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无所事事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很快便到了下午拍摄的日子,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片场,刚到片场就被依依拉到了化妆间。

    洛溪对着镜子第N次调整自己头饰上的流苏时,后颈突然窜起一阵熟悉的“不祥预感”——通常这种感觉出现,十有八九是陈雪柔要搞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身后传来娇滴滴却带着刺的声音:“溪溪姐,等会儿这场‘掌掴戏’,你可得多担待呀,我这人一入戏就控制不好力道。”

    洛溪回头,看见陈雪柔正对着助理递来的小镜子补口红,那支正红色唇膏涂得唇线飞扬,活像刚啃完一盘麻辣小龙虾还没擦嘴。她忍着笑点头:“没事,雪柔妹妹,你尽管‘入戏’,我皮糙肉厚,抗揍。”

    这话半真半假,洛溪之前在还没成为影后的时候,一直在剧组摸爬滚打,别说巴掌戏,就是摔马、淋雨的苦戏都扛过来了,可陈雪柔的“入戏”,她早就依依给她说过——上次拍女主被推下台阶的戏,陈雪柔硬是把“轻轻一推”演成了“大力出奇迹”,害得女主当场崴了脚,她还委屈巴巴地说“是台阶太滑”,更何况她们两个之间还隔着傅渣男的事情,她会怎么做不用想都知道。

    剧情是洛溪饰演的女主,赢了游戏比赛,而且还揭穿陈雪柔饰演的女配与别人私下勾结,故意破坏比赛公平性的一场戏,女配恼羞成怒,扬手给女主一巴掌。

    按照原来的剧本,根本是没有这场掌掴的戏的,因为两个人的冲突根本没有加这场戏的必要,与故事上下的关联度不高,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早上洛溪没来的半天,下午导演给洛溪送来了一个新的剧本,硬生生加了这场戏,好像就是等着看洛溪的笑话,让她知难而退。

    “溪姐,这也太过分了吧!她们明显就是故意欺负你。”依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委屈。

    洛溪的手指轻轻敲击剧本的边缘,神色上看不出喜怒,“没事,拍戏就是要有奉献精神,再说既然剧本已经送来了,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没啥再去理论的必要了。”

    去理论本来你有理也变成了你没理了。

    洛溪看了一下剧本里的设计,陈雪柔饰演的女配的手该“擦”着洛溪的脸颊过去,再配上洛溪的表情和后期音效,营造出“被打”的效果,但洛溪知道这不过是理论上,陈雪柔是根本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的,她继续道,“依依,还记得我之前给你交代的吗,提前做好准备。”

    她边说边朝着片场走去,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场记板“啪”地一响,这场戏正式开拍。可洛溪看着陈雪柔抬起的手,总觉得那架势不像演戏,倒像要去拍苍蝇——还是特大号的那种。

    “你这个贱人!竟敢污蔑我!”陈雪柔的台词说得咬牙切齿,手也跟着猛地挥过来。洛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躲,可身上的凤冠太重,动作慢了半拍,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比场记板的声音还响亮,整个片场瞬间安静了。

    洛溪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连带着耳朵都嗡嗡作响。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脸颊上印着五个手指印,就像刚被人按了个红烧猪蹄印。

    陈雪柔也“懵”了,她立刻收回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哎呀!溪溪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激动就没控制住力气,你没事吧?”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围了过来,副导演急得直搓手:“洛溪啊,你没事吧?雪柔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洛溪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颊,突然笑了。她看着陈雪柔那副“我很无辜”的表情,慢悠悠地说:“没事没事,雪柔妹妹这力道,一看就是在家练过的吧?这巴掌打得,比我妈当年揍我还实在,连‘委屈’的情绪都给我打出来了,省得我再酝酿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憋不住笑了。有个场务没忍住,嘀咕了一句:“可不是嘛,这声音,隔壁摄影棚都听见了,还以为谁在拍武打戏呢。”

    陈雪柔的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像被泼了调色盘。她还想辩解,洛溪却话锋一转,指着自己的脸颊,对着摄像机说:“导演,您看这效果多好!红得均匀,肿得自然,连后期都不用调色了,直接能用!要不咱趁热打铁,再拍一条?让雪柔妹妹再‘入戏’一次,争取把另一边脸也打对称了,省得观众说我偏心。”

    导演看着洛溪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又看看陈雪柔尴尬的表情,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别别别,这条够了够了,效果确实‘逼真’。洛溪你先去休息会儿,让化妆师给你敷个冰袋,雪柔,你跟我来一下。”

    陈雪柔只能蔫蔫地跟着导演走,临走前还不忘瞪洛溪一眼。洛溪对着她的背影挥挥手,小声嘀咕:“妹妹,下次想打我提前说啊,我好把脸洗干净点,省得你手沾灰。”

    坐在休息区敷着提前准备好的冰袋时,依依气鼓鼓地说:“溪溪姐,她明明就是故意的!你怎么还跟她开玩笑啊?”

