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

    他们怎么了?

    ”他们杀了我父母!!!”

    江怀赤很想这样大声喊出来,但他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后,尽量用委屈的语气说:“他们不仅来为难我,还欺辱我父母。如果说为难我是磨砺我,那他们欺辱我父母是为了什么?磨砺我父母吗?

    李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旁系子弟里,你最关心我……我把你当我第二个父亲……我不想灵根受损的,在秘境里我真的很小心了……李伯,我好难受……

    我出去寻找恢复灵根的办法,结果一回来就发现我父母早已经被人杀害,我还不知道真凶是谁……李伯,我以后可怎么办……”

    “什么?你父母被人杀了?”李培震惊。

    李培的震惊不是假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可有查到凶手是谁?”李培表情带上严肃,沉声追问。

    虽然江父只是江家边缘化的旁系,但那也是江家人,既是江家人,那是万万不可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更何况因为江怀赤的缘故,江父在家主那还是有名字的人。

    江家是银州第一是修仙世家,旁系子弟数量何之其多,能在家主那有名字的更是少之又少,江怀赤的父亲是其中之一,江逐他们父亲也是其中之一。

    江怀赤相信李培问出这话的真心,他真的很想直接告诉李培真相,但……他不敢赌。

    “还没有。时间太久了,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痕迹……”江怀赤双手捂脸,痛苦出声。

    江怀赤这话一出,让地上三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李培则是皱着眉一脸凝重。

    阿郁则是退后一步站到江怀赤的身后,她怕她表情绷不住露出端倪。阿郁属实是没想到江怀赤演技这么好。

    “此事不能这样算了,我回去后会跟家主汇报这个事,定要将凶手揪出。我们江家的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李培严肃道。

    江逐、江仕和江西寒顿时冷汗连连。他们三个现在无比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

    “真的吗?”江怀赤眼含期待。

    “真的。随意杀害江家人,就是在挑战江家的威严。这个事一定得查出个结果来。”李培语气凌厉。

    李培这样看重这个事,不是因为杀人本身,而是因为杀人挑战了江家威严……

    江怀赤心底一片冰凉,他接着情绪接着往下表演,他说:“好,李伯我信你。”

    “行,我即刻便回去跟家主汇报,江逐他们三个我顺便带走?”

    “好。”江怀赤顺势点头。

    李培一手掐诀,另一手一挥,三道火焰飞向捆着江逐他们的藤蔓。

    原本李培设想的是,火焰烧断藤蔓,让江逐等人脱困,然后随他一起离开。

    可,为什么这个藤蔓烧不断呢?

    李培加大灵力,藤蔓依旧毫发无损,反倒是江逐他们已经被烫得吱哇乱叫。

    李培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收回火焰,不再跟藤蔓较劲,客气的开口:“阿郁道友,这……”

    “你火焰纯度不够,烧不断正常。”阿郁一脸理所当然的说:“藤蔓三个时辰后会自动消散,我以为你说的‘顺便带他们走’是就这样捆着拖走呢。”

    “哈哈,阿郁道友说笑了。”李培好脾气道。

    到目前为止,至少明面上的交谈是没有矛盾的,阿郁也没打算现在挑起矛盾,所以她在李培说完话后就解开了藤蔓。

    江逐三人一脱困,就忙不停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到李培身后。

    李培拱手告辞。

    待李培带着江逐他们彻底离开后,江怀赤声音闷闷的说:“阿郁,你说……我直接告诉李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是江逐、江仕和江西寒,怎么样?”

    阿郁从江怀赤背后走出,仰头看着浅浅冒头的月亮,幽幽道:“怎么样?你不是知道会怎么样吗?

    在你第一次要说时,我拦住了你。我当时阻止你是因为我知道你那时已经情绪上头,失去理智。

    后面李培问你知道凶手是谁,这次我可没有拦你,你为什么不说呢?

    你不说,是你怕江家保江逐、江仕和江西寒而弃你,不是吗?

    你知道,他们的父亲比你的父亲在江家家主那更有存在感。

    你清楚,一个灵根受损修为尽散的你和有筑基修为的他们,怎么算都是他们三个对家族更有用。

    你明白,如果凶手是外人,你告知江家,江家会为了江家颜面严揪到底,可如果是江家内部的矛盾,江家一定会选择有利于江家的做法。

    你什么都懂,但你现在居然还问我这样的问题,怎么你心存侥幸吗?

