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游僧双手合十,又是一句“阿弥陀佛”,接着道:“这两位小施主都是有缘之人,要想保他们一生无虞,这两块玉佩,他们需得一直戴着,你们也不可主动告诉他们玉佩的来历,十二年后他们会有一奇遇,要想解,还得靠这玉佩,等他们问你再说,切记切记。”说罢,游僧便如来时一般,挥一挥衣袖,便又要离去。
林静和握着小清言的手,听到十二年后女儿还会有其他的境遇,虽不知是好是坏,但是总要做好准备,便问道:“这位高僧,敢问以后去何处寻您呢?”
“有缘自会相见。”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游僧已经离去,待镇南王追到门口一看,已早不见这游僧的踪迹。
信的最后,是镇南王夫妇的叮嘱:“吾儿霁昭,是否已遇到游僧所说的“奇遇”?或拿着玉佩去破庙可以一试。”宋清言和沐霁昭看到这里,二人面面相觑,皆没料到二人竟然在十二年前就见过了,还碰到这么一个奇怪的游僧。
“真是神奇,我们小时候竟然就遇见了,为何我会完全没有记忆。”
“我们灵魂互换之事果然和这玉佩有关。”
二人同时开口,只是宋清言没料到沐霁昭的关注点竟是在他为何对此完全没有记忆,不过这也提醒了宋清言,虽说当时她只有四岁,但是实际上她对于有娘亲在的那段记忆还是有印象的,但唯独这件事完全不记得,甚至在四岁时入京后给前宁德侯祝寿,她和她娘亲是如何不受老夫人待见的场景她都依稀记得,却独独忘了在破庙的这段记忆。
“王爷王妃不是说我们当时都发高烧了,许是我们烧糊涂了,醒来后就忘了这段记忆了。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尽快找个时间去一趟破庙,还有那个游僧,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一点头绪也没有,若是他不在场,我们即使到了破庙,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回来。”宋清言担忧道。
沐霁昭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宋清言觉得好奇,十多年都忘记了,怎么看到封信就突然记起来了。
沐霁昭摇摇头,笑道:“我是说,我想起来这座破庙就是我这次跟着你父亲进京入过的那座破庙,怪不得当时你父亲还问我记不记得这座破庙,还提到了你母亲。”
宋清言有些许愣怔,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去过这个破庙了,更没想到原来她父亲心里还记得和母亲的事情吗?接着,宋清言轻轻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事,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现在是比较自由的,世子府里也没人管得了我,倒是你,出一趟门也不容易,时间你定,等你那边确定了时间,再派人到霓裳阁传个消息,这几天我会让长安每天傍晚都来这里看看,有消息就带回来。”
“嗯,可以,我回去想想,找什么借口出门,你回去后也吩咐长安、长平多派些人手去寻一下十二年前路过那座破庙的僧人,做好两手准备,能找到他的话,也能知道是为什么。”沐霁昭点点头,觉得做女子实在不易,想出个门都很是艰难,尤其是在家中不受父母宠爱的女子。想到此,沐霁昭记起来还有件更不易的事情。
宋清言应声,确实是要去找找那个游僧,要问一问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哦,还有件事,怪不得上次你问我怕不怕痛,怎么不直接和我说,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沐霁昭想起前几天的月信,既有些别扭,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宋清言闻言,反应了一下,这才知道他是问什么,她知道自己月信比较稳定,固定那个时间来,而且每次第一天就很痛,痛到怀疑整个人世的那种,这个月她逃过一劫,还是很开心的,只是想着还是有些对不起沐霁昭,于是当时便问了一句,想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来着,谁知道这人却回复说他连刀剑穿身的痛都不怕,她一想,那应该是没事了,难道这个痛会比刀剑的痛还严重吗?
“你,你不是说你不怕痛吗?”宋清言此刻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男子讨论女子来月信会如何痛,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这段时间,已经是可以说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分彼此”了,也就没了那种别扭感。
沐霁昭想起那个痛,咬着后槽牙说道:“我哪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痛啊,简直不是人能忍的,是每个女子都会这般吗?”
