…那个·”
巴索米罗·熊警惕了起来,这个女孩也跟博士有点交情,但具体是什么博士没说。并且索伊卡从第一天起就一直用一种警觉(在他眼里)的眼神看着他,有时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自己毕竟是实力深厚才能当上的王下七武海,而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海军同事,就算她说出去了,自己不承认也没事。
“发生什么事了?”熊把书合上,盯着欲言又止的索伊卡。
“那个……就是你知道莱因哈特·奈亚吗?就是我记得你好像是革命军……!”索伊卡发现自己在熊的凝视下不小心说漏嘴了。
熊身边散发出凛然的气场,她果然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暴露,但此刻最要紧的是…
“如果想去旅行的话,你会想去哪里?”
话音未落,熊那巨大的、戴着皮手套的手掌,覆盖着奇异的肉球状能量,朝着她猛地拍来。
“等……等等!我不是敌人!我知道革命军的理念物质决定意识人民团结啊啊啊”话虽这么说,熊已经把她用来格挡的剑拍飞了。
她眼看着自己的剑被拍飞了,熊也听完她的话停下不再动手,眼神变得不再凌厉。
正当他思考的那一刻,索伊卡要求他把索伊卡往剑飞往的方向打飞。
“哎呀你快点打飞我吧我服了我妈给的剑啊你怎么就拍飞了下次倒是听人把话听完啊啊啊啊啊”索伊卡在空中叫道。
剑就是剑士的生命。虽然不知道被拍飞的方向是什么,但如果自己不被拍飞的话就再也找不回这把剑了。
索伊卡就这样在空中看着自己的剑飞在前面,自己也和剑一样躺在一个熊掌般的气泡里。
虽然……嗯……
自己好像激动之下……做了什么很蠢,蠢的不得了的事情。
海军总部、夜晚的星星,都如同被投入高速旋转的万花筒般疯狂扭曲、拉长,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和失重感。
另一边,熊联系完贝加庞克,了解到机密情报,原来索伊卡是一位异乡来客,本性不坏。是自己太紧张了。
巴索米罗·熊,是王下七武海,也是一名父亲。他刚和贝加庞克协商完自己失去情感和记忆成为贝加庞克的改造人,作为交换条件,博士要治好她女儿的病。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那波妮的病就没办法了。
他看了看索伊卡的方向,是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水之七都的方向。
索伊卡不惜飞到他也不知道落脚点的地方也要追逐那把剑,看来那把剑对他很重要。
如果下次还能看见索伊卡,熊一定会对她说声抱歉。
——
飞了一个晚上,太阳已然升起,索伊卡在这漫长飞行中睡着了。
现在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将索伊卡淹没。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头晕目眩,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
一大早被海水叫醒……
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索伊卡在水中发动能力,把周围的海面都附上一层冰。
徒步在冰层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剑,她用能力破开冰层拿了出来。
“太好了,能捡回来……”她握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剑,安心了下来。
不过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啊?居然就这样追着一把剑飞了一个晚上?
“咕噜”索伊卡发现自己的肚子饿了。还好熊没有把她拍飞到什么空无一人的大海上,她隐约看到远处有岛屿的轮廓。
她利用能力制造出小块浮冰作为踏板,她艰难地向那个岛屿“滑”去。
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四肢发软,视线模糊的索伊卡终于爬上了距离海面最近的一个,貌似车站的建筑。
“可可罗婆婆,有个人从海面上划冰过来了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惊奇的看向爬上岸的,湿透了都索伊卡。
“哦呀?嗝…这能力是?”一个大波浪长卷发的婆婆从车站列车室走出来,手上还拿着酒瓶,一副刚喝醉的模样。
索伊卡爬上岸后没听清她们说什么,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