    万一江家即便知道凶手是江逐他们,也还是会给你一个公道?

    你就别做这样的白日梦了。

    你也知道这就是个白日梦,不然你干嘛不告诉李培呢。

    你没说是对的,这件事告诉江家,江家大概率做法就是要你摒弃仇恨和江逐他们和睦相处。

    他们或许可以容许小打小闹的报仇,但你做法一旦激进,损害到了江家颜面,保不齐江家就会直接对你动手。

    所以啊,你想要报仇,得徐徐图之。”

    阿郁越说,江怀赤越沉默。

    她说的,他何尝不明白呢,就是因为明白,他才痛苦。

    如果他灵根没有受损,如果他还如以前那样有强大的实力……

    阿郁手指勾起胸前的一缕发丝,扭头看向江怀赤,说:“还有,李培的那套说辞,你别告诉我,你信了?你的那个心存侥幸不会是因为李培的说辞而起的吧?”

    江怀赤抿了抿嘴,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阿郁。

    十足的心虚模样。

    阿郁:……简直没眼看。

    “你多大的面子啊,让家主派自己的护卫保护你的安全?也不想想看。

    李培大概率是江家家主派来盯你一举一动的,或许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灵根受损?有或许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抢救的可能?又或许是想衡量你有没有剩余价值可以挖掘?

    保护你在银州城区内的安全?这种鬼话你听听就好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江家家主要是真的能关心你到这份上,怎么可能对江逐他们为难你家这件事这样视若无睹。”阿郁用看傻白甜的眼神看江怀赤。

    江怀赤快要被阿郁说碎了。

    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显得整个人无助又可怜。

    “唉,今晚好好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来制定报仇的具体计划。”

    看这么多天的卷轴,刚刚又打了一架,阿郁是真觉得累了。

    阿郁跟江怀赤说了一声后,就往房间走去。

    江怀赤家的房间没有什么主次之分,因为都如出一辙的简陋。

    阿郁躺在铺着硬床垫的硬板床上,无比思念她混沌森林土屋里铺着天丝蚕绒的小木床。

    睡意一直不来,阿郁干脆闭眼开始整理从卷轴里看来的资料。

    别看她和江怀赤看了很久,其实提炼起来,内容就那么多。

    江氏是银州第一的修仙世家。

    江镇厉是江家的现任家主,江净源是其独子,江怀赤与其同岁,江逐、江仕,江西寒较其二人大上三四岁。

    江逐与江仕是亲兄弟,江逐是兄,江仕为弟,他俩的父亲是江武

    江西寒比江仕要小上几岁,他的父亲是江文。

    江文和江武是孪生兄弟,江文为兄,江武为弟,两人关系很亲近。

    江怀赤的父亲叫江安。

    江镇厉从小就被父亲当做家主教导,身为家主,需得有强悍的实力、理智的头脑、灵活的思维、敏锐的洞察力以及一颗冷酷的心。

    为了杜绝江镇厉被感情左右和保证江镇厉处事公正,他父亲不允许他与兄弟姊妹过分亲近,同时,为了防止江镇厉情感冷漠或性格孤僻,他父亲又叫来兄弟姊妹与他一起修行,江文和江武就是其中之一。

    江镇厉很听他父亲的话,他照着他父亲期望他长成的样子去成长。

    他父亲期望他能力斐然,他做到了。

    他父亲期望他对待兄弟姊妹疏离以保证他不受情感裹挟和处事公正,他做到了。

    他父亲期望他与兄弟姊妹适当接触以至于他的情感和性格发展正常,他也做到了。

    他几乎完全成长成他父亲所期望的样子。

    江家所有人都知道江镇厉是铁定的下一任家主,所以,在江府,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会纷纷讨好他,想以此与他打好关系。在这些人里,江文和江武是最成功的。

    江文和江武真的如他们名字一样一文一武。江文,虽修行天赋一般,但他通晓人心,精于算计,且过目不忘。江武,虽五大三粗,易燃易爆,但其修行天赋实在优秀,各类术法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江文江武想与江镇厉打好关系,但他们没有用讨好这种方式。江文带着江武,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和江镇厉较量上了。

