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拜的东西运送得很快。
原杪杪当天晚上就如愿地成为了三人的大姐。
虽然仪式很潦草且没有任何相关依据——这个世界可没有关二爷这个人物,原杪杪也不清楚这里的人结拜信仰哪个人物,他们拜的时候就是在餐桌上摆了个水果塔和几个小蛋糕,点的蜡烛还是环保款香薰蜡。
拜完也没有浪费食物,都拿来填了肚子。
隔天原杪杪就召集了所有在她手里有名有姓的小弟,告知了燕梨就是她的妹妹,记住她的长相,以后要吃要喝要拿要钱都无所谓,原杪杪通通报销。
燕梨差点感动得泪流满面。
本来原杪杪还想豪气地给燕梨转点钱的,哪知一查才知道刑屿根本没给她开通银行账户。
原杪杪气恼道:“怎么回事,他这个家长做得一点都不称职。”
“就是,一点都不如你。”燕梨十分真心地拍马屁。
快乐的日子过了没两天,刑屿就派赵尾来把人接回去了。
原杪杪一手扒着门框,一手与燕梨十指相扣不肯放开。
赵尾的手下抓着燕梨的腰使劲往后拽,硬生生地把二人给分开了。
当然主要是原杪杪也没有使太大的劲儿,不然不是燕梨的胳膊断就是她家的门框牺牲。
分开后他们逃也似地就扛着燕梨上了车,关门启动车辆,悬浮车眨眼间就开出了几里地。
赵尾回头看了一眼,原杪杪已不见踪影。
他放下心来,拿出一方手帕就开始擦汗。
结果手帕刚在额头上抹个边,旁边的窗户上就传来了重重的敲击声。
“砰砰砰。”
一声重过一声。
他无奈只能打开窗户,一张倒挂着的脸赫然出现。
虽然心里已有所准备但他还是吓了一大跳。
原杪杪喘着粗气的脸红彤彤的,车子太高又悬空,她追上后够不到窗户,就只能跳上车顶了。
赵尾被惊吓后眼睁睁看着原杪杪从车窗口慢慢地爬进来,然后和燕梨抱在一起哭得死去活来。
哭来哭去,哭得他眼睛都疼了。
他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你怎么说话呢。”
“……”
原杪杪把燕梨推到身后,理直气壮地看着赵尾,“我们姐妹分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团聚,舍不得分开不是很正常?倒是你和你们老大,强占良家少女……”
“……”
“要是这个星球有法庭,我一定去告你们。”
“……”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通。
赵尾只能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啊,不是我要把你们分开的,只是我们老大的命令我也不敢违背。”
闻言原杪杪的冷脸也缓和了些许,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曾为打工人我也理解你,我不强求把她带回去,但在此之前,你还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见她肯退步,赵尾赶忙问道:“什么问题?”
“一,她在你们那里每天是几小时工作制。”
“二,每个月工资多少,有没有双休。”
“三,法定节假日放几天假,能不能存休?”
“快回答。”
“……”
这都什么问题,他从来没想过啊。
但面对越靠越近的原杪杪,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每天除去睡觉吃饭应该是十四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吧……工资……这个,这个没有,双休,双休是什么?……法定节假日?我们这里就没有法啊……”
他每多说一个字,原杪杪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而在她身后的燕梨,则是由刚开始的无所谓到震惊,再到最后是满脸的委屈。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都遭受了什么样的剥削!
她眼泪汪汪地把脸贴在了原杪杪背上,哽咽道:“姐!”
一个字道尽千言万语。
原杪杪气得一把将赵尾推倒在座位上两脚朝天,怒道:“你们这是什么周扒皮公司,太过分了吧!”
赵尾捂着充血的脑袋,想着是挺过分的,虽然他不知道周扒皮是什么意思。
他一手撑着座椅,一手朝原杪杪的方向摆了摆,“你别生气,别生气。”
“你要多少钱,我都补偿给你。”
一听这话,刚起了一半的赵尾就又被推了一下,原杪杪气道,“这是钱的事么?我表妹那是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精神损失!”
“那你说要怎样!”
赵尾猛地坐了起来,整张脸红得跟番茄一样。
“还怎样,当然是从现在起,把她的假期,工资都给补了,”原杪杪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最好是双倍,这样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们计较了。”
“……”
“这我做不了主。”
“你去问我们老大吧。”
这么说着,悬浮车已经开回图心大厦的顶层。
燕梨拖拖拉拉地下车,在赵尾手下“轻柔”的拖拽下走回了她的训练室。
原杪杪看着她的背影,脑瓜子转了几个没用的圈,到底是没冲进去抢人。
她眼神示意赵尾,让他带她去找刑屿。
就算不能够让她现在就离开境洲,至少也要得到一个能常常见面的保证吧?