宋清言想笑又不敢笑,“倒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如此,大夫说这种事因人而异,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有的人则可能痛到昏厥。”
“我还是回去早点找个时间出门吧,咱们赶紧换回来,我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沐霁昭着急说道。
宋清言正想说我也不想再每天顶着你的身体呢,就听门外传来掌柜的和四皇子的声音。
“诶,这位公子,里面有贵客,您不能进。”柳舒知道东家在里面,是如何都不肯让其他人进去的
“让开,沐霁昭,我知道你在里面。”
宋清言和沐霁昭对视一眼,好奇四皇子今日怎么来了,为防被其他人听到,宋清言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外正争吵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掌柜的,这位公子是我朋友,让他进来吧。”
柳舒朝里头沐霁昭的方向望去,沐霁昭点点头,柳舒这才放四皇子进来,自己贴心地带上门离去了。
宋清言待柳舒一离去,便对着四皇子问道:“四皇子,你怎么跟来霓裳阁了。”宋清言知道四皇子喜欢往世子府里跑,经常去找沐霁昭玩,没想到这一会儿功夫,他就跑来了霓裳阁。
谁料四皇子这次竟然没有直接上手揽住宋清言,而是在宋清言和沐霁昭身上来回打量,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对劲,不对劲,怎么会这么离谱?”。
宋清言皱眉,这人在说什么?
“九岁那年,我送了什么生辰礼给你?”四皇子突然对着宋清言发问。
宋清言看了一眼沐霁昭,“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记得。”
“好,那去年呢?我送了什么生辰礼给你?”
宋清言往沐霁昭那瞄了又瞄,希望他给点提示,奈何沐霁昭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你那么抠,什么都没送,还从其他几位皇子送我的礼物里面挑走了好几样。”宋清言没想到沐霁昭竟然直接回答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此刻不可思议地不止宋清言,还有四皇子。
沐霁昭走上前,对着宋清言说道,“他已经猜到了,是吧,云珩?”
四皇子虽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但是还一脸震惊,谁能体会这种感觉?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兄弟一朝之间变成了女子,四皇子闭了闭眼缓了,睁开眼时,已是一脸接受的样子。
四皇子上手正要扒拉一下沐霁昭的脸,被沐霁昭手疾眼快地拍手打掉了,四皇子这才想起,哦,自己兄弟现在这副身体真正的主人还正好就在旁边,四皇子此刻也不动手动脚了,笑得一脸欠揍地说道,“哎呀哎呀,沐霁昭,没想到啊,你易容技术那么强,还从没易容成过女子,这下都不用易容,就成女子了,什么感受?”
沐霁昭用眼神告诉了四皇子是什么感受,用手掌压了压手指,只听一阵指关节的响动,说着不甚友好的话:“什么感受,你想不想试试?”
四皇子这才有些求饶道:“不了不了,你一个人感受到了就可以了。”
站在一旁的宋清言则是听到自己的手指的响动,颇为心疼,这不会痛吗,真的很想提醒沐霁昭,这是她的手啊。
“废话少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沐霁昭问道。
宋清言也一脸好奇,她觉得自己掩藏地还不错吧,其他人都没发现,怎么四皇子会想到这一层。
“破绽就在你们身上,首先,你,”四皇子指了指宋清言,“宋小姐,你虽然藏得是不错,但是呢,你毕竟是女子,而且我又对我这霁昭表弟可是了解得很,自从你们回京,沐霁昭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跑马,也不逛酒楼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会武,虽然长平说是你受伤后还没恢复过来,但是我还不知道你吗,什么伤能让你武功暂失,要是你武功没了,你绝不会是这么平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沐霁昭说的。
“还有呢,在上书房,宋小姐虽然已经在竭力模仿你的字迹,但是行文、思想是很难模仿的,宋小姐到上书房后,师傅就再也没拿你的文章作反面教材了,都是拿我的。还有前几日在李府宴会上,我可是看得真切,你们二人在一起放天灯,要知道,你可没有和哪个女子这般过。”
四皇子见沐霁昭想说什么,立刻抢先说道,“哎,别和我说是什么偶遇、欣赏,宋小姐自小就在永嘉长大,你们可没处认识,你也是个慢热的人,不可能吃过一餐饭就能和女子这般熟悉的。再加上我远远看着你们的神态动作都越看越神奇,我那日就从你身上看到了沐霁昭的影子,这几日又找林小姐了解了下,这才知道原来宋小姐6月份的时候也受过一次伤,醒来就失忆了,行为举止也和以前不一样。”
宋清言幽幽说道,“原来乞巧宴会那日四皇子看到了我们,我还以为你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