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最近心情不错。
恶作剧被教授抓包的次数少了,有扫帚可以偷偷飞,和弗雷德的实验进展不错……
莱西缇亚这学期对夜游等秘密行动格外积极。
弗雷德总说莱西缇亚在这方面的热情差点火候,乔治不完全赞同,但他很高兴能多和莱西缇亚玩儿。
他好心情地晃着脑袋,注意到上边儿的斯内普下来巡逻了,乔治手肘戳弗雷德,两人一对上眼神就开始坏笑,他们将台面上的残渣不管不顾地加进坩埚里,如愿看到锅里冒出色泽恶心的气泡。
坩埚里的咕噜声响很快吸引了斯内普的注意,他黑漆漆的袍子一甩,便出现在弗雷德和乔治面前。
“我应该定个新规定,韦斯莱先生进门前应该先检查脑子……格兰芬多,扣五分!”他阴沉盯着面前不断插科打诨的两兄弟,魔杖一甩清理掉台面,没注意到旁边的李借着慌忙清扫的动作把明显多出来的材料扫进口袋里。
下节课在另一个塔楼,三人在走廊边走边确认顺走的魔药材料,李把口袋支开,让他们自己看,弗雷德和乔治脑袋凑到一起去看,摸着下巴点头,冒险在斯内普眼皮子底下摸走的材料足够他们再来一次实验。
他们往下一个教室走去,乔治在人流中一眼看到莱西缇亚的身影,他拍了拍两人的肩,从学生们中间跻身,几下就到了莱西缇亚身边。
“嘿,邦妮(1)——替我向你的坩埚问好。”乔治拍莱西缇亚左肩,又窜到她右侧,莱西缇亚在左边没看见人,又转到右边,谁知道乔治也跟着她转圈,他就这样把莱西缇亚从朋友堆里转出来。
莱西缇亚没意识到这件事,她先是隔着他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再对着乔治,她挑着眉,轻巧回复他,“你再挖苦我的魔药水平,我就用你们的小秘密换一个加分。”
乔治举双手投降,他们走到走廊角落里,莱西缇亚记得乔治应该才上完魔药课才对,她问道:“你们的材料不够吗?”
她想着他在这儿耽搁这么久可能是有事相求。
“什么,噢,我们已经搞到了,我是来问你等会儿要不要和我去黑湖……”这是开学以来乔治不知道第几次约莱西缇亚了,前几次莱西缇亚还以为是什么集体探险,乔治总是当男孩们的传话筒来找她,结果发现只有他们两个。
和乔治玩儿也很开心,莱西缇亚当然点头答应。
考克斯和欧文站在楼梯口等她,莱西缇亚回头看了眼,抱着书,对着乔治弯了弯手掌,“等会儿见。”
她这个假期吃了不少外卖,脸丰盈不少,笑起来时脸上会鼓起小而圆的脸颊肉,乔治学着她也弯了弯手掌,莱西缇亚的脑袋已经在楼梯处慢慢矮下,他还在原地弯着手掌。
乔治扬起嘴角,月牙样的笑纹浮起,他嘀咕着“等会儿见”走开了,走廊里的赫奇帕奇奇怪地看着这个走几步就跃一下的格兰芬多,认出这是韦斯莱后转头聊自己的去了。
他赶在上课前和弗雷德他们会和,从后面攀上兄弟的肩,几人站在楼梯上等着楼梯停下。
“你去做什么了?”弗雷德只是随口一问,最近忙着集齐材料,他暂时还没有发现双胞胎兄弟的偶尔消失。
“什么?噢,没什么……走了!”乔治反而含糊起来,正好停下的楼梯解救了他,拉着两人就下了楼梯往又一个拐角走去。
身侧的弗雷德闻言眯了眯眼,他感受到某人的心虚,弗雷德悄悄坏笑,蓝眼眸里迸出光彩,揪出乔吉的秘密,听起来是不错的实验休息活动。
他只是和朋友玩,乔治这么想的,他将这种隐瞒行为归为不想被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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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昏暗的废弃教室,奇形怪状、偶尔挤出粘液的魔药材料摆在一侧高架上,两个身影隐在坩埚冒出的蒸汽里,蓝红的火光与魔药的色泽从下至上为他们打下阴沉的光影,他们露出邪恶的笑容。
“桀桀桀……咳咳咳,咳咳,莱,啊切!”
