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下人的起床时间再次从寅时恢复到卯时。

    十月二十四日,天气一下子冷起来,早上起床伸手不见五指,北风像刀片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红珠戴着府里新发的兔皮帽子和手衣,在正门与明德堂之间跟落叶和灰尘奋战了一个清晨。

    好不容易熬到早膳时间,天还不曾亮透,她领了食盒,裹紧衣裳朝家里走。走着走着,看见北苑一处背风的地方似乎有些凌乱。

    这个地方不归她管,但她看不下去,把食盒朝路上一放就过去了。

    背风处有几个凌乱的脚印和不少撕成细条的落叶,大概是谁烦劳了,夜里在这里冷静过。她蹲在地上,把落叶兜在衣襟里,拿树枝把脚印划掉,恢复整洁才起身回家。

    家里,喜玥还在睡,横在枕头上,小脸红扑扑的,像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当归夜里值夜,此时已经睡下,被喜玥挤得挂在床沿上。

    红珠盯着父女俩看了一阵,叼着蒸饼出门。

    北苑那脚印,是青珠的。

    青珠跟她同一年进府,后来因为做得一手好白案,被二太太看中,跟着二太太南下了。这次跟着二太太一起回来,在大厨房帮忙。

    她和青珠一起住过几年,关系融洽,知道青珠左右两只脚不一样。左脚平常,右脚小指旁边格外多出一块肉来,因而右边鞋子比左边的宽一指头。

    她刚才仔细看过了,脚印左窄右宽,刚好宽一指头。

    左右现在无事,她去问问青珠怎么了。

    青珠是二等仆役,嫁的丈夫也是二等,两口子住乙院。红珠走出丁院大门,远远看见青珠从乙院出来,招手高呼:“青珠,青珠。”

    青珠长得矮胖敦实,嘴角有颗小痣,迎面走过来问道:“红珠,什么事?”

    红珠取下嘴里的蒸饼放进荷包里,把她拉到僻静处,小声问:“青珠,我看到你留在北苑的脚印了,怎的,有难处?”

    “没,没难处。”青珠低下头,右手握住腰上的喜上眉梢荷包,脚尖在地上画圈,轻声道:“昨晚跟丈夫吵架了,心里难受,在北苑冷静了一阵子。你别担心,现在已经好了。”

    “原来如此,没事就太好了。”红珠放下心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挽住青珠的胳膊,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喜上眉梢荷包。

    青珠像被蜜蜂蛰了似的,一下子跳开来,拒绝红珠的触碰。

    “青珠?”红珠大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冒犯到你了吗?我饿着肚子来关心你,竟让你如此难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珠上前拉红珠的袖子:“红珠,我……”

    红珠转身就走。

    青珠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挽留,转身向相反方向走。

    青珠垂头走了几步,被一堵人墙挡住去路,抬头一看是刚离去的红珠:“你……你……”

    红珠一把扯过她腰上的喜上眉梢荷包:“我倒要看看荷包里装了何物,让你吓成这样,莫非是害人之物?”

    红珠打开荷包,青珠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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