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薛灵秀屡现了要和俞青岩做一对废物的承诺,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玩乐,对于俞家布庄的事不管不顾,俞青岩只要一提俞家布庄的事,薛灵秀就打岔。
这两天,俞平川过得也很不好。刚刚马失前蹄不久又阴沟翻船的他备受打击,两天来茶饭不思,把自己折腾得十分憔悴,逐渐没了阳间人的样子。陈文玲不但不宽慰他,还经常发牢骚,这让俞平川深深地觉得自己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
虽然俞家的困局还没破,但俞二奶奶却不急,因为她只想让俞平川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于俞家能否翻身,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薛灵秀的办法若是奏效,对于西院来说算是好事一桩,如果没有用,对于西院来说也没有什么大损失。
这两天薛灵秀除了和俞青岩吃喝玩乐,就是往东院跑。她想借着跟俞和正汇报近况的机会与俞和正多接触,找准时机打听俞和正和自己的父亲究竟有什么仇怨。
这夜,薛灵秀正在逗白学义送给自己的蛐蛐,一旁的俞青岩忍不住嘟囔:“我就说你出的是个馊主意,你还不承认。”顿了顿,“虽然装神扮鬼吓唬人的确挺有趣,但我们没能帮助我大哥啊。”
“急什么?你看蛐蛐,它不够聪明,所以是人的玩物。那张老三虽然长了一个人脑子,但也得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今天下午皮皮来找薛灵秀汇报过最新进展,那晚皮皮把张老三叫醒后,张老三确实还是不相信黑白无常真的存在,他也不认为自己晕倒和冒犯鬼差有什么关系,但皮皮和薛灵秀一样擅长胡诌,声称自己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冒着青烟钻到了地下,还说对男女之事颇有研究的孙寡妇那晚刚好死在了家里。
第二天张老三先是去了孙寡妇家,却发现孙寡妇家门前挂着白绫,才知道孙寡妇真的死了。替她料理后事的是孙寡妇的邻居,但张老三和孙寡妇的邻居都不知道,棺材里装着的是一截木头桩子。孙寡妇诈死之后,就带着薛灵秀给的钱跑了。
张老三还是不信,认为自己生了病才会晕倒,去魏家医馆看脑子。薛灵秀早就跟魏明禹打过招呼,让他嘱咐医馆的大夫,只说张老三得了外病。
张老三当晚在茶馆说书时还是没说黑白无常的事,于是皮皮又加了一把火,又把孙寡妇请了回来,扮作鬼魂的孙寡妇告诉张老三自己没报上阴间户口,因为阎王爷觉得她不够摩登。
皮皮告诉薛灵秀,张老三已经被吓坏了,不信鬼神的他已经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今晚应该会说一说那天的经历。如果他依旧不主动说黑白无常的故事,薛灵秀还会安排观众起哄,强行让他说一说。
俞青岩对薛灵秀的计策一无所知,并且十分不信任薛灵秀,因此听了薛灵秀的比喻后又开始嘲讽薛灵秀:“他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是想让你帮帮我大哥,没让你耍个说书人。再说了,你也太自大了吧?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被你耍得团团转呢?”
薛灵秀依旧保持神秘:“别急,明天俞家布庄一开门,来买布的客人能把房子给挤塌。”
俞青岩觉得薛灵秀无可救药了,他摇头,用一种惋惜的语气感慨:“我不懂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这两天布庄的生意都不好,明天就能好了?”
薛灵秀将蛐蛐收好,看着俞青岩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容:“没错。”
翌日。
俞青岩想着要去俞家布庄问一问掌柜这两天生意是否有好转,同时也想看一看薛灵秀的预言会不会实现。俞青岩刚走到布庄附近,就听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他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才发现,吵闹声的源头正是俞家布庄。此时此刻,布庄门庭若市,万头攒动。俞青岩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并没看错,那些人头正在布庄争抢洋布。
俞青岩走进店里,才发现掌柜和伙计正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搭理他。
看着那些争抢洋布的老百姓,疑惑在俞青岩心里纠结成团,明明前几天俞家坎的百姓还在抵制洋布,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难道真的是因为薛灵秀的鬼点子这么简单?
“我大哥今天没来?”俞青岩知道这几天俞平川跟丢了魂一样,因此十分想要让俞平川看到生意出现了转机。
店里的伙计一边收钱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大少爷这几天跟丢了魂儿似的,昨天就说再也不来了。”
俞青岩也不想留在店里帮忙了,直接离开了布庄,准备回家将喜讯告诉俞平川。
欢天喜地的俞青岩刚到东院,还没见到俞平川,就听到俞和正在房里哈哈大笑。俞青岩心里疑惑,走近了偷听,又听到了薛灵秀的声音。
“鹿微,这次多亏了你,布庄才能绝处逢生。对了,你父母真不是生意人?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倒是百伶百俐,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子。青岩娶了你之后,好像也收敛了不少,不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鬼混了。如果你能辅助他,让他把心思用在经商上,我觉得俞家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俞青岩听得出神,根本没注意到文玲就站在自己不远处。此时文玲听到了俞和正的话,直接闯了进去,瞪了薛灵秀一眼而后说:“爸爸,你也太偏心了!平川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却处处想着老二!再说了,这次布庄的布卖得好,不全是靠平川有先见之明吗?”
俞和正认为文玲愚蠢,不想和文玲说话,只是不咸不淡地答道:“你吼什么?这次要不是鹿微,那批布都得砸到手里。赶紧谢谢鹿微。”
“谢她?”原本想来邀功的文玲更生气了,她阴阳怪气地说,“老二,你就直接进来吧,别躲在外面让鹿微一个人唱戏。你想争夺家业,就光明正大地争,别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