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头上让一群小孩和空气斗智斗勇半天,稚鹿打了个哈欠,悠哉的样子让一群面红耳赤的男孩们恨的牙痒痒。
奈何刚觉醒灵力的他们根本不会应用灵力,更别说凭蛮力打破灵力屏障了。
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时的时间即将到了,稚鹿伸着懒腰站起来。
“你们打完了?”
看着一群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的男孩们,稚鹿挑眉,将要掉不掉的发带重新系好。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一个个警惕地盯着她,稚鹿笑笑。
“那就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稚鹿轻快地冲进人群里,好似一阵风,明明看起来没用什么力,结果所过之处躺倒一片。
一个小时到,场上除了稚鹿再没有人站着。
回到走廊下盘腿坐下,稚鹿恶劣道:“服不服?”
一片痛呼吸气声,就是没人回答。
稚鹿也不管,自顾自宣布:“不服也没用,愿赌服输,从现在开始,你叫小一,你叫小二,你叫小三,你叫小四……至于你嘛……”
稚鹿一路指点过去,还剩下最后一个一开始跟她呛声的刺猬头,在对方咬牙切齿的眼神中决定就叫他小王了,至于大王嘛,当然就是她自己了。
“你!”
稚鹿学他,嗤笑道:“你什么你,站队去。”
刺猬头不情不愿地走回队伍里站到最前面,几个小孩也跟着站,好一会儿才整齐完毕。
稚鹿若有所思。
没看出来啊,这刺猬头还是个小老大呢。
然后就让小男孩们像之前一样训练,稚鹿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出声指点两下眼看着要受伤的小孩的动作。
“家主大人。”
小寺田一郎跪伏在地,对着主位上的源赖光行礼,语气恭敬有礼。
源赖光一身浴袍,手里拿着黑色棋子,对面坐着一身紫色黑纹羽织的男子,墨色长发高高束起,两只手搭在腿上等待家主的下一个动作。
“嗯。”
源赖光放下一枚棋子,拿起一旁的茶杯,“鬼切,到你了。”
于是对面端坐的人动了,拿了一枚白子学着源赖光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后也放进棋盘里。
源赖光看了一眼棋盘。
……
算了。
转头看向小寺田一郎,“什么事?”
小寺田一郎直起身,看着源赖光恭敬地将今天早上的事一一汇报给源赖光,包括他离开后式神所观察到的事。
源赖光听完淡淡道:“既然长老们请青山小姐来负责教学,想必是相信她的实力,这些事听青山小姐安排就好。”
小寺田一郎于是明白了源赖光的意思,俯身道是随后离开。
鬼切其实不会下棋,但是源赖光喜欢拉他一起下棋,于是也稍微明白些棋局。
很显然,如今这局他输了。
于是鬼切将白子收回,郑重表示认输。
“大人,我输了。”
源赖光也跟着收回棋盘上的黑子,对他认输的话表示赞同。
“是的,你又输了。”
鬼切握紧刀柄,唇瓣抿得很紧,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最后什么也没说。
源赖光看见了只当没看见,问他:“阿信去哪里了?昨晚就不见人,今天还没回来?”
鬼切于是站起来,“我去找他。”
不等源赖光阻拦,两步就消失在房中。
源赖光挑眉,收好所有棋子。
想到昨天仆人汇报的消息——赖信少爷从贵客那里离开后就离开了本家,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吩咐说明日回来再向家主大人汇报。
自从源赖光做了家主,源赖信便成了自由人,随意来去,源赖光也不会要求他去做家族任务,更对他没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论是除妖杀鬼,还是修习法术,一向是由着源赖信自己的想法来,他都不曾干涉。
所以这一时半会的,他倒是不能确定源赖信跑哪里去了。
不过很明显的就是,以前一直呆在源氏本家的弟弟在见了一面新来的阴阳师后反常地离家就算了,还不惜违背他昨天让他晚上汇报的命令。
青山稚鹿……
“喂!”
稚鹿无聊得即将睡着的时候,被喊回了神。
迷茫了一瞬间随后看向站到眼前的倨傲刺猬头,打个哈欠:“怎么了小王?”
刺猬头小王忍气吞声,恶狠狠道:“你不是阴阳师吗?怎么不教我们术式?一直炼体术有什么用,我们可都是觉醒了灵力的阴阳师!”
