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吗？
那很时尚了。
被称作是宠物的潼恩面色坦然，主动问道:“夏雉，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嗯。”夏雉的兴奋消散许多，转而变成隐隐的不安，像做坏事被发现的孩子，眉头不由蹙紧了些，他眨眨眼睛，转头向凯佩尔介绍道:“这位是潼恩，她不是我的宠物，凯佩尔，你不要乱说。”
“不是宠物是什么？”
凯佩尔压根没将潼恩放在眼里，继续无视她，脸上出现调侃的神情:“别说这些了，你第一次去金羊毛就带回来个人，我该说是你叛逆期到了吗？”
夏雉拧眉:“凯佩尔——”
凯佩尔打断他，“我又不是说你，你想给加西亚戴绿帽，我举手赞成。”
“不过……有些事你应该注意，最近不太平。”
夏雉抿了下唇，小声地说:“我知道，不用你说。”
凯佩尔挑起一侧眉，笑容真切了点:“生气了？”
“好吧，我给你道歉。”
“今天你们的开销我包了，你还想给她买什么，我也一并买单。”
夏雉的表情缓和下来，重新浮现起笑容:“不是这个意思……凯佩尔，你是来干什么的？”
被问话的青年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口道:“有老东西找茬，我刚打完人回来，呵，你应该看看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一边说Omega绝对不可能做到，一边仓皇逃窜，太好玩了。”
潼恩不由想如果自己是个Alpha，现在又会是什么场面。
对面的金发Omega抿了下唇，清澄的目光凝向潼恩，朝她安抚地笑了下。
凯佩尔终于想起桌上还有另外的人，视线懒散地看来:“这位……潼恩女士，不如你坐下自我介绍吧，我为之前的话向你道歉。”
潼恩:“不用，也算不上冒犯。”
“我吗？呃……我刚来布雷圣不久，对这里还不熟悉。”
凯佩尔:“你是来自哪个区的？”
西区是贵族云集、皇室诞生的地方，她绝对不可能来自那里，又不说南区那样的长相，只可能是北区。
流民工业之地，气候严寒，矿业发达，多的是混血长相。
一般从那来只有一条出路——偷渡。
“北区吧。”
潼恩牢记自己的捏造背景，她是个偷渡客，也没人能证明她不是偷渡的。
凯佩尔了然，语气嘲讽:“原来如此。”
“凯佩尔！”
夏雉有些恼怒地说:“请你客气一点，潼恩也是我的朋友。”
凯佩尔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嗯，知道了。”
他沉默片刻，接着忽然道:“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信息素很浓。”
“你、你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行吗？”
夏雉脸霎时红了，仓皇地看向潼恩，又低下头，局促地整理碎发，他是个保守的Omega，虽然找了情人，但骨子里还是克制保守。
凯佩尔笑了一声，手臂放在椅背上，秾丽的五官格外具有攻击性，他的视线从潼恩脸上划过，接着坦荡道:“为什么不能说？Alpha能用易感期夸夸其谈，Omega也能坦然地说自己的发情期，放轻松，你注射安抚剂了吗？”
夏雉犹豫道:“……前不久用了。”
“但你的腺体有点发红，可能是过敏反应，再去一趟休息室吧。”
凯佩尔招来侍从，堵住夏雉想要拒绝的嘴。
夏雉的礼仪让他起身，按照凯佩尔的指令离开，在离开前，他投来忧心忡忡的目光。
潼恩向他眨了眼，摸摸后颈，示意他安心。
夏雉嘴角扬起，眉宇间的忧郁消散不少，心口温热。
等人走后，凯佩尔视线重新变得锐利。
“你接近夏雉有什么目的。”
终于到了这个环节。
潼恩摸着桌上的杯子，佯装真诚:“您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吧，不违法也不犯法，希望您不要对我抱有偏见。”
凯佩尔重复，像听到什么笑话，陡然笑了起来:“偏见？”
语气却像寒冬狂风，冷得割伤皮肉。
“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知道安分守己的有很多，但下场都不怎么好。”
那咋办呢？
潼恩眨下眼睛，看着这位攻击性十足的Omega。
夏雉曾提到过自己拥有一位性格和自己迥异的友人，出身在世家大族，但却不接受婚约安排，转身去了首都军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正在朝着军事部门首席的位置前进。
她双手一摊，摆烂:“那我尽量不安分守己吧。”
凯佩尔眸光一闪，出言讽刺道:“油嘴滑舌。”
潼恩有点搞不懂他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大，怀疑可能是被Beta伤害过，前不久那个死缠烂打的侍从刚好也是Beta，很有可能仇恨转移到她身上。
她:“谢谢。”
然后这位面色阴沉的Omega说出那句耳熟的话:“别让我捉到你的尾巴。”
“你知道夏雉有未婚夫的对吧。”
