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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寒还暖的意外

    ——屋檐上停留的麻雀吵闹,因为你,突然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车子平稳的停靠在春风小学的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师生像是在学校门口围成了菜市场,人声如沸。可车内的气氛却不太好,一路上母子两个人也都没什么交流,简凌文坐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看着停下车却没开口说话的母亲,小小的他用后视镜仔细观察艾凌的脸色,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简凌文率先打破寂静,试探的问:“妈妈,你是不是跟刚才的那个叔叔认识啊?”

    艾凌听见后排突然发出的声音,下意识的一缩,美眸微微张大,面色有些惊诧,不自然的望向后视镜,看向安静坐在后排的儿子,扯着嘴角笑了下:“杭杭,到学校了,今天下午妈妈过来接你,好吗?”艾凌在答非所问!

    可能是简明谦在简凌文三岁的时候,就独自一人去了海城,身边一直都缺少爸爸这个重要的角色,所以他比一般的小孩子更在意自己母亲身边出现的异性,性格也会更敏感一点。

    过完年后,艾凌带着他从西山公馆搬出来,来到北海小筑。虽然艾凌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搬出来,可是他猜测应该是父母的关系出现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问题,比如离婚!

    小小年纪的简凌文并不清楚,离婚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从西山公馆搬出来的那一刻,母亲应该不希望自己再跟父亲再见面了。

    简凌文心里忽然有些难受,恍惚的记忆中父亲宽大的臂膀可以将自己跟母亲一起抱在怀里,身上木松调的香水,带着身体的温暖,是简凌文再也没有闻过的味道!

    简凌文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跟同学的父母不一样?为什么爸爸这几年就跟消失了一样,再也不回来看他?

    秀气的眼睛慢慢开始红润,没让自己的母亲看到脆弱的一面,倔强的低着头自顾自的将安全座椅的绑带解开,也没有去回答艾凌问他的问题,只丢下句:“妈妈再见!”随后跳下车,来到了接自己去教室的女老师身边。

    艾凌将窗户降下来,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走远,最后离自己越来越远,只剩下一粒小点,光圈照在他的身上,几乎让艾凌再也看不到他。

    最后简凌文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莫名离别的情绪忽然裹挟着艾凌的身体,让她透不过气来,就在她力竭的趴在方向盘的时候,绿泡泡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是一条朋友验证的消息。

    她点开弹窗,一个打招呼的消息出现在眼前,是关存湛!

    ——小凌,请原谅的我的唐突,我想作为普通朋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申请添加吧?!

    艾凌手指悬在半空中犹豫,精致漂亮的美甲无意识的敲击着方向盘,脑中早已如同龙卷风来临一样,将她的思绪刮了个天翻地覆。

    她在犹豫......

    关存湛将验证消息发出去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很忐忑,修长的手指在实木做的办公桌上敲得叮咚作响,旁边放着的是自己辖区里面的春风小学的档案。

    大约过了十分钟,“叮咚”一声绿泡泡的消息来了,在关存湛简洁干净的对话列表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红点,他不自觉的手抖点开了这个新出现的对话框,上面写着。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关存湛从来没有这么迅速拿起手机,他率先发了一句。

    —小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艾凌紧随其后。

    关存湛看出了艾凌语气当中的疏离,但此刻他的心热热的,这样欣喜的感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他强压着喜悦的嘴角,接着发消息。

    —今天早上我听我母亲说,你们现在住在北海小筑,那么杭杭是在哪里上小学啊?!关存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艾凌将车停到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从车里走出来,一直到上电梯艾凌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新公司坐落在一家知名的写字楼内,周遭总是人来人往的吵闹。

    ——叮咚,十三层到了!

    艾凌一脚刚踏入公司就被自己团队当中的人事给拦住了,让原本没聚精会神看路的艾凌一顿,紧接着抬眼,脸色有些不耐:“有什么事吗?”

