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寒榴凉凉地与十九对视。

    片刻后十九败下阵来,松开她的手:“起码……留他一条命吧。”

    寒榴手上发力,袖中飞出一枚骰子,正中路行水膝盖,把人打跪下。

    一个打架打疯了的人抄起椅子砸向寒榴,寒榴起身避开,她刚刚坐的椅子被砸得稀烂,茶盏也跌得粉碎,十九把人踹出去。

    寒榴瞄准时机,拈起一枚茶杯碎瓷片直接掷向路行水后背,对着心脏的位置。

    没用太大的力气,应该不足以致命。

    砰——赌桌被两个撕打的人撞开,居然好巧不巧挡开了那枚瓷片。

    一盘点心被砸向寒榴和十九,十九下意识一抓,只抓住了盘子,点心飞出去直冲寒榴的脸,被她随手抓起账本子挡住。

    寒榴丢开账本,无语地瞥了一眼十九,转头寻觅别的能当暗器的东西。

    捡起一支不知道谁从四楼带下来的箭,寒榴掰断箭头,又一次直接掷向路行水。

    居然只擦过了他的手背。

    十九再次踹开一个拿着椅子腿乱打的人,余光瞥到楼梯上正有一群人赶上来,立马摁住寒榴蹲下:“别动了。”

    这群人不是九重楼的,寒榴和十九都认出来了那个为首的人。

    沧州第一大家族路家家主,路行云。

    也就是路行水的哥哥。

    “把刀放下!”

    “除了九重楼之人其余全部蹲下!”

    “谁敢再动直接砍手!”

    路家来的人很多,帮着楼卫一起镇压这场动乱。

    路行云在人群里很快找到了狼狈的路行水,他正捂着一只眼睛吱哇乱叫。

    路家侍卫上前把自家的小少爷拎回来,放到家主面前。

    路行水可怜兮兮,欲哭无泪:“那个……哥,好久不见哈……”

    路行云没说话,只是眼神压迫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路行水最怕他哥这个样子了,哆哆嗦嗦滚到他哥身后去,让侍卫处理他被揍出来的伤。

    寒榴和十九混在人群中,和其余人一起蹲着,然后又在九重楼楼卫和路家侍卫的安排下回了房间。

    二至四楼发生动乱,在九重楼办理了住宿的人回自己房间,没有办理住宿的人由侍者安排房间暂歇。

    寒榴把十九拉到自己房间来,对楼卫和路家侍卫道:“刚刚太吓人了,我想要我的侍卫贴身保护我。”

    毕竟是八楼的贵客,楼卫直接答应了寒榴的要求。

    接下来外面发生的事情寒榴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侍女送晚饭的时候打听到,路家主因为路行水受伤了要九重楼给个交代,最后由馥渠亲自出面交涉。

    侍女走后,十九为寒榴布菜:“路行水还挺好用,一个他就让馥渠不得不亲自出马。”

    寒榴把碗里的米饭刨到十九碗里,夹起一块鸡翅,又夹了几筷子青菜:“好事,既帮忙把馥渠引出来,还提供了一个可以栽赃的对象。”

    确定侍女已经走远,侍卫也不会轻易进来,寒榴从门内上了一把锁,然后带着十九换上一身黑衣,从窗外翻上九楼。

    路家人强硬地让侍卫带刀入楼,说是要保证家主和少爷的安全,因此也和楼卫一起守在各处。

    两队人听命于不同的主子,气氛剑拔弩张。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出乱子。如果说原来的九重楼楼卫安排可谓万无一失,如今路家人的加入就是在这万无一失的罩子上扎进去了一把针。

    罩子看似比原来更能够防备危险,实则只会被轻易击碎。

    寒榴带着十九躲过巡查的人,终于找到了馥渠与路行云交谈的客房。

    二人吊在他们的窗外,分辨这一块楼卫的巡查规律。

    寒榴出手打晕三个刚交接完的楼卫,从他们手里拿到了剑,分给十九一把。

    “速战速决,原路回房间。”

    “明白。”

    房间内,路行云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

    茶香氤氲,烛灯暖光,隔着金丝芙蓉的纱帐,他隐隐约约能看见其后女子的身影。

    冷风掠过烛火,房间蓦地陷入黑暗,路行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定住身点了哑穴。

    随后是轻微刀剑碰撞的声音。

    路行云紧张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馥渠。

    不过一息之间,血味便渐渐散开来,血液浸透了浅碧色的轻纱。

    寒榴和十九都看见了那张脸。

    惊鸿一瞥,绝色无双,青丝翻飞,发间坠了一串铃铛。

    好年轻的姑娘。

    十九动作凝滞了一瞬,这姑娘年纪太小,怕是比寒榴都还小些。

    寒榴正欲直接一剑取命,右侧的黑暗中却闪出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左手短剑,右手鬼爪,同时袭向她和十九。