    洛溪拿起镜子,看着脸上渐渐消退的红印,笑着说:“不然呢?跟她吵一架?多掉价。再说了,她这一巴掌,虽然疼,但也不是没好处——你看,等会儿记者来了,我这‘敬业被打’的人设不就立住了?说不定还能上热搜,标题我都想好了:#洛溪片场被扇耳光敬业态度获赞#,多好。”

    依依原本满脸心疼,但被她这话给逗乐了:“姐,你这心态也太好了吧?陈姐她们马上就到,一定要让她好好宣传一下敬业精神。”

    洛溪在知道要拍这场戏的时候,就已经让依依提前联系好记者,虽然可能作用不大,但是至少还能稍微再改变一下她喜欢耍大牌这种口碑,也算是一点自我安慰了。

    “那可不,”洛溪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她越想让我难堪,我越要笑得开心,不然岂不是遂了她的愿?再说了,她今天敢当众打我,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入戏’给坑了,咱们等着瞧。”

    正说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导演的声音:“陈雪柔,下次再控制不好力道,这种需要‘情绪爆发’的戏,你就别演了!”

    洛溪挑了挑眉,对着助理比了个“耶”的手势,心里默默想: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洛溪刚把冰袋敷在脸上没两分钟,化妆师张姐就端着化妆箱风风火火跑过来,掀开冰袋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乖乖,这印子比我昨天给群演画的晒伤妆还逼真!陈雪柔那丫头片子,手劲是跟举重队借的吧?”

    洛溪忍着笑,指了指自己半边还发烫的脸:“张姐,等会儿补妆可得费点劲了,这‘天然腮红’颜色太正,我怕遮瑕膏都得跟它打一架。”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快门声——不用想,准是蹲守在片场的娱乐记者闻着“动静”赶来了。

    助理依依瞬间紧张起来,拉着洛溪的胳膊小声说:“姐,记者来了……”

    洛溪把冰袋挪到另一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上歪掉的珠花,“咱这可是‘敬业现场’,正好让他们拍个够。”话音刚落,两个扛着相机的记者就挤了过来,话筒几乎要递到洛溪嘴边:“洛溪老师,听说刚才拍掌掴戏时出了点‘意外’,您脸上的伤没事吧?”

    洛溪故意把脸往镜头前凑了凑,笑得一脸坦然:“没事没事,就是雪柔妹妹太‘入戏’了,力道没控制住。你看这印子,红得多均匀,比我自己画的情绪妆还到位,省了不少事儿呢。”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还不忘调侃自己,“就是有点可惜,只打了一边,显得我这张脸有点‘偏心’,下次争取让雪柔妹妹补个对称的,说不定还能上个‘最敬业对称脸’热搜。”

    记者被她逗得笑出了声,连按快门的手都顿了顿。旁边路过的场务大哥插了一嘴:“可不是嘛!刚才那巴掌响得,我在隔壁棚搬道具都听见了,还以为谁在拍《武打皇后传》呢!”这话一出,周围的工作人员跟着哄笑起来,原本有点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

    躲在不远处的陈雪柔听见这话,脸又白了几分。她刚被导演训完,正想找机会跟记者“澄清”是洛溪自己没配合好,结果看到洛溪跟记者聊得哈哈大笑,还把“意外”说成了“敬业”,气得攥紧了手里的剧本。她身边的助理小声说:“姐,要不咱也去跟记者说两句?不然他们都听洛溪的,指不定怎么写呢!”

    陈雪柔咬了咬牙,整理了一下裙摆,刚要走过去,就被饰演游戏里武当派掌门的老戏骨李老师拦了下来。李老师拍了一辈子戏,最看不惯这种耍小心思的后辈,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看着陈雪柔说:“雪柔啊,演戏讲究的是‘收放自如’,不是‘大力出奇迹’。刚才那巴掌,我在监视器后面都看着呢,你那手抬得,恨不得把洛溪的脸扇到镜头外面去,这哪是入戏,这是入了‘找茬’的戏吧?”

    陈雪柔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李老师,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情绪到了……”

    “情绪到了也得有分寸。”李老师放下茶杯,指了指洛溪的方向,“你看洛溪,被打了还能笑着化解,这才是演员的气度。你倒好,光顾着耍脾气,忘了拍戏的本分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情绪爆发戏’,怕是连‘背景板’的戏都没人找你演。”说完,李老师背着手走了,留下陈雪柔站在原地,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这边洛溪跟记者聊完,刚坐回休息椅上,就看见陈雪柔蔫蔫地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奶茶,假惺惺地说:“溪溪姐,刚才真是对不起,我给你买了杯奶茶赔罪,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觉得是我抢了傅少”

    洛溪看了眼那杯奶茶——还是她最不喜欢的珍珠奶茶,珍珠多得能当饭吃。她笑着摆手:“不用不用,妹妹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最近在控糖,奶茶就留给你自己喝吧,补补力气,下次‘入戏’也能更有劲儿,傅少的事情更不用了,妹妹你是靠自己的本事抢去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呢。”

    噗哧……原本吵闹的片场,听到洛溪的话,瞬间安静了,而刚刚依依没控制住表情直接笑了出来,陈雪柔看着周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手僵在半空,尴尬得想把奶茶扔了。

    洛溪实在是太勇了,就差说陈雪柔是小三了。

    依依在旁边憋笑,凑到洛溪耳边说:“姐,她肯定是故意买你不喜欢的,想膈应你呢!”