    “亲爱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招聘助理啊,我手上的简历都要溢出来了。”人事经理用蹩脚的中文质问她。这个小姑娘是她从别的地方挖过来的,金发碧眼大美女一枚,年纪比她小几岁,身材曲线不仅凹凸有致,声音还甜美。软糯的抱怨声,让艾凌一早上的烦闷逐渐烟消云散。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招聘助理,人事部过了初试,可复试得自己亲自来。艾凌忘了个一干二净,随即懊恼的拍了一下光洁的额头说:“哦,对对对,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忙着搬家都把这事给忘了,那你来安排一下时间,明天?后天?都可以。”

    人事经理被这样的理由堵了半个月,她已经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美丽女人的半句话了,当即便想直接使用“绑架大法”把艾凌捆在自己身边,直到把这件事情定下。

    还没等实施,一个电话进来,打乱了两个人说话的节奏,艾凌摆手让她安静。

    人事经理看着越走越远的艾凌,气愤的用高跟鞋跺了跺地板。

    左等右等,没等到消息的关存湛,还是决定亲自去春风小学走一趟来的心安。当下便让人备车去春风小学!

    区长随机查探自己辖区内的社区,小学,公职部门本是常事,只不过一般关存湛底下的人都会先透露一些消息,让下面的人做好准备。

    可是这一次关玉林带着人等在校门口的时候,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关存湛面含微笑的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关玉林紧张的神色到底一松,扯着脸上略显臃肿油腻的笑容就伸手去握关存湛。

    关存湛有洁癖这件事,辖区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所以从来没有那个底下的人敢主动跟关存湛伸手,毕竟万一不接,可就是将自己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啊。

    关存湛的助理小郑偷偷摸摸朝关玉林使了好几个眼神,只可惜关玉林此刻并没有心思看旁边的,深深为这个“不懂事”的校长感到默哀,让人尴尬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关存湛竟然直接伸手接住了。

    别说小郑,就连跟着关存湛多年的司机都感到有些神奇......

    “热烈欢迎关区长莅临春风指导,有失远迎,还望关区长勿要介怀!”

    “关校长客气了,关校长宵衣旰食将春风打理的很好。”

    关玉林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仿佛听不出关存湛嘴里的意有所指,依然笑容满溢。将关存湛一行人迎进了校园,上午十点的时候,孩子们还在上课,整个校园都很寂静,偶尔只有朗朗诵读声从各班开着的窗户里传出来。

    关存湛只是想来看一看简凌文在哪个班,所以主动提出想去看一下教学楼,关玉林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于是他们几个人就从一年级区域开始转。

    关存湛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各班级的情况,走到一年三班的时候,他看到了早上他见过的那个小孩,很乖,坐在第四排的位置上,靠着窗,安安静静的在写字。

    他看着面容一半肖像艾凌的小孩,不自觉的弯唇笑了一下,关玉林圆滑多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变化,他顺着目光看向了那个关存湛格外关注的小男孩。在心里猜想,长相精致,气度不凡,心里便多想了几分,只是这一多想便想到了私生子!

    正打着鬼算盘的关玉林没看到关存湛早就转移了眼神,关存湛平生最不喜的便是溜须拍马,如今看着眼冒精光,满脸恭维的关玉林,别提多恶心了。

    随后他主动开口敲打道:“关校长果然如我所言,为春风鞠躬尽瘁,边走路还在想着学校的内务。”

    关玉林哪里能说他心里的算盘,只能呵呵干笑两声,算是默认。可接下来的这番话却让关玉林心里一震。

    关存湛不欲打扰孩子们上课,便主动抬脚往外面走去,边走边对着关玉林说:“今年春风的预算经费再加两成,将学校的基础设施,还有食堂,以及教职工所在的宿舍都重新翻修一下,有句老话说的好,再穷不能穷教育。这些孩子们可都是国家的未来啊!”

    以前关玉林便听说过这样的一番话,说北京的官最有前途,虽说头上有不少的“神仙”可是这各地方的“孝顺费”还有多于地方上的各路经费都够吃了,还用着其他的东西!

    关玉林看着突然多出的两成经费,心里更是喜不自胜,连连向关存湛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定会让春风在这个春天,焕然一新!

    关存湛不在乎他的保证究竟能落实多少,他只需要让关玉林知道这所学校有他不能动的人就行了,不过一所小学,没什么影响。

    到了中午,关存湛带着人又亲自在食堂吃了饭菜,体察了食堂职工,后又看了操场,体育设施,图书馆,跟实验楼,只不过这些地方他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点拨了几句,其他的并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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