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来说这种场景在晚八点档的家庭剧中比较常见。
除却各类不同的题材因素,简而言之就是生气的爸、护崽的妈、哭泣的孩。
竟与此刻的画面惊刃相似。
歌仙紧紧搂着用袖子遮住的小比,面上既威严又不悦;长谷部憋着口气双手提裤,整个刃紧绷。
路过的刃随见随停,地也不锄了马也不喂了,直勾勾瞥过脑袋看向这里。
长谷部:“我并无对主有此意,我只是想看看主。”
歌仙:“你别凶它。”
长谷部:“……我……”
歌仙:“你别凶它。”
在如此认真的歌仙下长谷部语塞,显然是找不到更好的措辞。而周围的刃也开始小声议论。
今剑靠在岩融的耳边:“长谷部是不是被主讨厌了……”
长谷部:“?!”
乱藤四郎:“你们看,主好害怕呀,难道是长谷部太凶了。”
五虎退:“我、我第一次看到主缩在怀里……”
博多藤四郎:“咦?发生什么事了。”
萤丸:“长谷部追主追得过了头,把主吓到了。”
烛台切光忠:“诶?!那个长谷部吗?”
狮子王:“是啊是啊,在那边呢……呜哇,主用爪子把耳朵捂起来了,缩起来好小一团啊。”
长谷部惊天霹雳!
你、你是说他被主讨厌了?
他的脸愈发羞红,裤子被拽掉的时候都还不至于此。
刀剑男士,身体由审神者的灵力所幻化。自然没有基因这种说法,但成百上千个本丸里成百上千的同振不可能一点相同之处都无,也就是所谓刃设。
压切长谷部,主控热门,刻在骨子里的爱主,天塌了都有“主命”二字顶着。
虽然此长谷部由于对他本刃来说足以让他淡漠一生的理由而对所有刃、包括每一任审神者都保持着“有点熟但不太熟”的关系,但本质上他依旧听不得自己被主讨厌。
总之就是那样,像公司中无慈悲的社畜卷王,你可以说他和老板关系淡淡的,但你不能说他工作做得不好导致老板不看中他。
长谷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歌仙怀里的小比。
小比的两只爪子捂着耳朵,连眼睛都紧闭着,拼命往没有他的那一方缩。
长谷部:“……主?”
小比没理他。
压切长谷部以头抢地!败北!
*
-小比:哇捂耳朵可以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诶……咦?!这刃咋跪了?!-
*
大家长之首歌仙兼定举办了和好仪式,位置选在某处空部屋内,里三圈外三圈的刃围着中间跪坐的长谷部与小小一只的比格。
顺带长谷部已经换好裤子了,所以他现在没有那样的风险。
平时单独相处还没太注意,在数量可观的大男人中才清晰可见赏味期奶比的大小,甚至比坐垫还要小上一大半的小比就像只喝茶时吃的甜点团子,刃群里还时不时传出小短刀的“好想摸摸主呀”。
小比倒不是很怕这种场合,就是对面的刃表情怎么怪严肃的。
“……”
压切长谷部只是严肃地看着她。
主……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鬼魂,那只要驱逐就很简单,是最便利也最没有后顾之忧的可能性。
可如果主真的是人,那该如何解释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死者是不能复生的,这是他在成为刀剑男士后度过的百年中无数次重复学习的道理。让死者复活是违背世界规律的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换句话说,作为他们敌人的时间溯行军与历史修正主义者会这样干。但这是通过时政筛查而就任的审神者,绝不可能是以上两者。
排除今日的意外,比格看向他的眼神也并非有恶意的样子,主的灵力非常强大且纯净,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不适……啊,就像清爽的太阳。
长得像这种事,其实也有另一种解释。
也许就是巧合吧,他想,只是单纯长得很像的两个人。话虽如此,他也不会干那种找代餐的坏事,他只是依然会当一振和审神者不是那么熟、甚至比前几任审神者来说更不熟的刀,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长谷部:“主……对不起,我……”
长谷部:“?!”
