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都被这道声音惊地向门口看去,想一睹他的风采。不过全都无功而返。
“是啊,你来的最慢了。”
就在众人还有些失神于他的气质时,一道声音却慢悠悠传来,丝毫不客气的打破了氛围。
露岫撇了撇嘴,似乎不满意来人如此装范,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羽沂长老闻言所以也径直飞上了座位,哈哈大笑:“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往年可都是你。”
羽沂也毫不犹豫地拆台,二人你来我往虽面上不显,但话中火药味十足。
“而且刚才你们聊的这么火热,都不等我,也没见你话这么多。如今倒是迫不及待了?”说着他一眼便看向了姬无眉所在的方向。
“羽沂你这话可是说错。”寂芺说了一句。
白衣男子笑了一声并不理会。
“让我看看究竟是如何的天才让你们为之争抢,好像叫谈韶衣是吧,抬起头来。”他坐在了最靠近中心的椅子上,笑意盈盈的说。
不过众人听到他这番话语具是一惊,就连露岫天守也不由朝他望去,想看看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姬无眉理所当然猛然抬头,眼中也有些愕然的神色。
毕竟在收徒大典当众喊出弟子的名字,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这个人我要收做徒弟!
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发生,但事情的当事人显然没有这份自觉,他瘫了摊手,表情异常无辜道: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们现在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徒弟,我一个也没有,一个人孤寡也没意思。收个徒弟不过分吧。”
露岫闻言嘴角抽了抽,不说他,饶是天守七杀他们,脸色也有些微妙,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露岫见到这一幕清了清嗓子,故作悠闲道:“以前不想着收,这会大家都有兴趣,你就开始了?果然最近你的时运不济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露岫,这种事情少开些开玩笑。”寂芺劝阻。
无论如何小打小闹,流言毕竟牵扯到了缥缈宗,这番话语自然随意出口,不然岂不是在说,对方连累到了宗门也是活该了?
露岫长老听了这话侧了侧头切了一声,没有反驳不再说话。
“我看也是七杀说的有理。左右不过你,呃羽沂和七杀,你们三个人罢。”寂芺似乎完全没懂,看着天守,轻声细语的声音响起。“七杀爽朗不拘小节二人都要好些,羽沂年轻气盛与小辈们倒是…”
“呵呵,倒是更好些。”羽沂长老笑意盈盈,蓦然打断女子的话。“我与七杀都年轻,不过七杀满打满算也有四位弟子了,他平时又要授课忙的过来吗?”
莫名被点了的七杀,闻言朗声一笑,却不反驳,只待看其余几人如果言说。
只见天守果真停了喝茶的动作。
“老头子我看到也未必,这位姑娘应对从容才思敏捷。临危不惧,这样处事平和之人学习结界术事半功倍,老头子我定然会细心教授。”天守语气祥和,声音不大不小,对比其他四人显得更加温吞与和善。
“七杀也说,她性格跟了我最好,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先不说羽沂从未当过师者做不做得来,且七杀做事粗糙,哪里懂女孩子的心思,魄天就算了,这丫头肯定不行。”
“况且她和那小子也有缘,老头子我啊,不会轻言放弃的。”
天守真人虽语气悠闲,和善和蔼,但话语中却带有几分不容置疑。
“关心则乱,到时候要是影响你徒弟修行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羽沂长老胜券在握般摇了摇手中折扇缓缓开口:“况且符篆既有攻伐之威能,也有平和守护的效用,我看反而更适合那她呢。”
“哈哈,小羽果然还是你的嘴最利。不过露岫这话说的也对,这几天你还是少出门吧。”七杀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见着其他几人没有直接开口,当即火上浇油。半点也没有想争取的心思。
倒不是他怀疑谈韶衣。
只是这一切有些巧合他不能忽视。
反正他的话,也没几个人相信,加上他也就是感觉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坚持的话伤了和气反而不好收场了,在场这么多弟子呢。
“这番打算岂不浪费天赋?从来只有做到极致才有成功的机会,修行是这样,得道也是这样。”天守真人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羽沂长老和七杀长老一眼。
“况且,修行本身就是要稳扎稳打,修身养性。这丫头性子如此岂可被你们带坏了。”天守一字一句缓缓吐出,说的同时还不忘品了品茶。
这番童子模样和老年人的做派让下首不少弟子都瞠目结舌,抓心挠肝。不过此时最吸引他们心神的无疑那位受所有目光交集的绿衣少女!
