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哪吒选择闭嘴，这段时间含樱好像越来越强势了。
含樱叹了口气：“说完了。”
“哦。那……我们走？”
含樱：啧。
此去积雷山首要的是寻到猎户家的小女儿，再找那树精算账。
一路徒步走含樱有些犯懒，便问哪吒要来他那个莲座：“可以坐吗？”
“可以是可以，”但哪吒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放出座驾，“上来吧。”
“谢哪吒大人！”含樱笑眼弯弯提着衣角坐上去。
见人坐稳，哪吒脚踩风火轮拖着座台向南方急速飙莲花车。
含樱这次学聪明了，先给自己套了个屏障，简直不要太舒服。
她拿出记录妖怪的文书细细观看，这些过后都要呈向天庭收编在册。这也是哪吒专程找她一起捉妖怪的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当上了哪吒的免费仙侍，没有加班费的那种。
三十里路程哪吒只走了一刻钟不到，在看到山体后找了一处平地落脚。他转身将莲座打开一片荷叶瓣，动作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看着里边悠然自得的仙子：“你拿本太子当马夫使？”
“瞧您说的，哪有这么帅的马夫。”含樱麻溜下来，若无其事道：“咳，这里一定就是积雷山了吧。”她在哪吒面前特意晃了晃妖怪文书。
哪吒似笑非笑看她：“行了知道你辛苦，收起来吧，我看着就头晕。”
含樱立马将本子揣进袖子里：“这里的土地说万岁狐王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妖，且常与凡人打交道。”其实相比于狐王她更好奇他的女儿玉面公主。
两人四处溜达了一圈，在一个边角落发现一处摩云洞入口，哪吒率先迈进去。洞中狭长幽深，走了快百十来米才见到光亮。
“这狐狸家的大门口怎么修成这个样。”哪吒观察四周的落灰状况很是嫌弃。
含樱施法袭向头顶岩壁上结网的蜘蛛：“可能妖怪品味独特。”
两人加快脚步顺着光亮走出了洞。紧接着，便被里边的景象狠狠震惊到。
主要是含樱在惊讶，因为加上上辈子的阅历，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金光灿灿、扑面而来的视觉冲击，不论多少密恐人来了这里都能被治愈。
目测这个洞穴有二百来平米，宝器都堆成小山了。
“这是摩云洞吗？”含樱看向哪吒，“别是走错了道。”
哪吒语气肯定：“这座山就这一个洞。”
“这样啊，”含樱看向边边角角，“里边没有别的通道。”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正研究着，洞口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哪吒当即火尖枪出鞘拿在手中对准洞口。
对面似是被唬住熄了声，复又生气大喊：“尔等是何方强盗？竟然敢偷到我万岁狐王的宝库来了！而且、而且真是太无礼了，将小生的宝贝们都翻乱了！”说完好像给自己成功壮了胆，小心翼翼地跑到他的财宝前扭着屁股左右观看。
含樱、哪吒：……
搞半天走人家“小金库”里了。
“忒的辣眼。”哪吒锐评眼前这个诡异男人，离他远了些。
含樱只见这人顶着一张十分奶油小生的脸，痴迷地撅着腚趴在他那堆金子上盘点数目。
“你就是万岁狐王？”她见哪吒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自觉上前搭话。
前边诡异的男人终于停住动作，扭头看了看两人穿着打扮：“我是。你们是何人，来本王的宝库是想偷什么东西吗？”
“哈哈，没人偷你宝库。”含樱露出标准式微笑，“我们此行只有一个目的，请交出名单上这些躲到这里的妖怪。”
万岁狐王神色一变，站直身子：“敢问二位是何方神圣？”
“这位是哪吒三太子。”
空气安静下来。
看这个对面直勾勾盯着哪吒也不说话的狐狸，含樱戳了戳藕小声道：“你跟他有仇？”
哪吒同样回以小声：“我不认识他。”
两人俱已拿起武器就等对面开打，哪知万岁狐王一改之前的防备，反而脸上带了一丝崇敬看向哪吒：“难不成，您就是那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三坛海会大神、元帅元领袖、三十六员第一总领使、八万天兵都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九重天阙总元戎、钟武战神——莲花三太子！”
原来哪吒在妖怪界也这么受欢迎，含樱没话说了。
“……挺上道的，还知道本太子的名号。”哪吒其实也被这狐狸搞得浑身不舒服，他自己说是一回事儿，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您二位刚才说要来捉妖怪？小生这就把它们都叫来！”万岁狐王激动道。