毫不意外是韦斯莱兄弟。
莱西缇亚轻手轻脚关上门,转头便是如此邪恶的两兄弟,她见怪不怪,自顾自走到另一侧的桌椅,摊开活点地图,埋头研究。
“咳咳,莱西缇亚,搭把手,”弗雷德扇着面前的烟雾,翻开手边的记录,乔治一手给他递笔,一手搅拌坩埚,没有手捏鼻子,他只能侧脸埋进自己肩膀里。
莱西缇亚熟练掏出魔杖,一个光点顺着她的魔杖尖飞进坩埚里,坩埚里的液体猛地沸腾,弗雷德和乔治瞬间星星眼,小心翼翼在坩埚上方观察。
一个巨大的泡泡浮起,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破开,喷出一股恶臭的气体。
“呕——梅林啊,这怎么,呕——”乔治弯腰不断干呕,他要开始抠嗓子眼了。
“这怎么进的了口,呕——,不行,呕——”弗雷德扶着桌子缓不过劲。
两个杯子飘到手边,两兄弟抓起就把下半张脸塞进去,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的粗喘气与莱西缇亚的书页声。
两人瘫在椅子上,鼻腔处还有气味残留,他们帮彼此扶着脸上的杯子。
“兄弟,看来我们只能先当臭蛋天才了。”他们虚弱地看向彼此,开口道。
肥舌糖的研发再次失败,他们只得先把这次意外记下,效果强劲的臭蛋算是意外之喜。
弗雷德边写,边后仰起脑袋,颠倒的视线里的莱西缇亚在角落时不时下笔,他开口道:“如何?”
他问的是莱西缇亚今日的搜索,开学不到一周,莱西缇亚便频繁参与探险,但他们都看得出她是在找什么,问她也只是说好奇还没找到的密室。
莱西缇亚当然不会向他们坦白,窥探到鬼魅的未来已足够令人不安,再对朋友们直言,“嘿,伏地魔要复活了,我正和邓布利多一起着手消灭他呢”,不定因素够多了,她就是最显著的一个。
深思熟虑的邓布利多似乎终于开始执行他的考量,莱西缇亚几次给他寄信,终于得到了答复,以及一个任务。
他未多言,“某位朋友传达来了重要的线索,我们决定先从一些珍贵的遗物开始……”,在校的莱西缇亚是不错的人选,一个喜欢探险的学生不会有任何不明意图。
她不被要求找到,一些线索就行,但莱西缇亚直觉某个学院的遗物似乎,或者她笃定一定在霍格沃兹里。
莱西缇亚手下继续比对着活点地图,在另一张羊皮纸上又画个叉,接弗雷德的话:“一个新密道,两个空房间,比这儿干净,但离主楼很近。”
学期已过大半,她依然一无所获,之前熟悉的找什么的焦急又涌上心头,她的黑发随着她手上加重的动作渐蓬松起来。
悄悄看着这边的乔治发现了她蓬松的头发,转了转手上的羽毛笔,他又看了看身边数着材料的弗雷德,开口道:“听起来是不错的收获,呼——真是折磨人,”乔治用羽毛笔去攻击坩埚,看着他们都望了过来,“这个时间点偷偷用下扫帚不会被抓,你要一起来吗?”
弗雷德喜欢这个提议,他对着兄弟高高挑起眉毛,“老地方?”
“老地方。”乔治丢下羽毛笔,扭头对着莱西缇亚,他偏偏脑袋,“yes or ……”
莱西缇亚盯着桌上摊开满是叉的羊皮纸,丧气,决定加入,“yes。”
几人推开门,左右张望,迅速朝扫帚室方向前进。
“李去哪儿了?”