她心里下定了决心,如果刑屿不答应,那就烦死他。
烦到他答应为止。
刑屿从游泳池里走上来,拿起一块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擦边说道:“工资?休假?”
“呵。”
“你笑什么?我说的有问题么?”
“你搞清楚,”刑屿将擦完的毛巾丢在地上,经过原杪杪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并没有为我工作产生任何的价值,我现在是在花钱培养她。”
“我没管你要抚养费就不错了。”
“至于以后,她要是工作能力出色,我自然会给她她想要的,如果是钱财那就最好,这种东西我多的是。”
“……”
意料之外的回答。
没得反驳。
原杪杪想,每次都是这样,一跟他讲道理就会被绕进去。
虽然她自己有时候讲的道理也站不太住脚,但……总是她退让也太窝囊了吧?
于是原杪杪还是接着说道:“那没工资,总要有假期吧?学生也有放假啊。”
“放不放假的重要么?不是说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原杪杪嘴角抽了抽,“您从哪里听的这种谬论啊,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们作为家长的,不但要关心孩子的学习成绩,也要时刻关注他们的身心健康啊,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从人品、性格以及才学各方面都优秀的孩子。”
“……”
刑屿听不下去,拎着原杪杪的脖领子就把她丢出了窗外。
原杪杪扒着窗台不让他把窗户关上,“你再听我说最后一句。”
“……”
“能不能逢年过节让我们见一见?怎么说我是她姐,你是她养父,那我们也是亲戚关系了,你不能太不近人情吧?”
“你看,我还穿着你送我的紧身衣呢。”
原杪杪撩开外套,露出里面贴身柔软的衣服,“要不是嫌它太丑,我肯定连外面的衣服都不穿,就光明正大地穿出来给所有人看看。”
额头的青筋直跳,刑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我不。”
这回原杪杪手抵着玻璃窗誓不退让。
“……”
“好。”
“?”
刑屿像是忍无可忍般笑了一下,然后像盯猎物一样注视着原杪杪后退了两步。
原杪杪趁机往上爬,正当她好不容易爬回来,双脚往下够着地面时,刑屿忽然在左耳处摸了一下。
紫色的宝石缠绕着他的手腕变成了一扇巨大的机械翼,机械翼朝原杪杪砍去,锋利的翼羽如同刀片般泛着紫色的寒光,原杪杪的余光瞥见迅速地往旁边翻滚而去,下一秒,整面墙体碎成粉末,纷纷扬扬地散落在了半空中。
等原杪杪转过头去,就只瞧见了刑屿手腕上那条镶了颗紫宝石的手环。
“……”
她拍掉散落在身上的灰尘,也不生气,毕竟被刑屿打对她来说也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刑屿的身边说道,“你看你,又动手,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刑屿若有所思地盯着原杪杪,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原杪杪内心莫名涌上一个渗人的猜测——这家伙肯定又要让她干活!
如她所料,刑屿一改刚刚强硬的态度,他悠闲地在躺椅上坐下,拿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下。
随后看着原杪杪说道:“我考虑了一下,你的提议也不是不行。”
“……”
“但我不做赔本的买卖,你提出的如果是请求,那我就是做慈善,这种事情我不做。可你要是提出的是交换条件,那就得有等价交换的东西。”
果然!
原杪杪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想要我干什么。”
刑屿调出立体投影屏,指着一个红点说道:“我的一件货物在这里被疑似星盗的人截住了,你去帮我拿回来。”
“什么?这么件小事你干嘛让我去啊。你手下那么多。”
原杪杪十分不情愿,“你别看我表现得这么活蹦乱跳,可我的伤还没好呢。你就不能提点俗气的要求么?比如,你喜欢宝石么?”
“而且,你总是这么使唤我,搞得我跟你手下一样。”
“不乐意拉倒。”
刑屿打了个响指,不远处的大门打开,几个保镖走进来就要请原杪杪出去。
“别别,我干,我干还不行么。”原杪杪光速妥协,她推开保镖的手走到刑屿身边,“但你要跟我签协议,确定一下这件事,免得我白干活。”
“……有必要?我反悔都怕你烦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