无论是她背景多么默默无闻,无论她的天赋多么惨不忍睹。但此刻就如同话本子一般,这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女居然真的可以同时被两位长老看中!
少女有些捉摸不透和忐忑地望着上首的羽沂长老,双方视线交汇,对方露出了一个颇为和善的笑容。
就在这时,对方唇齿轻启,无声吐出了几个字:
“我,看,上,你,了。”
姬无眉顿时眉头狠狠一跳,原先的想法也顿时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而且我看,都说人不可貌相,看人要看本质。她面对这种事情尚能想出些许应对,恐怕是个外柔内刚的主。符篆能攻能守,攻防皆由自己掌控,显然更适合。”
“真要说起来,天守反而是你耽误她了呢。”
墨言白说着这话,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姬无眉,再说到‘耽误’二字时,眼中笑意更深。颇一副风流浪子的做派,让人不禁面红心跳。
不过姬无眉何许人也,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这么大反应,不过她觉得对方神经是真的!
“我倒是和你不同见解呢。”
“原本出了这种事情一般都有掌门定夺,不过我虽然没有他那般慧眼识珠,却也觉得天守所言,是极有道理。”露岫缓缓开口,缓缓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才看向墨言白道。
不过谁料对方丝毫不慌,哈哈笑了两声才道:“是吗?不过寂芺与你所言却是恰恰相反啊…”
“她不是觉得我非常合适吗?”
墨言白一点也不慌,慢慢悠悠道,说的时候还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一副我看你还要做什么的架势。
露岫也没有露怯,干脆利落的回望,口中不停:“那难道不是你强词夺理吗?再说你从来没收过徒弟,又如何能做的像七杀与天守那般好,那般经验丰富?”
“到时可别一语成谶,话说到自己身上去了。”
直白的话语本该有些严肃,不过自这个人口中说出却平白多了几分慵懒和讽刺味道,不过不管如何下首的弟子们仍是有些战战兢兢。
但墨言白面对这样的攻势却是丝毫不慌,只是淡淡一笑,语调与平常无异。看起来不是在与人争辩,反而像是在舞文弄墨。
“天守不是也说过‘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我有所不足,但他们二人未必没有。”
“七杀性子不拘小节,无法体会小姑娘的心思,况且魄天喜欢人家,跟他有什么关系。爱屋及乌不长久,终归得来个尽心尽力的。”
七杀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否认。只是定定看着对方,似乎想看看对方还能说些什么出来。
“再说天守,他年纪大了,底下弟子众多,难免照顾不周。这位姑娘的基础对比其他人而言又不是很好,如不细心加倍传授日后还不是要泯然众人矣?这番岂不是害了她?”
这番话出口,露岫倒是有些哑口无言了,只好冷冷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就在众人还要争辩的时候,墨言白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家都有些为他汗颜了。
只见墨言白轻摇折扇,端的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做派,且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道:
“但我就不一样了,我的年纪不大,与小辈们尚且还能促膝谈心,打成一片。况且小姑娘大多都喜好男色,我容颜如此,也可以让她更加奋发图强。”
此话一出,众位长老的面色都有些复杂,天守七杀自不必说,对方都扯出男色了,还要怎么说!不过这次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寂芺长老面色都有些一言难尽了就是了。
当事人却是一无所察或是说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强词夺理,那我容颜如此圆润可爱。岂不是看到我,他们也会加倍修炼?凡间对可爱的事物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天守真人据理力争,咬死不放。
一向最不喜欢这幅皮囊的他说出这番话,倒是让众人都有些大吃一惊。
“呃…嗯…倒也不必如此。”寂芺想劝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现下这二人都极为上头,不然也不会什么男色这种词汇都说的出口!
而他们二人自然也是将这声音华丽丽的无视了个彻底。
“我现在一个徒弟也没有,纵使刚开始的时候不如你们,但她作为我的第一个亲传弟子,以后也说不定是关门弟子的人,我自会更加用心传授,满心扑在她的身上。”
“这一点,你们有谁敢说用心程度会比我更甚?”墨言白淡淡开口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天守长老。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