看着这离奇的展开，含樱提醒：“就这么答应了吗，你是狐王啊。”
“既然是哪吒三太子点名要拿的妖怪，那它们必祸事了。”万岁狐王对两人行了一礼，款款化作白狐站在洞口口吐人言，“二位请随小生来。”
含樱与哪吒对视一眼，跟上这只狐狸。
万岁狐王走出小金库，站在平地中央仰头一声长啸，随着声调不断升高附近的小妖怪纷纷现身。
狐王的呼唤没有小妖怪敢不从。
就在它们聚集的瞬间，哪吒与含樱分头行动，通过灵力锁定方位，将周围所有妖怪定在原地。简单粗暴地挨个把犯事妖装袋兜走。
“都躲到这里来了，还不知道换了那一头恶心的苔藓。”哪吒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丑陋的树精并解开了它的口封印，“被你掳走的女子在哪，交出来饶你不死。”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说我说！”
随着两人疯狂的“进货”，剩下良善的小妖怪们一个个都被轻柔地丢到了万岁狐王身边。
“大大大王，这这这这……”狐王的小妖怪们俱是些驴、骡、獾、狐、獐、羊、虎、麋①、鹿一类，没见过大神仙。
万岁狐王挨个摸摸它们的脑袋安抚道：“莫慌，那位身着红衣的便是本王为你们提及的哪吒三太子，那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三坛海会大神、元帅元领袖、三十六……”
“够了，闭嘴。”哪吒收起最后一只妖怪晃了晃乾坤袋。
含樱接过哪吒手里的袋子，现在身上已经挂了有五六个，鼓鼓囊囊的。这些都要清点并登记在册交予雷部。
“二位如若不急，何不到本王家中稍作歇息？”见两人忙完，狐王化作人形装模作样道：“小生有一女，若二位神仙能够光临，也是此女一幸。不知这位仙子如何称呼？”
“含樱。”
狐王点头：“含樱仙子。”
哪吒单独提着树精：“我先去找人，随后去找你。”
含樱点点头，目光移向他手下那个长得奇形怪状的树精。
是挺丑的，男妖怪都很丑。
她又瞥见身旁这个老狐狸，这只除外。
含樱一路跟着狐王走，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住在积雷山下的凡人城市。
“与人打交道是我的一大乐趣~”万岁狐王一看便知这仙子在想什么，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展开，“况小生不才，在经商方面颇有些天赋。”
含樱被他一口一个小生喊得头晕：“狐王，说话不要特意学人类话本。”
“为甚？”
“很装。”
万岁狐王收起了扇子。
他家占了城镇外围很大一块儿面积，据狐王所说当地官府与他有生意往来。含樱踏进大门的第一感受就是过于空荡。
她看向狐狸：“这里只有你们父女俩？”
万岁狐王点点头，对着一处假山招手：“小女是一只玉面狐狸。小玉，来见过仙子姐姐。”
含樱看过去，等了半天才从下方角落发现一只白中透粉的耳朵。接着耳朵抖了抖，冒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双狐狸眼睛中带着些许好奇与胆怯：“爹爹、仙子姐姐。”
玉面狐狸这个时候还是小孩子。
含樱轻巧上前，对着她伸出双手。小狐狸抬起前爪碰了碰，见爹爹没阻止试探的上半身扑到含樱手上，挪动身子缓缓靠过去。
含樱顺势将她抱起来，小狐狸比玉兔还要小一圈。
万岁狐王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含樱仙子，看我这女儿可合眼缘否？”
含樱还未开口，怀里的小狐狸先慌了起来，迅速从含樱身上跳下去抱住爹爹的裤脚：“爹爹不要小玉了吗？”
狐王揉了揉女儿脑袋：“就是让神仙看看你能不能修炼。小玉先去玩吧，乖。”看着女儿离开，他重新对上含樱的视线。
“小玉天生身体孱弱。”含樱在抱住她的瞬间就感受到了她的气息，能够化形说人语或许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造化。
所以在西游记中，玉面狐狸会选择招赘求生。
狐王少见的露出担忧神色：“仙子可有法子改变小女的资质？”
改变灵体的方法有很多，含樱摇摇头：“目前的我无法做到，不过总会找到机缘的。”
万岁狐王问完便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又试探起来：“您看小玉可合您眼缘？如若可以带回上界未尝不可啊～”
“呵呵，或许百年后的我有能力带走她。”不要尝试扔孩子给我啊！
狐王眼前一亮：“那也可以！”
含樱就当没听见这句话，想了想开口：“小玉一直跟着你吗？”
“从出生就是我带了哟。”
“尊夫人呢？”
“……”
“抱歉，”含樱看着小玉跑开的方向叹息，“节……”
“她把小生甩了。”
“……？”
含樱认真盯着他，缓缓抬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