小比突然站起身朝他走来,边摇尾巴边将下巴贴在他手上。
*
-小比:……呜呜呜啊啊他怎么看着那么难过,他是不是想起来我看到他○○了,怎么办啊啊啊我哄哄他。-
*
抚慰犬是经受训练后、专门在医院、灾难现场、特殊人群场合等为人们提供身体与心理上安慰的犬类。
一般来说很少会选用比格,但对于审神者来说比格形态时自带犬类天性,也就是可以察觉旁刃的情绪……前提是比格没有彻底被比格的天性淹没,没有沉浸在拆家里。
因此她此时此刻会将整个前半身埋在长谷部的腰上,并用嘴筒子拱拱他的胳膊。奶比没有普遍成为抚慰犬的大型犬那么大,但爪子也够用了。小比的尾巴摇啊摇,努力发出几声善良的哼哼唧唧。
长谷部顿住!
直观感受就是一坨软麻薯在他的腰上蠕动,热乎乎的触感极佳,哼唧呜呜的嘴筒子也是软糯无比,越蹭越想捏两下。
手感,一定很好吧……
软软的、滑溜溜、毛茸茸的……
歌仙咳了咳:“长谷部,你可以把主抱起来。”
于是长谷部将小比托起来抱在怀里,这样他整个上臂范围内都是软乎乎的了。
长谷部的确逐渐平静下来,主的灵力也自他怀里发散,将他灵力层面上一并安抚。
他觉得,主的确可以信任。
长谷部很郑重地对小比表达歉意,小比则用鼻尖戳戳他的脸颊,和好仪式便这样结束。
刃群散去后长谷部走在本丸里长廊中,看向温度适宜、已经长出不少野花的后院时有些复杂。
[主命]。
长谷部善于效忠,善于做一振普遍意义上好到超过的刀,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被需要。
被选择、被重视、被独一无二的爱着。
所以压切长谷部[主命]至上。
很多时候的主甚至在他的眼中发现不了自己的身影,但他的确如此忠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可主不重要吗?那是非常重要的。太重要了,长谷部不可以没有主。而对于长谷部来说,确实有走进他眼中的主。
那是他成为刀剑男士后的第一任审神者,一位同样长着棕色头发,笑起来会有点温软的女性。甚至一度以为是他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主。
但可能现实就是会开这样的玩笑吧,那位女性甚至在就任审神者后只活了不到两年,死去时也只有十数岁,还是个少女的年龄。
对于长谷部漫长的岁月来说也只是如同砂砾一般的时间,渺小到只在眨眼间。
又轻飘飘的,又残忍的。
……是吗。
长得像吗,也没关系。
已经度过数百年了,他会继续做一振优秀的刀的。
*
-长谷部:沉重的过去、失去的主人、再也不会笑的刃生/小比:我和他说我没看到他的○○他会不生气了吗?-
*
小比在本丸内走得僵硬无比,狗狗祟祟。
绕过喝茶的平安老刃、玩耍的短刀、聊天的刃,绕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直到瞥见拐角处的一抹白色。
“!”
欢快的小比朝前猛跃,就此找到正坐在部屋里发呆的鹤丸。
“哎呦!主,您来啦?”