    家主得文武双全,因此,江镇厉文得学,武也得学,还都得学到最好。

    于是乎,江镇厉开始文要注意江文,武要留心江武。

    江镇厉在文和武的赛道上猛猛往前跑,江文和江武分别在文和武的赛道上猛猛追。

    大多情况下,江镇厉文武皆为第一,江文文为第二,江武武排第二。

    但也有少数情况,江文和或江武压过江镇厉成为第一。

    这样的情况下,江镇厉很难不注意到江文和江武。

    其他人有想效仿江文和江武的做法,但奈何实力不允许。

    这场2V1的较量一直持续到江镇厉去问天宗修行。

    江文和江武是实实在在被江镇厉记住了。

    等到江镇厉从问天宗回到江家担任家主,江文和江武之间被他调去他身边办事。

    在家主身边做事,这对于旁系出身的江文和江武来说,是天大的美事。

    反观江安这边,他是完全靠儿子江怀赤才终于在中年时,在家主那有了一些些存在感。

    要不是他儿子江怀赤的修行天赋确实好,就以江安在江家的透明度,他儿子根本没机会去江府与江净源一起学习。

    江安与江文江武是没有任何矛盾点的,但为什么江逐、江仕和江西寒要屡次为难江安一家呢?

    用三句话就可以总结。

    第一句话:江逐喜欢江梦,可江梦喜欢江怀赤,所以江逐记恨江怀赤。

    此为迁怒。

    第二句话:江西寒自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所以见不得江怀赤比他更受异性喜欢。

    此为嫉妒。

    第三句话:江仕觉得是江怀赤抢了他流云宗宗主弟子的身份。

    此为有病。

    最后总结,江逐三人对江怀赤的敌意,就是一整个莫名其妙。

    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所以记恨喜欢的人喜欢的人,这是什么道理?这完全没有道理!

    自己能力不足,却对有能力的人心生嫉妒,这是什么思路?简直没有思想!!

    对别人取得的成果莫名其妙的有占有欲,这是什么逻辑?这是强盗逻辑!!

    江怀赤也是倒霉,遇见这样三个糟心玩意。

    阿郁轻叹口气,然后翻身,调整睡姿。

    阿郁是在后半夜才入睡的,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完全出来,她再多睡差一个时辰就直接正午了。

    待阿郁收拾完出房间,不出意料的看见坐在院子里等她的江怀赤。

    阿郁走过去,自然的跟江怀赤打招呼:“起这么早啊?等我很久了吗?”

    “我也才刚起,算不上等很久。”江怀赤的回答很体面。

    阿郁看出来他在体面,她会以一个微笑后,便开始聊正事。

    “睡了一觉起来,你有什么想法吗?”阿郁手指勾住一缕发丝绕啊绕。

    “报仇,不仅仅是要让杀人者偿命,还要让纵容者也得到相应的报应,比如江逐他们父亲,再比如江家家主。”江怀赤的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说着一点也不规矩的话。

    “江家家主?”阿郁听得蹙眉。

    “李伯知道江逐他们一直为难我家,李伯知道的事江镇厉不可能不知道,江镇厉对这种行为的放任助长了江逐等人的气焰,以至于他们有恃无恐到杀人这一步。

    我父母被杀,江镇厉难道没有没有责任吗?

    阿郁,如果你是江家家主,知道家族里有族人欺辱族人,你会视若无睹吗?”

    阿郁是按照族长的标准从小培养到大的。

    从上位者的角度看这件事,阿郁虽然不赞同江家家主的做法,但是能够理解。

    内部矛盾的处理无非就三种:第一种,任其发展,等它自行消化,第二种,任其发展,等它激化到一定程度再处理,第三种,及时处理。

    很多掌权人的处理都会是第二种。

    能够自行消化的矛盾无疑是个小矛盾,而小的内部矛盾是传不到掌权人的那边的,即便是传到掌权人那了,也不会引起掌权人的重视,最终都是任其发展。

    能自行消化最好,如果发展大了,那这时,掌权者才会把它当成一个事来处理。

    像江家的这位家主,一看就是第二种处理方式。

    这种处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确实是可以为掌权者省去一些事,但弊端也很明显。等矛盾发展起来再来处理,就很难平衡矛盾双方。

    不知道江镇厉会不会认为江逐等人杀死江安的这件事是个需要他来处理的大事呢?

    如果他来处理,是包庇江逐他们,还是秉公处理?

