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小屁孩,酒吞童子才继续看向地上的稚鹿,操纵着妖力将人提起来。
“虽然是九尾要的人,但是就这么看着也实在可惜,本大爷可不是做善事的,可是要收酬劳的。”
稚鹿经过生死一线的体验,对酒吞童子正是畏惧的时候,听见他这么说又是一颤,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见酒吞童子一把扯过稚鹿,一手掌握她的腰让她无法逃离,一手按向她的后脑勺露出布满指痕的脖子。
稚鹿本能地感到危险,奋力挣扎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稚鹿算是明白什么叫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她暗地里发誓如果这一次对方没有把她吃掉她一定让他后悔放过她。
酒吞童子不知道稚鹿心底的想法,但看对方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就知道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他,不过他一点不在意就是了。
一口咬向脆弱的脖子,锋利的犬齿轻而易举刺破皮肉,灵力寻到出口疯狂外涌,来不及吞咽的血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入衣襟,染红了才换不久的衣袍。
“呃嗯——”
稚鹿能感觉到脖子被咬破随后血液被大量吸走的感觉,没一次挣扎的举动只让利齿越陷越深的同时扯着皮肉搅动带来撕裂的疼痛,于是不敢随意再动作只能尽量保持不动发出细微的颤抖。
随着血液的流失,稚鹿两只手无力地揪着酒吞童子的衣袍,脚已经软成一根面条,全靠酒吞童子扣在腰上的手捞着她,不然早就瘫倒在地了。
“够,够了。”
稚鹿感觉眼前一片发黑,觉得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了,不能动作于是开口发出无力的拒绝,期望贪婪的鬼王停止掠夺脆弱的猎物。
本以为对方不会有所反应,稚鹿都决定重开前大骂系统一遍了,结果埋在她脖颈里的犬齿逐渐收了起来,一片鲜红也逐渐远离,甚至还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了她的脖子。
痒得她起鸡皮疙瘩。
然而此时的稚鹿已经无力去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感受了,刚被酒吞童子松开就已经摔倒在地进气多出气少了。
酒吞童子惬意地舔了舔嘴唇,眯起的眼睛里全是被满足的高兴,于是对稚鹿这个无用的麻烦也顺眼起来。
“星熊看好她,等处理完要事本大爷再回来处理她,茨木联系九尾,这次可要让他狠狠出一出血才行。”
“是。”
说完酒吞童子就离开了大殿,高台上的傀儡又再次出现,星熊童子和茨木童子接了话,茨木童子看了眼地上面色灰白的少女,直接转身离去。
本来就是献给大人的祭品,如今能活下来已经是鬼王大人法外开恩手下留情了。
星熊童子看着地上像花儿一样逐渐枯败的少女,总是笑眯眯的表情也开始苦恼起来。
“唉,真是麻烦呢。”
山兔捧着四叶草看了半天才舍得移开视线,听见星熊童子的感叹于是看了眼地上如雪一般一碰就要化的漂亮姐姐。
“鬼王大人喜欢青山姐姐吗?”
以往茨木大人带回来的祭品全都被吃掉了,只有这个漂亮姐姐还活着。
星熊童子不想给小屁孩解释太复杂的妖际关系,于是笑着摸了摸山兔的脑袋。
“是的呢。”
喜欢吃怎么不算是喜欢呢。
星熊睁开眼,里面是竖起的金色兽瞳,泛着金色的光泽,显得更加冰冷无情。
山兔蹲下来看稚鹿,微弱的心跳几乎已经听不见,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显示她还活着的迹象。
“那就不能让青山姐姐离开鬼王大人了,不然鬼王大人会伤心的。”
星熊童子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不想解释,于是默认,随后一把提起稚鹿,对抬头看向他的山兔说了一声。
“我先带她去治疗一下,你自己?”
山兔蹦起来,粉色的妖力裹住四叶草固定在耳朵根下,高兴道:“我可以!”
于是星熊童子果断消失在高台上,山兔也没多留紧跟着也离开了。
大殿上只剩下一个个巨大的座椅和王座上一动不动的傀儡,渐渐地燃起的火把逐渐消失,滚到角落里的夜明珠又开始散发出莹莹的光亮。
“什么?!不见了?为什么会不见!”
