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个星期过去,也差不多可以估分了。
李苡茹知道周时怡高考那几天发烧的事,怕她伤心一直没敢提。
两个星期的铺垫时间,周时怡也没那么担心了。她主动提起回学校估分的事。
Yi:老林让我们今天下午回学校估分。
Yi:我们一起去。
Ru:他没有强制全班都要去的。
Yi: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去。
Ru:那好。
两人约好了下午提前在校门口的奶茶店相会,然后再一起回教室。
周时怡到奶茶店时,李苡茹已经先一步到了。她买了两杯奶茶,一杯自己爱喝的,一杯周时怡爱喝的。
“Thank you.”周时怡朝她眨眨眼。
见她状态不错,李苡茹也就放下心了,跟她唠嗑了一堆关于刘志远的事。
奶茶喝完,两人嬉笑着回教室。教室里人不多,先到的先对答案。
李苡茹和周时怡很快进入状态,约莫过了几十分钟,李苡茹突然爆粗口:“我操××。”
周时怡连怎么安慰她都想好了,结果李苡茹一脸激动地圈住周时怡的胳膊晃来晃去:“我可以上洛城医学院啦,小时时!”
周时怡:“……”
如她所想,她考的并不差。只是要上榕城警校还有段距离,上洛城警校绰绰有余。
得知周时怡的成绩后,李苡茹也很为她高兴,当场给她画大饼:“你就放心去上吧!有我给你当后盾,等以后发达了,少不了你的份儿。”
陈嘉然突然打来电话,周时怡接通了。因为在外面,周时怡不想聊太久,几句话就结束了聊天。
陈嘉然考的挺好,完全有能力上榕城警院。周时怡祝福了他几声就挂了电话。
剩下的时间,是属于周时怡和李苡茹的。两人疯玩了一个下午,晚上还躺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时间很快就来到8天后,这天就要揭晓高考成绩了。即使原本估过分,知道自己的成绩大概是多少,但周时怡还是不免紧张。
网有点卡,周时怡输入准考证号,页面上一直有一个小圆圈在转来转去。
1分钟过去,没转出来。
2分钟过去,没转出来。
3分钟过去,周时怡决定检查下家里的网络。刚起身,页面啪的一下就转出来了。
和周时怡原本估的成绩多了两三分。她舒了口气,打电话跟外公外婆和陈姨报了喜讯。
电话那头的他们哈哈笑着,周时怡也在笑。陈姨直言要回一趟家,给她做一桌好吃的。
周时怡也不扭捏:“好啊,您什么时候有空了,就什么时候来。”
挂断电话,周时怡反倒有些笑不出来了。她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要报考的学校时,还会不会像这样开怀大笑。
陈姨后边来过几次,每次都要带一大堆东西把冰箱塞满。
她问过周时怡想报考的学校,周时怡不打算瞒她:“洛城警院。”
她记得陈姨那天愣了好久才问:“你能告诉陈姨,为什么想去洛城警院吗?”
周时怡挪用了陈嘉然的借口:“我小时候就想当警察了,现在也算是圆梦吧。”
陈姨点点头,没说什么。没过多久,外公外婆也知道了这件事,周时怡估摸着应该是陈姨告诉他们的。
出乎意料的,外公外婆对这件事的态度比周时怡想象中好太多太多。
他们没有反对周时怡莫名其妙想报考的志愿和幼稚的理由。而是支持她去做想做的事,保持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
有了他们的鼓励和支持,周时怡打心底觉得感动。她带着勇气报了洛城警院。
陈嘉然知道她报的志愿时,并没有像周时怡所盼的那样。
他没有鼓励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关于开心难过感动的情绪。
电话里空出大半时间,陈嘉然才开口。只是语气挺冲,甚至还有点盘问的意思:“你为什么要报考警校?”
周时怡赌气似的反问他:“我为什么不能报考警校?”
“周时怡!”陈嘉然罕见的发了脾气:“先回答我的问题!”
周时怡有点委屈:“我想报就报,关你什么事?我们只是朋友,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陈嘉然!”
