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好

    戒律堂在事发后立即清了场。

    但显而易见的是,刚结束宗门比武就把自己搞进来的全是刺头,没一个好对付的,听到出事了更是撒丫子往事发地跑。

    好在戒律堂的人也算身经百战,想了不少理由对付他们,就是没想到有人不当人了。

    “我们宗门就没有人人恋了吗?”

    “情趣而已,别管了,我们回去看点清淡的吧。”

    于是君无越就被放了一马。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那个镇守锁妖塔的老师来了。

    闻人渺的视线缓缓上移,对着奚缘叹了口气,道:“后退。”

    怎么啦?

    奚缘听话的退了一步,终于发现血腥味的来源。

    地上正躺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张人皮,他体内的脏器骨肉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薄薄的两层皮,奚缘能透过它们,看到地砖的纹路。

    “这是?”奚缘皱起眉,这人的五官已经难以分辨,她勉强能嗅到一点味道,不算很陌生,与她应当有几面之缘。

    冷如星上前几步,蹲下,捻起人皮旁染血的沙砾,在心中比对后说出一个名字。

    “我记得,他和你一起受罚的,”冷如星望向君无越,毫不客气地问,“怎么回事?”

    君无越将双手举过头顶,也不看询问的人,他无辜地望向奚缘,委屈道:“奚缘你听我说,我什么也没做啊!”

    却说那天,非常听话的君无越下了场,立刻转道去医峰,说自己要买一枚能补血救命的丹药,价格不是问题。

    医峰的人一看,嚯,冤大头啊,当即上前与他热情推销,几经挑选后,君无越秉承着贵就是好的念头选定了最贵的那种。

    只是听到是买给奚缘的,一向随和的卖家突然态度大变,嘲讽起了君无越。

    “他说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玩玩而已,”君无越怒了,“这怎么可能呢,你不喜欢的人可多了,怎么不玩他们?”

    听到君无越的狡辩,卖家一愣,明白攻击君无越对他本人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于是眉头一皱,思索片刻,计上心头,说起奚缘的坏话。

    “然后我就生气了,”君无越平静地望向地上的人皮,说,“和他打了一架,被抓进来了。”

    他没说的是,这个人用很意味深长的语气说,奚缘年纪轻轻,修为这么高,也不知道修为怎么来的。

    是不是和奚剑首有什么?毕竟奚风远有两个徒弟,单单对她好,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反观大徒弟现在还没金丹。

    指着君无越骂他,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说奚缘一点坏话,哪怕其他人反应很快要劝架,也拦不住他。

    但他毕竟没被气昏头,还是知道不能用剑的,对奚缘名声不好,只是顺手抄起了板凳。

    “打得好。”闻人渺冷不丁开口。

    倒是冷如星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然后往人家下面打?”

    陈浮和秋寻的视线不自觉往下,说起这个,那是什么恩怨也放下了,不自觉地咬起了耳朵:“小男人家家的,下手就是狠啊。”

    人家只是说奚缘不喜欢你,你是要毁了人家下半生啊,烂了的话是接不上的吧?

    也不一定,秋寻说,不是在医峰吗全是医修,说不定有办法呢?

    “现在想想,他好像在学着激怒我,为了光明正大地来锁妖塔。”君无越毫无悔过之心,任谁差点一板凳断了嘴贱魔君的命根子,心里也只会剩下痛快的。

    更何况君无越只是顺手扔的,谁知道戒律堂的人来得那么快,于荀躲的姿态那么微妙?

    “这么说,他就是魔君于荀?”奚缘听完,起了好奇心,她给冷如星递了帕子,顺便排排蹲着观察这人皮。

    仔细看来,人皮与地面接触的地方,还有一些血迹,并不算新鲜了。

    “于荀曾经在他的身体里,”莫等看了眼玻璃纸,照本宣科道,“这是于荀的秘法,他能将自己转移到一定距离内,符合条件的人的身体里。”

    “然后将宿主的血肉内脏化作血水,排出体外,再由他带着宿主的记忆,穿着皮到处行动。”

    “所以,这个人很早就死了,”奚缘只觉得毛骨悚然,“是于荀顶着他的身份和我们生活?”

    在这段时间里,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哪怕是宿主的亲友老师。

    “这个秘法甚至是瞬间发动的,”秋寻绷着脸,对奚缘道,“上任宗主,也就是你师伯,便是因此而死。”

    谁能想到,前一秒钟还在并肩作战的挚友,下一秒,皮囊里的人就换成了仇敌?

