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旅馆内,除了五条悟和江户川柯南外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华真如的房间里,两个小女孩半步都不想离开她,无论她做什么,她们都紧随其后。
“既然如此,她们暂时在我这里安置吧。”
华真如轻柔地摸了摸菜菜子和美美子清洗后香喷喷的发顶,灰原哀友情提供了自己的两套衣服,还好她们身量都差不多,倒也不用担心不合身的问题。
“警察什么时候到?”
华真如比较在意这点,灰原哀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回答:
“最迟早上八点到,市警视厅出警。”
“没想到这个案件级别那么高。”
“因为涉及到了儿童虐待,就凭这一点就可以直接封村调查了。”
灰原哀解释了缘由,华真如点点头,温和地对两个女孩说:
“警察叔叔到时候会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就如实回答就好,不用担心答得不好没有饭吃,也不会再有人打你们。”
“是...”
两个女孩点头,长久的紧张一下子松懈下来,她们不约而同打起了哈欠,但又想硬撑着不倒下去,看得华真如失笑。
“睡吧,明天我叫你们。”
她让她们去床上,两个女孩沾到了柔软的床,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五条先生和柯南应该很快就审问完了,到时候我们应该能掌握足够的情况。”
灰原哀压低了声音说,华真如点头:
“那就麻烦你们了,不过我还有一个事情有些放不下,我这里拜托你们一会,我去找旅馆老板问问。”
“好,你去吧。”
灰原哀点头,阿笠博士则友情提供了一枚小型的通讯器,华真如将这个盘扣大小的通讯器别在了衣领,就离开了房间。
旅馆老板似乎就是在等着她,老人佝偻着背,站在前台处,见她出来,对她微微弯腰:
“我就是村长尾田,向咒术界发布的调查请求是我发的。”
华真如安静地看着对方舒展的眉头,思索半晌才说:
“所以...您为什么想要...”
摧毁山村?
作为村长,他不会不知道一旦这个山村所有的秘密被公之于众,这里所有的人都难逃其责。
尾田的腰板在这一瞬间挺直:
“不能再让这个错误延续下去了。”
他们原本就是很平和的山村,居民相互认识,相处融洽,也称得上民风淳朴,但这一切从大正三年来了一位逃难的女人之后开始变了。
“那个女人说自己是从整天磋磨她的婆家逃出来的,她带来了一个宝物,据说只要供奉和祭拜就能催生山神保佑大家,于是从那时起便有了祭拜的传统,大正十年,山神诞生了。”
尾田讲到这里,思考了一下,此时他的妻子,也就是为华真如他们端来过晚饭的妇人来了,她接过了丈夫的话头:
“决定收留那个女人的当时的村长是我的父亲,他告诉我,自从山神诞生后,村里的生育率和农作物的生长的确向好的发展,就连当初的那个女人也和村里的一位青年看上了,两人结合生下了一个男孩,只可惜不多久那个女人就去世了。”
“去世了?”
“是,但不是因为生产,是突然之间就去世了。”
妇人明确地表示,华真如皱眉:
“那么那个孩子后来去了哪里?”
“他就是那两个女孩的曾祖父。”
尾田村长低沉的声线突如其来,而仅凭这句话,一下子就解开了所有的谜团。
华真如整理了所有零散的信息,隐隐约约理出了一条线:
“所以,山神的诞生和咒术师的产生与那个女人离不开关系,而这一切又和她所带来的宝物有关。”
思及这点,她忽然正色问:
“那么,那件宝物是什么?现在在哪里?”
尾田两夫妇互相对视一眼,没有马上回答,华真如心下一沉:
“不见了?”
“是。”
尾田太太点头,见华真如脸色一变,赶紧补充:
“实际上,是被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带走的,谁也不知道他把宝物偷走后带去了哪里,但他作为将宝物弄丢的罪人...”
妇人有些踟蹰,然而华真如却冷静地接话:
“所以他被自己一心想要拯救的村民们害死了,是吗?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也都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
“是...”
妇人哀伤地闭上眼,似乎沉浸在了某种压抑的情绪中,而她的丈夫搂住了爱人的肩膀,似乎想要给她以力量:
“我们无法再庇护那两个孩子了,仅仅凭借我们的力量是不能和全村人抗衡的,所以我们才求助了咒术界。”
“清和救过我们,而保护他的女儿,是我们对他的承诺,只是我们如今再也做不到了。”
尾田一郎用摧枯拉朽的声音将真相道出,此时此刻,寂静和沉默在这个空间里滋生。
良久,华真如才说:
“清和...吗?是个很好的名字,他自始至终,都一直试图在拯救所有人,我不会让他的牺牲白费。”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尾田一郎缓缓地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清和留下的东西,他说如果我们遇见了咒术师,在信任的情形下就将这个交给对方。”
“这是?”
华真如接过信封,觉得轻飘飘的,试图打开,却发现它的封口似乎被施展了一个有些复杂的封印,她沉思了一会,把信封收进芥子空间就准备回房,临走时对两夫妇说:
“谢谢二位告知的情况,明天早上还得麻烦二位配合警视厅的工作,只是...如果所有的罪名成立,这个山村或许不会再存在了。”
她把最坏的结果都告知了两位老人,而尾田夫妇却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互相搀扶着对方说:
“我们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最合适的时机,从清和去世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不在与其他人为伴了。”
尾田一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泪光。
“那么,请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麻烦二位了。”
她行礼离开。
经过五条悟的房门,门忽然被打开,华真如一下子被一只手拉了进去,拉她的这人低声问她:
“回来了?”
“你已经审问完了?”
华真如诧异地看着已经回到了旅馆的白发神子,对他的审问速度表示佩服,以及带有一丝丝的怀疑:
“别告诉我你用武力威胁了?”
“我看着是这种人吗?”
大猫不满,然而华真如却点头:
“看着的确像。”毕竟18岁DK咒术师任性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她仍然相信他,因为从前她也是这样,无论在日常和那位无良教师之间再怎么吵得天崩地裂,她都是无条件地相信他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于是她笑了笑,拿出了口袋里最后一颗糖奶糖放在他的手心:
“辛苦你了,早些休息吧。”
“......”
六眼神子看着手心里的糖,过了一会,忽然伸手揉乱她的发:
“不许这样对我,我不是小孩子,你要实实在在地看着我。”
他不喜欢她这样纵容的眼神,因为他并没有在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这双眼睛就像之前在天喜看着他时一样,似乎看着他,实际上却根本没有看着他。
另一个世界里,正在给横滨人士发送信息的五条悟似心有所感,脑海里好像突然多出了一段奇怪的记忆,他忽然想吃一种奶糖,他记得是华真如曾经给他吃过的,蓝白色的包装,上面印了一只兔子。
“是吗?”
他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那女人做了他一年多的专属辅助监督,给他带过的糖果点心数不胜数,他都不确定是不是有这个种花家出品的叫“大白兔”牌子的奶糖了。
不过肯定有吧?毕竟他吃过了她准备的那么多的糖果。
“你到底在哪里呢...”
他陷入新一轮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