她越说越气,当即挂断电话,眼眶有点湿润。
嘟嘟声响起,电话被挂断了。陈嘉然心里腾起一股无力感,他斜倚在沙发上,缓缓吐出一口气,仰头直视天花板。
他掏出手机订了下午的机票,打算回洛城找她。
头发有些长了,稀稀碎碎盖在眼前,陈嘉然一把薅到后面去。
他周身气压挺低,保姆也不敢靠近他,转身忙活点其他的。
季芸熙知道了他报考的志愿和他吵过一架,现在还没和好,结果他又和周时怡吵架了。
整个下午周时怡都在气陈嘉然。
吃个饭假装碗里的香肠是陈嘉然,一口消灭掉。
散个步假装地上的枯叶是陈嘉然,一脚踩碎。
买奶茶的路上假装地上的小石子是陈嘉然,一脚踢进草丛里。
……
周时怡提着喝剩半杯的奶茶回家。刚从包里掏出钥匙,突然远远的望见陈嘉然站在他家门口,明显是在守株待兔。
周时怡偏不让他得逞,就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站了好一会儿,一个开三轮的阿伯还以为她是要找三轮,开到她面前:“阿妹啊,在这站这么久,用不用坐三轮啊?”
周时怡摇头,但阿伯的声音太过洪亮。陈嘉然望过来,视线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周时怡。
“……”周时怡装作没看见陈嘉然,大步流星朝自己家走去。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陈嘉然就沉着脸握住她的手腕,明摆了不让她开门。
周时怡恼了:“你干嘛?有病啊!”
陈嘉然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放”的架势,问她:“你为什么要报考警校?”
周时怡拧起英气的眉毛:“我想报就报,你管得了这么多吗?”
陈嘉然头疼,加大握紧她手腕的力度:“我要听你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周时怡口拗。
两人在家门口对峙了挺久,周时怡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就想当警察,怎么了?我当不当警察你都要管啊,你又不是我妈!”
陈嘉然很想捂住她的嘴,他深呼出一口气,强压住胸腔里的怒火,冷笑着放开她的手:“嗯,对。你当不当警察都跟我没有关系。”
他扭头回家,独留周时怡一人戳在原地。
周时怡不服了,明明占理的是她,结果最后搞得好像她才是有错的一方。她气不过,指着陈嘉然家的门大喊:“陈嘉然!有本事就绝交啊,没本事还敢管七管八!”
周围路过的人频频扭头往这里看。周时怡一点都顾不上害臊,转头进屋大力甩上门。
外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陈嘉然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他靠在门板上撸了把脸,叹口气进屋了。
两人陷入了冷战期,吵架的事邻里都传的沸沸扬扬。
周时怡出门总被人问:“小时啊,你和陈家那小子拌嘴啦?”
周时怡点点头:“我们已经绝交了。”
刚开始只是单纯的吵架,结果版本越传越离谱。
先是周时怡不满陈嘉然高考成绩比她好,两人吵架。变成周时怡因为陈嘉然没有和她报同一所学校而吵架。再变成周时怡打掉了陈嘉然的孩子,两人吵架。最后变成周时怡怀了陈嘉然孩子,但陈嘉然不想负责任,周时怡为了学业只能忍痛打掉孩子,从而引发两人吵架。
周时怡眼睛被吓大了,她直愣愣盯着眼前的大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哇塞!大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就是单纯吵架而已。”
大婶半信不信的上下睨她:“哦哟,是这个样啊。我就说你这么乖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喔,哈哈,是啊。”周时怡不知道怎么回她,尴尬地笑两声,转头就走了。
谣言止于智者,更何况周时怡觉得这个智者是自己。她把陈嘉然的微信从黑名单里又拉了出来。
Yi:今晚聊聊。
Yi:来我家。
言简意赅,霸气侧漏的两句话。周时怡觉得自己简直无敌了,天生就是当总裁的料。时总她不当谁当?
一下午过去,陈嘉然一句话都没回她。周时怡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当舔狗的潜质。
当晚9:30,周时怡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她拿着毛巾使劲搓着,手机突然响了。
“开门。”
陈嘉然只留下简短的两个字,然后就挂了电话。
见自己被撂了面子,周时怡积了一天的火气也是滋滋往上冒。
本来想就这样别去开门的,但又怕他一直站在门口会引发邻里的进一步猜测。到时候周时怡连家门口都不用出,在窗户口就可以听到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想。然后逐渐演变为经典事迹,被巷子里的老年人当做反面教材。
想到这,周时怡还是决定聊开比较好。她鸡窝头上顶着干发帽大步下楼,拖鞋踩的啪啪响。
门“哗”的一声开了,陈嘉然戳在门口,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