“他白天借了几本笑话书,估计在挑灯夜读。”
“为了什么?”
“他听说杰里明年就要退出了,拉文克劳有一个二年级也想去解说,那家伙是个笑话高手!”
“李也不赖。”
“当然,但他保持这股积极性也不错。”
三人凑在一起嘀咕着消失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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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黑夜,莱西缇亚凭着记忆在七楼来回搜索,这条走廊她已经来回走了两次,毫无进展令她心中烦躁,她捏着项链的手被硌出红痕,寂静的夜里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她迅速将自己藏在一个雕像身后,金瞳紧盯着发出声响的走廊尽头。
数十秒后,那里依然鸦雀无声。
活点地图不在她手里,费尔奇这几天抓不到藏在废弃教室的他们,巡逻格外活跃,地图在他们手里,必要时将费尔奇往远处引走。
莱西缇亚警惕的靠近楼梯,离开了七楼,她缓步向八楼移动。
在八楼一处凹陷处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楼下、楼上、四周都没有动静后,莱西缇亚走了出来。
她原地深呼吸,尝试缓解内心灼烧着的焦躁,无济于事。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有个遗物在霍格沃兹。
是什么,在哪里?
她贴着墙面逐个检查,连墙上挂着的挂毯都要掀开,看看有没有什么秘密入口藏在后面。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在烦躁的催发下,莱西缇亚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虚影,她在这个走廊来回检查了几次,又一个“咔嗒”声引起她的警觉。
再次停下脚步,莱西缇亚的眼睛逐渐睁大,她的对面,此前从未出现端倪的空白墙面陡然出现一扇门。
它出现的如此悄无声息,仿若一个陷阱。
她向后警觉退了一步,左右观察似乎没什么异样,才犹豫着向门走了两步。
大不了被吸到哪个角落里去,莱西缇亚缓缓握上门把,里面或许有我要找的东西。
她推开门。
一片昏暗,笼罩嗅觉的陈旧气味,高耸密集仿佛没有终点的架子与地面。
莱西缇亚背后的翅膀因这过于寂静的环境与藏在暗处的尽头而蠢蠢欲动,她背贴着门深吸了几口气才按捺住那股冲动。
是这儿了。
她知道自己的直觉指向了哪里,在这间屋子里,一定有她要找到东西。
将身体挤进狭窄的夹缝中,耳朵竖起辨别着漆黑中的一切动静,她抬起魔杖,幽幽光芒在杖尖颤动,随即朝上方垂直射出,银色的弧线在半空中炸开,像活物般的光束四散开,闪光一一照亮底下的杂物与架子,隐没在漫长的尽头。
超乎预料的面积,莱西缇亚不悦的平了嘴角,金眸被银光照亮一瞬,屋内再次暗下时,只有一双含着狠意的金瞳浮在漆黑中。
脑里再次响起呼啸,尖叫、呼喊,莱西缇亚紧皱着眉头,剧烈的头痛裹着不明的空鸣声罩住她,脊背的翅膀再也不受主人控制,划开尘埃,高高竖在她背后,贴着架子耸起。
头部尖锐的痛意令她忽略了身体的刺痛,昏暗中移动的女童身影逐渐抽长,在衣物极限处停下,已是青年的面孔隐在杖尖亮起的光芒后。
噪音遮盖住她的低语。
“……飞来。”
瞳仁竖起,对毫无动静的房间不满,沙哑的女声再次响起。
“……飞来!”
依旧。
表情空白的人影似乎不解,歪着脑袋打量着昏暗的四周,金瞳涣散,背后的翅膀咻的收回。
莱西缇亚从头痛中回神,对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茫然,她视线下移到手里的魔杖,再次开口:
“冠冕飞来。”(2)
没有任何声响的房间似乎也在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无奈,莱西缇亚哑然,这超乎了她的设想。
理应出现在这里的拉文克劳冠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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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梳洗的莱西缇亚在考克斯的提醒下,发现自己的衣裙背后的破口,就在自己蝴蝶骨中间的位置。
她摸了摸自己裸露的皮肤,换了新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