稚鹿揉了一把早就想摸的脑袋,确实和看上去一样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愿赌服输,说了听我的就是听我的。”
小王咬咬牙,气得不行又拿她没办法,于是气鼓鼓地跑回练武场上练习武术去了。
其他跃跃欲试的男孩看小王都没辙,于是也偃旗息鼓老实下来,一时间让稚鹿轻松不少,靠着柱子就开始补眠。
现在正是四月,樱花盛开的季节,源氏本家有一株极为盛大的樱花树,据说已经存在上百年了。
絮絮晨光穿过枝干树叶,打在走廊上形成一个个不规则光斑,还有几缕落到睡着的少女脸上,随着微风吹来撩起丝丝缕缕的鬓发,激起一阵阵细密的痒意。
少女翻了个身,只留下背影和侧脸,长发披在身下蜿蜒至地面,沾上掉落的樱花瓣,发带被吹得飘起,引得人心神跟着一起摇曳。
源赖信站在练武场入口,看着走廊上好似在发光的少女,微弯的嘴角抿直,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收紧。
有几个眼尖的男孩看见了他,眼前一亮张嘴就要喊,源赖信赶紧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慢步走到睡着的少女身边。
鬼使神差地,源赖信抬起手轻轻戳了戳少女的脸。
很软。
源赖信心底仿佛塌下去一块,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不知不觉之间嘴角勾起。
“唔。”
稚鹿想要翻身,刚移动就感觉半边身子有些麻了,一时间也没了睡意,揉着手臂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站在身边刚好挡住太阳的源赖信。
打了个哈欠,“源君,你怎么来了?”
源赖信早在稚鹿动作时就收回了手,掩在袖子里的手指捻了捻,眼神闪躲。
“没什么事,路过而已。”
“哦。”
稚鹿不管他,看一群小孩看似练武其实悄悄打量他们的神情,看向好似不准备离开的源赖信。
“既然源君无事,不如指导一下这些小家伙?”
源赖信扭头看了一圈眼含期待的源氏子弟们,一个跨步坐到稚鹿身边,拒绝。
“不了,就这点实力没什么指导的必要。”
在一片失落沮丧的眼神中稚鹿叹了口气。
这个时代的霓虹国也这么鸡娃的吗?
刚要下场亲自指导一下十分期待被揍的小屁孩们,就见回廊下走来一个仆人。
走近了看见源赖信也在,仆人眼前一亮,跪伏在地。
“青山小姐,少爷,家主大人有请。”
源赖信这才想起回来的目的,摸了摸鼻子,站起身就要跟着仆人离去,结果听见稚鹿也要去,于是疑惑道:
“哥找她干什么?”
仆人摇头:“不知。”
稚鹿站起身,无所谓道:“没事,一起去吧。”
随后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看着他们的小孩们,“再给你们两个小时,待会儿回来我们再比一次,要是还是失败那可要有惩罚了哦。”
眼看着一个个被激起怒气,又怒气冲冲地开始比试起来,稚鹿这才转身跟上源赖信一起离去。
路上源赖信一直想跟稚鹿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看得稚鹿都替他着急,于是主动找了话题。
“源君的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源赖信松了口气的同时,想了想,“哥哥性格比较沉稳,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
稚鹿点点头,“外界传闻源氏家主灵力强大,几乎已经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想来确实算得上是十分可靠。”
源赖信觉得她说的可靠和她说的可靠不是一回事,但是要他仔细说清楚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于是抿抿嘴,皱着眉跟着点头,随后转移话题。
“青山小姐是何时觉醒的阴阳师天赋?”
这就属于没话找话了。
稚鹿也无所谓,如实相告:“大概是半年前。”
源赖信摩挲刀柄,“觉醒半年就有了如此实力,青山小姐也很厉害了。”
听起来像是在阴阳怪气,稚鹿瞥了身边的源赖信一眼,见他眼神坚定还有一丝认真,决定当他是夸她了。
“源君实力想必与家主大人不相上下吧?”
回夸一下,有来有往,稚鹿点头,她可真是聪明。
谁知道源赖信摇摇头,眼睛里全是对他哥的崇拜和敬仰,以及对强大实力的渴望。
“我和哥哥还差得远呢。”
稚鹿:……
这你让我怎么接?
好在在稚鹿脑子飞速运转得快要冒烟时,终于到了源家的接待室。
稚鹿松了口气,让源赖信先一步进去后才跟着进门对着坐在上位的源赖光行礼。
“青山小姐无需多礼,请坐。”
源赖光对着源赖信点点头,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下,随后对跟在源赖信身后的少女温和道。
于是稚鹿找了个离源赖光稍远,却离源赖信近些的地方跪坐好。
还是离熟人近点有安全感——虽然对源赖信也不怎么熟吧,但是好歹见过几面聊过天了,还是比刚见面的还是上位者的源赖光要熟一些的。
源赖信是来找源赖光汇报青山稚鹿的消息的,自然不可能现在当着青山稚鹿的面说,于是源赖信拿着茶杯故作喝茶的样子让稚鹿只好先一步开口。
稚鹿看向主位上一头白发额前十分时髦地挑染了一缕红发的看起来显得过分年轻的源氏家主。
“不知家主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