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竹没走多远,手上的相思引就被扯动了,若是还想往前走,就拽得她手腕疼,感觉这绳子要掐进骨肉中,割断她的手了。
斐竹用另一只想将它拽住,但是根本就摸不到它,只能单方面被它控制。
斐竹到底还是认输了,顺着相思引的力道的方向回去找肆意,最后被引到了肆意的寝室中。
肆意衣袍宽松到袒胸露乳,慵懒地斜靠在床榻上,向斐竹伸出来手,衣袖滑落,露出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招唤道:“过来。”
斐竹不想动,相思引就被扯动了几下,斐竹知道这是肆意在警告她。
斐竹往肆意走去,之前在万物相中多次见到肆意的躯体,斐竹倒是没什么羞涩的感觉,但是半遮半掩的肆意感觉更具诱惑,腹肌在衣袍中若隐若现,让人有种冲动,想一把扯开衣袍往下看。
斐竹走到床边就停了下来,相思引也没再发动,她就俯视着肆意问:“公子有何吩咐?若是暖床的要求就不必再提了。”
“不暖床的话也得来陪床。”肆意拍拍身旁床榻道,“今晚你若是不想睡在床上,那就给我守夜吧,别想离开我身旁半步。”
被这么一直用相思引牵制,斐竹内心本就有些不爽快,此时便站直了身说:“我选择守夜,公子若是无事,还是早点入睡。”
肆意也没有强迫斐竹,但是当房中袅袅熏香蔓延整个房间,斐竹睡意便越来越浓,最后身子一斜,被肆意接住了。
肆意将斐竹放在床上,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还要我用一些小手段,小斐儿你不乖啊。”
玄龟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入梦迭香,你这小子是想干什么?不管干什么我都要掺一脚,要不然我就告诉你师尊去。”
“偷香窃玉,你也要来吗?这么大把年纪了,做这事不怕闪了腰?”
“嘿嘿,你小子以为我不知道入梦迭香的作用吗?你又不可能直接就上,要不要我也进去客串个角色,帮你一把?”
“我不让你来,你就会不来吗?只要不坏了我的好事,你随便。”
“我也算这小妮子的半个师傅了,要不我就做她梦中的爹吧,你想编怎样的剧本,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详参详。”
“强取豪夺。”
“嘿嘿,这个剧本我喜欢!”
*** *** ***
斐竹拿着针线,绣着一张帕子,可是如何下针都觉得不对劲。这时窗外冒出个妇人,操着大嗓门冲她喊道。
“阿竹姑娘,你爹又去赌博了,听过这次输得很惨!把你都输给了赌场,赌场把你转手卖给了青楼!阿竹你还是快点跑路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斐竹失手将针扎到手指上,一滴血落入丝帕上,斐竹将丝帕和针线放下,推开窗,就看到一位农妇打扮的中年妇女,满面焦急神色跟她说:“阿竹啊,我帮你拦着一下,你快点跑吧,跑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回来了!”
斐竹犹豫道:“可是,我的未婚夫还在这里。”
“书妄他那家伙说能考上举人,这都多少年了,还是个秀才,家里都被他拖垮了,他一个穷书生,怎么可能护得住你?听婶的劝啊,阿竹,你还是自己跑吧,跑了还有活路,被抓到青楼去,你一辈子就毁了啊!”
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那农妇拍着窗说:“不好,他们人到了,没时间了,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一把。”
只是斐竹的卧室能用徒穷四壁来形容,只有一张床,其他家具都被她爹给输光了,若是躲在床底下,推开门一看就知道人必定在那儿,那还有躲的必要吗?
斐竹听着屋外的吵闹声,听到农妇喊着:“糟老头,祸害了媳妇,现在又来祸害闺女,小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跟我亲闺女一样,你别想就这么卖了她,既然你是自己输的钱,那把你自己卖给赌场啊!”
一个青年道:“大娘,你看他那模样送给我们赌场都没人要,大叔输了五百两银子,要不是小竹姑娘长得好,这五百两根本不可能给他免了,大娘,你也不是这家的人,别人的家事你就不要管了。”
“可是邻里间相处了这么久,我怎么能看着小竹入了火坑啊!造孽啊!让小竹那么好一个姑娘遇到了你这么个糟心爹!”
斐竹戳破窗纸,往窗外望去,见到书妄手中拿着一本书进了庭院,对那个青年说:“许兄,斐大爷欠了你们多少银子,我来补,等我考上了举人,我保证一文不少地给你。”
“等你考上?等你考上黄花菜都凉了。”青年将书妄一把推开,提起斐大爷问,“你闺女呢?把她叫出来,如果她跑了的话,你这胳膊腿也不用要了!”