    洛溪挑了挑眉,小声回:“谁让她没事找事呢,让她膈应呗,反正难受的是她自己。你看她那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苦。”正说着,就听见“哗啦”一声——陈雪柔转身的时候,没注意到地上的电线,脚一绊,手里的奶茶直接泼在了自己的贵妃裙上,奶白色的液体顺着粉色的裙摆往下流,还挂着几颗没泡开的珍珠,活像裙子上长了“奶渍痘痘”。

    周围的人都没忍住,纷纷别过脸偷笑。陈雪柔又急又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助理赶紧拿纸巾给她擦,可越擦越脏,裙摆上一大片奶渍格外显眼。洛溪“好心”地递过去一包湿纸巾,笑着说:“妹妹小心点,这古代的发饰重,走路可得看着点路,别跟我似的,平白无故被‘意外’光顾,多不值当。”

    陈雪柔接过湿纸巾,狠狠瞪了洛溪一眼,转身就往化妆间跑,那背影活像只被烫到的兔子。洛溪看着她的背影,跟依依击了个掌:“你看,我说吧,她自己迟早得把自己坑了。”

    依依点点头,又有点担心:“姐,那她以后会不会更针对你啊?”

    “针对就针对呗。”洛溪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她越针对我,越容易出错。再说了,我在剧组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这点小伎俩,顶多算给我片场生活添点乐子。”正说着,导演助理跑过来,递给洛溪一张纸条:“洛溪姐,导演说晚上加场戏,让你跟雪柔姐演对手戏,不过放心,这次没肢体冲突,就是纯台词。”

    洛溪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笑着说:“行啊,纯台词更好,我倒要看看,她除了会‘动手’,还会不会‘动嘴’。”

    傍晚开拍加场戏时,陈雪柔的状态明显差了很多,不仅台词忘得七荤八素,连表情都僵硬得像块木板。导演拍了三条都没过,气得把剧本摔在桌上:“陈雪柔!你到底有没有背台词?跟洛溪对戏,你看都不看她一眼,你是在跟空气演吗?”

    洛溪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默默递了瓶水给陈雪柔。陈雪柔接过水,没敢看洛溪,小声说了句“谢谢”。洛溪笑了笑:“妹妹,别紧张,台词记不住就多念几遍,实在不行,咱跟导演申请提词板,总比一直NG强。”

    这话看似安慰,实则提醒了导演——导演立刻说:“对,拿提词板来!再NG一次,你这角色就给别人了!”陈雪柔只能点点头,接过助理递来的提词板,眼神躲闪地开始第四遍拍摄。

    这场戏拍完,已经快半夜了。洛溪卸完妆,刚走出化妆间,就看见李老师在门口等她。李老师笑着说:“洛溪啊,今天这事,你处理得不错,不卑不亢,还挺幽默,比那些一遇事就炸毛的年轻人强多了。”

    洛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李老师过奖了,我就是觉得,跟这种人置气没必要,还不如开开心心拍戏。”

    “说得对。”李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演戏先做人,人品不行,戏再好也走不远。你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跟李老师道别后,依依挽着洛溪的胳膊,兴奋地说:“姐,今天那几个记者发微博了!#洛溪片场被扇耳光幽默化解获赞# 这个话题都上热搜前五十了!评论里都夸你敬业又大气呢!”

    洛溪拿出手机,点开微博一看,果然满屏都是好评:“洛溪也太乐观了吧!被打了还能开玩笑,换我早哭了”“陈雪柔那巴掌一看就是故意的,还好洛溪会怼,不然太委屈了”“这才是演员该有的气度!支持洛溪!”

    她笑着关掉手机,抬头看着夜空:“你看,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只要咱心态好,再难的坎儿都能过去。”

    依依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问:“姐,那明天拍戏,陈雪柔要是再搞事怎么办啊?”

    洛溪挑了挑眉,笑着说:“搞事就搞事呗,我随时奉陪。不过我猜,经过今天这一遭,她下次再想‘入戏’,可得先掂量掂量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报应’来得这么快的。”

    说完,两人笑着往酒店走,月光洒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一路都是轻松的笑声。而此刻的陈雪柔,正对着手机里的热搜评论,气得把枕头扔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让洛溪出丑,最后反而成全了洛溪的“敬业人设”,还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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