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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空念久,江自长流

    江久念不喜欢自己的姐姐。

    当你拥有一个极其耀眼的姐姐,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就将没入她光芒背后的阴影里。

    那光芒多刺眼啊,刺眼到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首先看见的永远是江长留的妹妹,而不是江久念。

    江久念讨厌这种感觉。

    明明只比她大了五岁,却让她的名字永远地成为了姐姐的附庸。

    她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很骄傲,为人人称羡的江长留是自己的同胞亲姐姐而骄傲。

    但是有一天开始,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切努力,好像都因为姐姐而成为理所当然。她奋力所取得的一切,所得到的至高夸奖也不过是一句“不愧是江长留的妹妹”。

    “你就是江长留的妹妹?那可要向你姐姐好好学习啊!”

    “不错,不愧是江长留的妹妹,有几分她当年的水准。”

    “哇,听说你姐姐是江长留,好羡慕你呀!”

    “久念,长留在你这个已经开天门了,你也要努力啊。”

    ……

    她好像是江长留的一道影子,没有人能看见她,无论是父母、老师,还是同辈。

    于是她愈发孤僻,拼了命地努力,想要超越江长留压在身前的巨大阴影。

    但是最后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能与姐姐有几分相似,便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高夸奖。

    她真讨厌她。

    江长留完美得如同天上的星月,无论是修炼还是名利场上的社交,她的光芒衬得江久念愈发狼狈。

    每逢世家聚会,江久念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看着光彩夺目的江长留长袖善舞,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不同宾客之间。

    人人都喜欢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江久念只感觉疲惫,任何一点与人的刻意攀谈都让她精疲力尽。

    姐姐这样的人,本就超出了她所有想象的边界,不可思议又切切实实地存在着。

    她真讨厌她。

    可讽刺的是,从小到大只有江长留会真诚地赞美江久念,不与任何其他做比,只是单纯地为她小小的进步而称赞。

    但江久念却只感到被怜悯般的恼羞成怒。

    她明明拥有一切却还要居高临下地夸赞妹妹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就,仿佛胜利者的施舍。

    她真讨厌她。

    江久念真想撕破江长留那永远微笑永远波澜不惊的面具,大声告诉她自己比她强,请她不要再用这种云淡风轻的夸赞对待自己竭尽全力也比不上她的一切。

    她想过逃离江长留的轨迹,彻底地堕落——是的,我就是一个比不上江长留的废物,和你们一直以来想得一样,你们满意了吗。

    这样,人们或许还能脱离江长留的光环之外记住她——以另一个极端的方式。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懦弱到不敢越轨的少年。

    她孤僻地走着江长留曾经众星拱月的那条路。

    从小刻苦修炼,进入平天学院,以绝对的第一进入猎风队,立下赫赫战功,然后……

    江长留的路突然断了。

    她看见一向战无不胜的江长留第一次如此狼狈,被执掌虚无之法门的九纹血纹魔精准克制。

    她心里好像有什么高墙在轰然碎裂,但是并没有原本想象中的欣喜,江久念只觉得心痛——

    原来她还是习惯看着江长留高高在上、从容不迫地掌控一切。

    她不想看见姐姐跌落神坛的狼狈模样。

    血纹魔已经将本体炼化成了虚无,肆意地以看不见的透明形态耍弄着她们。

    江长留拼命地嘶喊着让妹妹离开,不知怎么,江久念却猛然把已经精疲力尽的姐姐一把推开。

    她放弃了所有防守,任血纹魔将虚无的空洞在自己的身体上展开,如同桑叶被蚕食。

    □□被吞噬进虚无,鲜血喷涌而出。

    江久念却感觉不到痛,她的心念前所未有地集中,周身灵泽沸腾到了极点。

    虚无,又如何存在?既然存在,又怎可能虚无?

    只要彻底冻结这片空间,任他是虚无还是虚有,都必将显形。

    我将,冻结虚无!

    恐怖的灵泽自江久念残破的身形中爆发,凛冬已至的极寒将眼前目所能及的空间寸寸冰封。

    世界化成了冰雕,每一寸空气、每一寸云、每一寸土地,都成为冰封里被定格的一个瞬间。

    江久念一下子跌落在地,身体被虚无吞噬的速度并没有减弱。

    她的意识开始飘忽,明明是这种时候,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跟在姐姐背后,像个小跟屁虫。

    姐姐要去上学了,就泪眼汪汪地拽着江长留的衣袖不让她走。

    她想起自己洞开天门那天,父母宴请亲友,大家都说江家二小姐不输长姐风采。

    明明是属于她的时刻,话题却总是离不开她那天才的姐姐。

    她受够了一切和江长留的比较,只是闷闷地坐在角落里灌酒。

    可是江长留突然把自己拉起和她的同窗到处炫耀,说,这是我妹妹,可厉害啦。

    自己当时只觉得又羞又恼,对着姐姐说,你不要再这样假惺惺了。

    她还记得江长留当时错愕又受伤的目光。她一下子很后悔,却倔强地什么也说不出口。

    从此以后,她们很久都没有讲过话。

    她想起在学院中听见嫉妒的男生嚼江长留舌根,说江长留天生的一副狐媚样子到处勾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头顶,将那两个长舌男暴揍一顿。