    “在我的族群里,内部矛盾通常都会及时解决。”阿郁没有正面回答江怀赤。

    在古树族,有专门调和矛盾的部门,在这个部门里的树是全族最有耐心最有时间的树,没有任何矛盾是他们调和不了的。古树族的内部矛盾根本发展不起来,也根本用不上族长出面。

    “是吧,你也觉得江镇厉有错。”

    “没有,我没有这样说。”阿郁否认。

    “你说你族都是及时处理的,不就是说江镇厉这种听之任之的做法是错的吗?”

    “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及时处理和听之任之这只是两种对待矛盾的处理做法而已,各有各的弊端。前者的弊端在于增加掌权人的工作量,后者的弊端则是让矛盾的弱势方承担痛苦。

    从你的角度看,江家家主是有错,因为痛苦是你承担的,但在江家家主的角度看,江镇厉没有错,因为它是获利的。”

    “感觉你在为江镇厉开脱?你不是我朋友吗?你不应该跟我站在一边吗?”江怀赤质问阿郁。

    “……不是你让我站在江家家主那边考虑问题的吗?”阿郁摊手。

    江怀赤张口就要反驳,可又无从反驳,因为……好像确实是……

    “那你支持我报复江镇厉吗?”江怀赤双手撑着脸,闷闷的问。

    “不支持。”

    在江怀赤开口前,阿郁紧接着说:“站在你的立场上分析,江镇厉是银州第一的修仙世家的家主,不是你一个修为尽散的人可以报复得了的。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可我不是还有你帮忙吗?”江怀赤眨眨眼,意有所指的说。

    “我不会介入你与江逐他们之间的因果,你不要过于指望我。我能帮你出谋划策就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江逐他们三人杀死你爹娘这件事,因果本就只在江逐、江仕、江西寒和你身上。江文和江武要算也能勉强算上,子债父偿可以说得过去。

    可,这份因果再怎么算也算不到江镇厉身上。你如果非要以江家家主放任江逐等人行为为理由,强行认为江镇厉有罪。

    那么,请问,你准备怎么报复江镇厉?”

    “那自然是杀了他!”

    “好。且不说你杀不杀得了,就先假设,你成功杀了江镇厉。

    你知道一个家族的家主死了,会怎么样吗?

    如果江镇厉死了,那么江家的权力就要重新划分整合。在权利的争夺中,必定会有人流血牺牲。这些牺牲的人,可能是父亲,可能是儿子,也可能是丈夫,他们死了,他们的家庭怎么办?

    这还仅仅只是家族内部的争斗,如果有其他家族在江家一盘散沙的时候骤然发难,轻则江家从银州第一修仙世家退位,重则江家被瓜分从此再无江家。在这个过程中的牺牲,又要怎么算?”

    “所以……你觉得我报复江镇厉,是太过火了,对吗?”江怀赤垂着脑袋,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对。”

    得到阿郁的肯定,江怀赤低垂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浓郁的阴霾,久久不散

    半响,江怀赤抬头,如常的看着阿郁,说:“好,那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开始制定对付江逐他们的计划吧。”

    阿郁端详了一会江怀赤后,松了口气,他听劝就好。

    阿郁从空间里取出五块不同的灵石,分别代表江文、江武、江逐、江仕和江西寒。

    “江文是这五人中心思最重的,他最难对付。”阿郁把代表江文的大块高阶灵石放到最上方。

    “江武虽然是个一点就炸的武夫,但很听他哥江文的话,而且实力高,也不好对付。”江怀赤把代表江武的小块高阶灵石放到代表江文的灵石稍下方一点。

    “江逐遗传了江武的性格,但没有遗传到江武的天赋。似乎还是个恋爱脑。对付起来不难。”阿郁把代表江逐的低阶灵石放到最下方。

    “江仕看起来比江逐聪明些,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他倒是有几分江武的修行天赋在身上,比江逐难对付些。”江怀赤把代表江仕的中阶灵石放在中间。

    “江西寒算是遗传到了他父亲的心机,每次挑起事端的是他,每次事端被挑起后完美隐身的也是他,他跟江仕差不多吧。”阿郁把代表江西寒的中阶灵石也放到中间。

    “他们两家的感情很好,以江逐为切入点,顺藤往上一个个处理怎么样?”江怀赤点了点桌面上放着的唯一一块低阶灵石。

    “可以,从破绽入手,然后逐个击破。”