哼哼对的,她来了。
小比直接四仰八叉地朝地上一躺,像个人似的伸伸懒腰。
她和鹤丸目前变成了某种神秘的搭档关系,具体体现在她在鹤丸面前不用装狗,鹤丸也可以借由与她待在一起而让其他来找主的刃待会儿再来找她。
主要也是这几日小比乖得诡异,所以不再用专人专盯,没事干的时候她可以自己在本丸里逛。
“要吃些点心吗?今天光坊做了大福。”
“werwerwerwerwerr(等会吃)。”
“……嗯?”,鹤丸思索片刻,然后以拳击掌,“啊!是说等会吃吧,好的主,我先放在这里了。”
“哈哈哈哈哈,主还挺可爱的。”
“……wer(没有意义的叫声)。”
小比翻起身,咬住鹤丸为其准备的废弃布料开啃。
牙痒是这样的,属于比格的原始冲动会让她不由自主地盯着布料和木头开始流口水。而且不啃也不行,不啃的话浑身难受。
她努力下的话可以只让自己啃特定的物品。
不过这在目前来看也不算什么大问题,随时变人这情况显然更严重。好在过去的两天里她只变过一次人,就是差点吓死半夜爬窗来吓她的鹤丸。
前来送布料和木头的歌仙看了看又待在一起的鹤丸和小比,感叹他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鹤丸哈哈地挠挠头:“哎呀可能主就是比较喜欢鹤吧。”
是有点欠揍的。
可装狗也不轻松,所以小比不和他计较。待歌仙走后又开始一阵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啃。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随时变人固然令人头疼,啃东西这方面也无法阻止。
……就是好像又有点不好的预感呢,哈哈哈。
小比一下一下拍着鹤丸逗她的手指。
也许,就是天性这种东西吧……
鹤丸说着些什么近日发生的趣事,像是三日月半夜上厕所掉进后院的坑里去啦、山姥切国广锄地锄到巨大蜈蚣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但小比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话上。
鹤丸的嘴在她眼里一张一合,逐渐变得遥远,成为他身上晃晃悠悠、在阳光下白得反光的布料。
小比的尾巴开始晃。
看、看起来好好啃……
“……总之当时山姥切看到蜈蚣就吓得跳起来了然后满田地乱窜,那条蜈蚣竟然胖得像蛇一样……”
尾巴越晃越快。
一闪一闪、白白的、亮亮的……
一直在勾引她!
“……wer!”
小比拼尽全力无法战胜,一个前扑咬住鹤丸的衣摆就是扯。
这下轮到鹤丸大惊:“诶?!啊啊啊?!主?!”
拽!
扯!
撕拉——!
鹤丸就这样损失了一小半的外套,可这还没完!
当他抬起头,看到两眼放光的小比时已经警铃大作。
“werrr——!!”
鹤丸突然觉得,他、是不是该……
几乎是他转身开跑的瞬间小比就飞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主——不要追我了——?!”
小比边跑边啃,鹤丸身上的布越逃越少。
一刃一狗你追我赶,这一路上就这样依次掉落着鹤丸的外套、鹤丸的袖子、鹤丸的裤腿。
按理说这种随着极快的运动而逐渐缺少布料的情节只会出现在那种限制级作品里,一边嗯嗯啊啊一边衣服越来越少,然后两个人开始一阵激烈的运动。
但是这种事情竟然也出现在他们两个身上了!
“主?!快醒醒!!”
鹤丸刃都要崩溃了!
他是太刀!怎么可能跑得过主!
不是,主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做人了?
呃,好像不对,是不是算不做狗了?
也不对,反正就是不做人也不做狗了!算了这不重要啊!逃命要紧,再这样下去他将面临衤果奔的危险!救命啊啊啊啊啊!
刀善被狗欺!
那一刻鹤丸想到很多很多,比如,他和主当这种搭档的选择,真的对吗?
可小比不会给他时间犹豫,小比只是又扯下他一条裤腿。
……哇塞。
鹤丸!马上!就要衤果了!
不要啊!
“啊啊啊啊啊?!光坊!伽罗坊!贞坊!你们在哪里啊?!”
鹤丸全力以赴地冲刺,只为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烛台切光忠:“……”
烛台切光忠:“一般到这种情况就是听天由命的。”
大俱利伽罗关上了门。
太鼓钟贞宗被吓掉色了。
鹤丸、鹤丸就算是想吐槽也没这个空!
本丸里东一块西一块的白色布料,沿着路线往前就能看到一路疾冲、朝着万年樱跑去的愈来愈衤果的鹤丸与疯狂小比。
那怎么办啊!那他能怎么办啊!
那他能,怎么办啊啊啊!
白花花的鹤丸一个起跳跃上万年樱!从没这么想爬树过!
他两手两脚抱着树迅速往上挪动。朝下望去还能看到扒在树上两眼闪闪发光的比格,已经接近光溜溜的鹤丸满脸惊恐。
天降系的刃,终于还是,回到了天上。
鹤丸突然发现他好喜欢爬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