潼恩对自己软饭的未婚夫并不怎么在意，“当然，不过这不影响吧？”
凯佩尔的视线盘旋在她的脸上，似乎想要找到别的情绪:“虽然我也看不起加西亚那家伙，但他可是出名的疯狗，如果被他发现你和他的未婚夫偷偷搞在一起，这不会是比沉塘更好的下场。”
潼恩礼貌地问:“敢问他的名字。”
凯佩尔蹙眉，简短地吐出一个名字:“诺南·加西亚。”
潼恩点头:“还挺好听。”
“啧。”像没有咬到猎物的捕食者，他不爽地瞪了潼恩一眼，敲打的力道被尽数化去，原本不爽的怒意逐渐消散，和这种置气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个Beta，比起讨人厌的Alpha来讲，也还算看得下去。
他厌倦地垂下眸，避开金色的眼眸，这个Beta却是有张值得称道的脸，瞳色更是像蜂蜜似的，注视着人时隐约透着深情。
但这样的深情……很碍眼。
凯佩尔:“收起你的心思，我可不是夏雉那样善良的人。”
“如果你敢做什么，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教训。”
潼恩无辜道:“我现在什么也没做。”
听不懂人话似的，凯佩尔咬牙切齿:“……别让我发现了。”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获得好人卡的凯佩尔不再搭理她，冷漠地看着风景，他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像是一块浅色的巧克力。
“你的肤色很好看。”
凯佩尔冷笑一声:“把你的心思用在讨好夏雉身上。”
潼恩:“讨好他的朋友也是在讨好他，夏雉也不想和一个与他的好友相处不适的人做朋友，我不想让他为难。”
“……呵，你倒是个好情人。”
潼恩忍不住道:“不是宠物吗？”
“闭嘴。”
凯佩尔冷漠地别过脸，忽然有点恼怒自己为什么要过来找茬，这个Beta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而已，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等夏雉回来后，凯佩尔起身离开，借口事务繁忙。
等人消失看不到踪影，夏雉才松了口气，温声开口:“我必须向你道歉，凯佩尔他只是……”
潼恩看着他，整理一新，重新变回贵族少爷，“我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夏雉的愧疚愈发浓烈，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你别这样说，你很好，无论是认知还是性格，不比我的朋友差，甚至，他们还比不上你。”
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猛地收回手，脸颊飞上一抹红。
潼恩笑着撑着脸，看着他藏不住的羞涩:“那很好，我要和他抢位置了。”
“什么位置？”
“你的好朋友的位置，我很贪心，还想成为那个最。”
他倏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下午的约会结束，潼恩送别坐上私家车的夏雉，自己搭地铁回家。
夏雉有说过送她回家，但潼恩拒绝了，用只想看着他的背影，而不想让他看着自己的离开的借口。
其实她是社交能量耗尽，需要独自相处一下。
回家这段很好，地铁上没几个人，回到人群中的感觉，比在昂贵的私人会所里享受更好，她查看终端消息。
利齐问她回不回来吃晚饭，她回复要。
地铁到站，潼恩走出站口，沿着熟悉的路回到公寓，然而走到繁华的市区时，抬头可见的悬浮广告突然黑了。
紧接着所有广告都陷入黑暗，响起一连串的滴答声。
潼恩正仔细听着，忽然看见不远处浩浩荡荡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领头的人她认识，是前不久抓她进局子的阿德瑞。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们对视在一起，然而表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人群尖叫，慌忙逃窜。
潼恩抬头便看到漫天的火光，像是烟花一样，那些广告的投放设备全部炸开，五颜六色的火光冲天。
一声又一声巨响下，潼恩看见阿德瑞面色凝重，直冲冲地向自己走来，配着背后的火光，像是地狱里来的魔鬼。
忽然，有人站在高楼之外挥臂高呼，因为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他手里举起火星飞溅的炸弹。
阿德瑞的脚步停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潼恩一眼，转头和下属们说了什么，随后直升飞机启动，朝着天上的人冲去。
潼恩看了会，确定人被抓住后，转头就跑。
虽然她什么都没干，但真的不想再进一次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