    确定大致思路后,阿郁和江怀赤开始思考怎么从江逐这个破绽切入。

    “江逐很喜欢江梦,而江梦喜欢我。我们从这点切入怎么样?”江怀赤提议。

    江梦,是江逐他们的堂妹,也是从江家旁系过来和江净源一起学习的孩子。

    江梦是个很灵动可爱的女孩,笑起来像太阳,明媚阳光,嘴边的两个酒窝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

    江逐很喜欢她,就像她很喜欢江怀赤一样。

    江梦为了靠近江怀赤一点点,在江怀赤被流云宗宗主选为弟子后,瞒着家里跑去了流云宗,以她的天赋在流云宗只能当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说虽然说是外门弟子,但实际上就是宗门打杂的。

    江梦完全不介意这个,扫地浇水挖地等等等等,她每一项杂活都认真干,一想到江怀赤也在这里她就永远干劲十足,可明明她在家是有人伺候的小姐。

    不管是江怀赤灵根没有受损,还是江怀赤灵根受损,江梦依旧喜欢江怀赤。

    江怀赤离开流云宗回银州后不久,她也跟着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闹着让家里人想办法让江怀赤去她。

    家里人当然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废人。

    遭到家里的拒绝她没有气馁,她绝食,她上吊,她使劲折腾,最终,她的父亲在她母亲的劝说下,同意了。

    江梦把家里搞定了,但她没把江怀赤搞定。

    江怀赤没同意娶江梦。

    江梦很伤心。从被江怀赤拒绝那天起到现在,她一直都萎靡不振。

    江逐真的这件事后,更是厌恶江怀赤。

    他求而不得的女孩,江怀赤不屑一顾,江逐怎么想怎么不服气,于是他开始变本加厉的为难江怀赤一家。

    “你要利用江梦对你的喜欢来对付江逐?”阿郁不确定的追问?

    “对。你看,江梦喜欢我,而江逐喜欢江梦,我完全可以解决江梦,然后借此找机会对付江逐。”

    “我不同意。”阿郁果断否认。

    “为什么?”江怀赤不理解:“这明明是很好的切入点,为什么不……”

    “你不要再说了。”阿郁打断江怀赤的话,然后很不满的说:“利用他人的喜欢,去达成某件事,这种做法很缺德。我不同意。”

    江怀赤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他摸了摸鼻子后说:“那不这样的话,我们要怎样呢?”

    “办法想想总是会有的。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别为了报仇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得对得起你名字的寓意,别辜负了父母的期盼。”

    江怀赤怔了怔,他垂下头,双手开始抠弄袖口。

    永怀赤子之心,永远澄澈明亮……

    他早就对不起这个寓意了,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失了赤子之心。

    江怀赤苦笑一声,抬头,眼眶湿润的看着阿郁,然后,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

    阿郁叹息一声,只希望江怀赤别深陷复仇的沼泽中才好,她不想混沌森林那个楞楞的傻人为了报仇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坏人。

    在他们准备继续商量对策时,院门被人敲响。

    阿郁和江怀赤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江怀赤起身去开门,阿郁坐在桌边抬眼看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培。

    李培见门开了,扬起笑就朝院内的人打招呼。

    “阿郁道友,好久不见。”李培直接越过给他开门江怀赤,朝坐在石桌边上的阿郁看去。

    江怀赤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他直接让开身位以便李培更好和阿郁交流。

    李培以为江怀赤这是招呼他进院呢,他朝江怀赤点了点头,就迈开步子走进院子朝阿郁而去。

    李培一走近阿郁,便看见阿郁在摆弄桌上放着的五颗灵石,他眼珠子一转溜,随即便拿出一袋灵石放到桌上,说:“我这里有两千中阶灵石,道友且拿去用,不够再和我说。”

    阿郁:他不会是看她在摆弄这五颗灵石,就以为她是在愁灵石不够花吧?

    阿郁看看李培,又看看灵石袋,然后把自己的那五块灵石收起来,接着再把李培给的灵石重新丢回李培怀里,说:“别搞这些,你有事直接说。”

    此时江怀赤已经重新坐回到阿郁的身侧。

    “就知道阿郁道友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李培等的就是阿郁这句话,他说:“我家家主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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