斐大爷大声嚷嚷:“斐丫头,听到没,还不快出来!你想让你爹缺胳膊断腿吗?”
农妇跟着喊道:“阿竹,别听你爹的,他真缺胳膊就不能去赌了,那才叫天大的好事!”
书妄还试图说服那个青年:“我已经是秀才了,今年秋参加科举,我一定能考上,当时候我就有钱了,你能不能等我三个月?”
青年嗤笑道:“你年年考,年年落榜,今年就能考上了?骗谁呢?给我一边去,五百两银子,你抄书抄断了手都不能挣到。”
见斐竹一直没有出来,青年带着下手就要往屋里闯,斐竹见机不妙,拿起扫帚就守在门边,等他们推门进来时,举着扫帚就向他们头上敲去。
“哎呦!你个臭婆娘,竟然敢打我!”一个壮汉表情凶悍地向斐竹扑来。
青年说:“小心点,别伤了她,这么好的皮相若是伤了那多可惜,青楼的妈妈特别交代了不能有伤口。”
斐竹趁着他们投鼠忌器,从他们中间溜了出去,却被斐大爷拉住,冲她喊:“乖女,你可不能跑了,你跑了,老爹我怎么办?”
斐竹挣扎着要抽出手,却被斐大爷紧紧地拴住了手腕,只能哀切地向她爹求情:“爹,求求你放手!”
“我放了你,那我怎么办?”斐大爷对冲出来的人说,“我闺女在这,交给你们了,那账是不是可以抹掉了?”
那青年一只手锁住斐竹的双手道:“嗯,抹了,就是不知道下次你还有什么能用来抵押了。”
斐大爷摆摆手说:“没事,下回我肯定能赢!再不济我还有这栋房子!”
“这房子可不值钱啊!不过赌场总是会欢迎你下次再来的!”青年拉着斐竹离开了。
斐竹听到农妇在那冲斐大爷骂道:“老天不公啊!那么好一个闺女就要被你这么祸害了!”
书妄还拿着那本书,跟在青年身后说:“许兄,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能用这本书跟你换斐姑娘吗?”
青年不耐烦地将书挥开道:“当我傻吗?滚一边去!”
书妄向斐竹眨眨眼,伸出的腿勾住了青年,让他甩了一跤,斐竹趁机摆脱了青年,跑入大街,混入人群中。
“给我追!让她跑了,就把你们送到楚馆交差!”青年人没爬起来,就对下手吼道,爬起身后,一拳头揍趴了书妄,对他威胁道:“若是那女人跑了,五百两银子就从你身上榨出来!”
手下听到青年的话就立马拔腿追着斐竹跑了,只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好抓人。
斐竹借着身材娇小,专往人多的地方跑,与后面的人距离越拉越大,就在她以为要逃出生天的时候,她被一个人猛地拉住了。
“这位姑娘,你是偷了人东西吗?”
拦住斐竹的人明明看起来是个青年,却有一头白发,肌肤也白得惊人,又穿着一身白衣,斐竹都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雪人。
斐竹回头,发现那些人已经发现了这边动静,正往这边赶,连忙对那人道:“公子,我并没有偷东西,你能不能放开我?”
白衣公子不信斐竹所言,依旧拉着斐竹问:“那他们怎么会追着你不放?”
“我不知道呀,可能是见我一女子好欺负吧。”见白衣公子不为所动,斐竹急得低头就往白衣公子抓着她的手背狠狠咬去。
白衣公子疼得手背青筋冒出,却还是没松开斐竹的手,反而说道:“若真是如此,我可为姑娘主持公道。”
可恶!斐竹口中都能尝到鲜血味了,这人还不放开她,眼见那些人就要追过来了,内心焦急不已,甩又甩不开人,斐竹气得眼泪都要冒出了。
“诸葛兄,这是怎么了?既然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斐竹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一个锦衣华服,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俊俏公子。
肆意对斐竹笑了笑后对诸葛恣说:“我见这位姑娘挺合我眼缘的,不若诸葛兄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为难这位姑娘?”
“两位公子,这姑娘是从我们那逃出的奴仆,我家少爷要我们把她带回去,你看能否将她交给我们?”这时候那几人也跑了过来,一号对诸葛恣、肆意两人道。
斐竹连连摇头否认道:“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奴仆。”
人群被他们的争论吸引过来,有人见了那几个壮丁说:“这不是赌场的打手们吗,这又是哪一家被输得要卖女儿了?”
见被人认了出来,一号也没否认,对诸葛恣说:“公子,这女人的爹在我们赌场输了不少银子,无力偿还,就将她抵扣给了我们赌场。”
“那姑娘不是东街尾那家的闺女吗?终于被她爹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