    她没跟任何人提起打架的原因,一声不吭地挨了处分。

    人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孤僻少言的江久念那天会那样生气,恐怖到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想起总是骄傲又从容的江长留,只有面对自己时会有几分小心翼翼的笨嘴拙舌。

    明明是挑了很久的生辰礼物,却要大半夜地悄悄放在江久念房门口。

    ……

    坚不可摧的冰雕忽然豁出一个无端的缺口,寸寸龟裂。

    是血纹魔。终于,看见它了。

    只要是存在,又怎么可能彻底虚无。江长留没有给血纹魔任何移动的机会,在江久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她便纵身跃入了那个空洞。

    她的躯体瞬间被虚无吞噬,但是一团星云却于乌有处诞生。

    不……不要!

    江久念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喊,但却已被虚无侵蚀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高速旋转的星云如同一个巨大漩涡,坍缩、发热,明亮而不可逼视,在诞生的一刹那将冰墙融化殆尽。

    而这并不是星云的终点。它的内部刹那间再次爆发出恐怖的光与热,从内到外彻底被点燃。

    一颗灼目的星辰升起,却又在顷刻之间,以毁天灭地的能量爆炸。

    这是一颗星的生与死。

    一切都在爆炸中湮灭了。

    然而,一层薄薄的光幕却死死地护住了这片土地,爆炸的余波没有向外透出任何一点。

    巨大的恐怖爆炸本应该将江久念的身形也彻底磨灭,但也是一道单薄又坚韧的光幕护住了江久念残破的身躯。

    那是……江长留的灵术。

    江久念猛然想要落泪,但是眼睛也在一点点被虚无吞噬。

    为什么……不保护你自己,将死的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用最后一点灵泽来保护啊。

    四处都是耀眼的光,像是江长留一直以来一样。

    然而万籁无声,一切归于尘土。

    原来,她们都已经不在了。

    眼泪在戚霜天的眼睛里打转,但是少女死死忍住落泪的冲动,一言不发地低头喝着粥。泪水还是啪嗒啪嗒落入了碗里。

    “能在梦中结缘,也已经是莫大的幸事。”柳晴未轻轻揽住戚霜天的肩膀。

    霜天终于忍不住,在柳晴未怀中大哭了起来。

    “哎呀呀,这是怎么啦?”一道轻灵的声音陡然打破房中沉闷的气氛,云冉冉走了进来,“霜天怎么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呀。”

    说着,云冉冉揉了揉霜天的脑袋,手里凭空变出了一朵艳生生的桃花:“来,送你花,不哭不哭啦!”

    见云冉冉进来,戚霜天不好意思再哭。她抽了抽鼻子,止住泪意,闷闷地说:“……是喝粥呛到了。”

    云冉冉轻轻一笑,没有多问。

    她随即向柳晴未正色道:“晴未,上回非鹿那边的梦境溯源有结果了,渭城城主夫人云游意是……云落族人。”

    听到云落族一词,那阵久违的刺痛又光临了戚霜天的脑子。

    这阵刺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但却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唤起任何回忆。

    “霜天,你还好吗?”云冉冉有些担忧地停了下来。

    “我没事,你们继续。”戚霜天揉了揉太阳穴。

    云落族……是什么,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自己从没有在藏书阁的任何一卷书中读到过云落族的信息。

    但是云冉冉和柳晴未都对这个词毫无陌生,戚霜天也不敢提出自己的疑问。

    戚霜天脑海中的刺痛进一步加剧,疼痛让她的意识都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一句话莫名其妙地跳入了她的脑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复述了脑海中冒出来的新信息:“云落族从没被神明厌弃。”

    云冉冉的神情有些震动,但她很快捂住了戚霜天的嘴:

    “霜天,别说这种话。人人都知道云落族是神明厌弃之族,虽个个有一身熔灵主的天赋,却被创世神种下神禁不得使用灵泽。”

    柳晴未的神情难得有些严肃:“云落族人的右额角有一片鲜红的云朵状印记,当今皇族宣称那是神明种下的罪人印记,在全大洛通缉云落族。”

    “但凡发现云落族者,务必层层上报皇族,违令者与云落族同罪。你这话要是传到外面去,怕是要被打成私通云落族的罪人一同处置。”

    霜天打了个寒战:“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

    柳晴未深深地看了戚霜天一眼:“霜天,你的家乡是沣县,难道在那里没有见过云落族的通缉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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