源赖信和平亲宗会谈完,因为心里不放心稚鹿一人所以没多久就找了回来,结果在事务所根本没见到稚鹿,还被告知稚鹿消失不见。
惊怒交杂着愧疚源赖信忍不住焦急起来,散开灵力也探查不到任何稚鹿的踪迹,情急之下打算放出所有式神去寻找。
最后被跟来的平亲宗拦了下来。
“阿信,冷静一下。”
源赖信皱着眉看向平亲宗,“稚鹿在神社里不见了,她还是净灵体,要是遇到妖鬼,她……”
平亲宗按住源赖信,平日里懒散的样子不再,定定的看人倒显得十分可靠,紫色的眸子里既有对稚鹿的好奇也有对源赖信的安抚。
“既然是在我神社出事的,我就不会放着不管。不过你的动静要是太多说不定会被察觉,让我来吧。”
源赖信皱着的眉微微放下,也明白自己若是放出所有式神会打草惊蛇不说还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于是按捺下来。
平亲宗看他稍微冷静下来,于是开始结印请神叩问,隐约间可以看见他周身燃起的紫色灵力,以及身后若隐若现的虚影。
没一会儿平亲宗睁开眼,灵力散去,神情有些讶异还带着一点同情,看得源赖信一阵不安。
“在哪?”
源赖信着急询问,平亲宗张了张嘴,吐出问到的消息。
“大江山。”
源赖信拳头攸地紧握,担心和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跳动极快的心脏让他几乎有些呼吸不上的错觉,再开口嘶哑的嗓音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去救她。”
源赖信转身就要走,平亲宗哪能看着他去送死,一把拉住他。
“你去能做什么,人救不回来自己也搭进去。净灵体对妖怪来说是大补,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
平亲宗淡定分析情况,觉得稚鹿肯定活不了。虽然人是在他的地盘被抓的,但是那又如何?他又没有义务保护她,更何况他们一点动静没听见说明她被抓时根本来不及反抗,只能证明她空有净灵体的体质,却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这种三岁小儿抱金于闹市的麻烦人他可不想沾染,要不是阿信他根本连她的下落都不会探查。
然而源赖信可不想听他的理智分析,一把甩开平亲宗的手就要召唤式神,同时看着好友淡漠的表情郑重道。
“是我带她出来的。我既然答应了要保护她就不会让她出事,现在是我疏忽了,让她遭遇了这些,我必须去救她。”
平亲宗知道他的脾气,性子又倔,偏偏内心极富责任感,正是正义十足的年纪,压根不会听劝,更别说看着别人因为他的错误死去。
无奈,平亲宗只好顺着他。
“我没说不去救,但你自己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鬼王的实力你清楚,不说鬼王就说他的手下,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别说救人,你自己说不定也要陷进去。”
源赖信正是清楚所以心底越发愧疚,眼睛几乎发红,是对自己的苛责,为什么要放她一个人,明知道她的体质特殊还自负自己可以保护好她,结果却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抓走,如今生死不知。
眼看着源赖信越想越多,平亲宗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去找你哥。”
源赖信一怔,凝聚的灵力散开。
“我哥?”
平亲宗已经放出信使,按着源赖信往外走,同时吩咐下人去准备启动传送阵,大江山位于人鬼交界之处,只有阴阳师可以到达。
平常没人会去那个地方,就算要去也是独自前往,如今要救人为了速度走传送阵会更快。
“对,你哥。鬼王酒吞童子的实力你我都清楚,决不是你和我加起来就能打得过的,更别提他还有一众手下。”
平亲宗打算给这个热血的少年一些压力,让他体会到实力上的差距,说不定就能打消他那充沛的责任心呢?
试试呗,反正说话又不耗灵力。
“大阴阳师里只有你哥和晴明或许可以与之一战了,此行最差就是那女孩已经遭遇不测……”
“不!不会的!我——”源赖信皱眉,就要反驳平亲宗。
平亲宗熟练安抚,“好好好,没有遭遇不测,她一定还活得好好的,行了吧?”
源赖信知道他在哄他,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虚无缥缈的期望罢了,想到稚鹿,源赖信握紧了武士刀的刀柄,几乎要将它捏到变形。
都怪他,他就不应该让她一个人。
平亲宗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熟练地转移话题。
“最坏的打算,我们带着你哥一起去,就算正好撞上酒吞童子也能全身而退,是不是?如果就我们两去……”
源赖信纠正,“我自己去。”
平亲宗:“嗯嗯嗯嗯,就你自己去的话,如果遇到酒吞童子了不用想肯定讨不到好,所以我们得带你哥一起去。”
源赖知道平亲宗是为他好,只是想到他哥,源赖信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担心稚鹿还是因为其他。
平亲宗不管源赖信在想什么,反正他一定不会让源赖信独自一人前往大江山的,更别提为了一个不仅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用的女人了。
还没到达传送阵的地点,平亲宗和源赖信已经看见立于传送阵面前的源赖光。
一席白色羽织,胸甲上的源氏家纹笹龙胆清晰可见,两把佩刀挂在腰间,感应到两人的动静侧身看向他们。
源赖信上前,垂首低眉地喊了一声。
“哥。”
源赖光没说话却抬手拍了拍源赖信的肩膀,在源赖信怔愣时对平亲宗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