    寒榴卸掉了那只鬼爪,十九躲闪不及,在左臂硬生生挨了一刀。

    在微弱的光影中,寒榴看清了黑影脸上的黑金恶鬼面具。

    十九被撞到木柜子上,声音太大,立马引来了楼卫和路家侍卫。

    馥渠避在恶鬼面具的身后,恶鬼见九重楼的人已经进了房间,直接将手中短剑投向十九。

    寒榴知道不能再恋战,拽过十九从窗口飞出去逃开。

    回到寒榴的房间时,二人已经听到这层楼另一侧已经开始查探刺客的位置了。

    “快,换衣服。”寒榴扯开十九左臂的衣裳,撒了一把止血还能压住血腥味的药上去。

    十九忍着疼把黑衣脱下来,门已经被敲响了:“寒小姐,方才楼中出现了刺客,麻烦开一下门,让我们进去检查一番。”

    寒榴也刚脱下夜行衣,把十九的衣服一把拿过来塞进被窝里,散下头发装作才睡下的样子坐进被窝。

    她的声音略微带了些不耐烦和困倦:“做什么呢?”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寒小姐,请开门让我等进去检查。”

    十九和寒榴一样,只穿着中衣,散着头发,只是在肩上松松搭了一件衣裳来遮掩住血迹。

    他去将门打开一点缝隙,皱眉冷着脸:“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侍卫拱手:“抱歉,特殊情况,还请寒小姐配合我们。”

    十九依旧没有把门打开,如果放他们进去查,翻个底朝天,那两件夜行衣就够他和寒榴被九重楼追杀了。

    他的语气带了一点威压:“我说,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为首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也是为了寒小姐和各位客人的安全,必须仔细检查。”

    十九冷笑:“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家小姐会对客人造成危险?九重楼的侍卫居然敢这般妄自揣测客人?”

    侍卫脸色一白:“我们没有。”

    十九又道:“既然没有,那就离开吧,我家小姐的安全交给我就够了。”

    侍卫有些为难,犹疑之际一个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

    十九循声望去,来人穿着藕色长裙,身后跟了两队侍女,手中都端着盒子。

    司琴怎么来了?

    寒榴也听见了司琴的声音。

    侍卫向司琴行礼,然后汇报:“大人,这个房间的寒小姐说是已经睡下了,不肯放我们进去检查。”

    司琴听完后,道:“这个房间的客人是我旧友的孩子,怕生,我进去替你们检查,如何?”

    “这……”侍卫抬头看了司琴一眼,忙又低下头,“那就麻烦大人了。”

    这个时候,寒榴的声音在十九身后响起:“琴姨姨来了?”

    她探了个脑袋出来。

    侍卫见寒榴散着头发,面容困倦,又只穿着中衣,的确像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低头不敢再看。

    侍卫去检查下一个房间,寒榴打开门将司琴迎进来。

    司琴让侍女把盒子都放下,在门外等她。

    “多谢前辈解救。”寒榴捡了件外袍披上,对司琴恭敬道。

    司琴挑眉:“刚刚不是喊我琴姨姨?”

    这么乖的小崽子,真是让裴鸣月捡便宜了。

    寒榴苦笑:“您就别笑话我了。”

    下午的动乱影响了太多的人,九重楼需要对客人进行补偿,在现场丢失了钱财的人也要道歉赔付,这个差事落到了司琴头上。

    她算好账后,就一位一位地道歉赔礼。

    弄到一半听说馥渠那边出了刺客,她一瞬间便想到了那个无生涯的孩子,下一个要赔礼的人,她选了寒榴。

    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十九和楼卫争执着什么,顺手就帮寒榴把人应付了。

    “你一个新弟子,任务目标是馥渠?”司琴道。

    寒榴点头。

    “如今有什么计划?”司琴又问。

    寒榴想起那张黑金恶鬼面具,那个恶鬼面是馥渠的人吗?

    她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十九受伤了,行动不便,我晚些时候再去刺杀一趟。”其实寒榴是嫌十九有些拖后腿。

    本来把十九带出无生涯,就只是怕他在无生涯内搞事情,影响到邵翎和邬玉。

    她一直不适合与人合作,适合单打独斗。

    十九连忙道:“主子,我无妨的。”

    司琴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寒榴脸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寒榴摇头:“我的任务不能将您牵连进来,多谢前辈好意。”

    司琴又叮嘱几句注意安全,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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