    前宗主卫凌一显然没料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死在于荀手下。

    “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发动这个秘法?”奚缘愁眉不展,如果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如何防范?

    “修习过于荀创造的法门就可以。”莫等道。

    这本来并不是什么难避免的事,然而祸害遗千年,于荀活了几百年还没死过。

    他没死也就算了,手也不闲着,创造了五花八门的法术,法术又经过多次演变,早已分不清哪些来源于他了。

    奚缘长长叹了口气,建议道:“你们说现在把我扔远点,能勾引他现身吗?”

    这威胁也太大了,不得不除啊。

    质疑秋寻,理解秋寻,成为秋寻。

    “也许可以,”龙女晴道,“只是我们未必抓得到他。”

    只要在死的前一刻发动秘法,就能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倒霉蛋身上,这样赖皮的技能,怎么抓得住?

    他们甚至不知道于荀现在顶着谁的皮囊,在哪里看他们笑话。

    此时又有消息发来,秋寻一看,说的是陆行昨晚出门遛弯,已经到家了。

    “他这是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了?费了老半天才找到回家的路?”秋寻被气笑了。

    她本来想着,即使抓不到于荀,做掉陆行也算重创魔尊残党势力,结果呢?

    “被耍了,”秋寻叹气,对在场的人道歉,“是我思虑不周,平白麻烦大家一场,还让奚缘卷进危险中。”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消息来源于陆行,甚至是一段录音,陆行说的——

    “魔尊下了令,于荀已经奔赴归一宗,我出去一趟。”

    然后陆行擦了刀,也出门了。

    谁知道这是三句话啊!

    奚缘站起来,拍拍秋寻的肩膀,非常大气地原谅了她:“没关系,能理解,我去的很及时,所有人都没有出事哦!”

    冷如星也起身告辞:“那一船人需要安抚,宗门弟子也需要知道具体情况,我同陈浮先走一步。”

    于荀没抓到,善后的工作却不能不做,首先是那一船人,尽管身体安然无恙,精神难免受了打击。

    毕竟死了人,宗门也不可能把消息全部瞒着,任由弟子猜测容易造成恐慌,还有功法问题……

    她们二人离开了。

    奚缘又回去抱着她母亲的手臂,一脸敬佩:“冷如星真的好有干劲哦。”

    白天连轴转工作,晚上还有时间练剑!

    龙女晴摸摸女儿的脑袋:“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人皮的事,一半秋寻会解决,另一半已经有冷如星了,奚缘帮不上什么忙,把今日的话记在心里,就跟母亲一起离开。

    倒是莫等不远不近地缀在她二人身后,还抽空回头望了一眼。

    “……”君无越憋闷道,“老师,你怎么不给我解开。”

    他也想和奚缘一起走!哪怕是以宠物的身份!

    但他刚和奚缘解释完昨天发生的事,就被定身术定住了,动弹不得,别说去奚缘身边,话都说不了。

    本来君无越还在猜测是不是他老师觉得他太丢人了,结果莫等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敌意,也没有嘲讽,就是很平静地扫了他一眼,似在询问:你是?

    闻人渺也扫了他的学生一眼,疑惑道:“她要和家里人回家,你跟上去做什么。”

    还不如定着呢。

    ……

    走出一段路,龙女晴停下,垂眸看着女儿道:“秋寻的事,我也有参与,她太急迫了,我担心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借此让她清醒一下。”

    “嗯嗯。”奚缘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等待她继续说。

    “所以,我也要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也间接利用了你。”

    “没事呀,”奚缘松开一只搭在母亲臂弯的手,用它抚上心口,“就因为小晴永远为那么多人忧心,我才能活下来。”

    奚缘并不是沈家亲生的子嗣,也与龙女晴毫无血缘关系。

    如果不是重伤的龙女晴路过那片荒地,听到婴儿虚弱的哭声,给她喂下精血救命,奚缘甚至活不到被她师父捡回来。

    那滴血,还在奚缘心口滚烫跳动。

    “……”龙女晴一怔,“那是我该做的。”

    即使那个弃婴不是奚缘,她也会救的,龙女晴救人,无关乎受困者的身份地位,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保护大家也是我该做的!”奚缘仰起头,望着母亲如海一般美丽深邃的眼睛。

    ……

    母女在道路的尽头的分别,龙女晴伤势未愈,要回寒潭修养,而奚缘要去找她师父。

    待奚缘的影子消失在传送阵中,龙女晴看着来人,欣慰道:“奚风远把她养得很好。”

    大方,活泼,心存正义。

    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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