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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引金枝

    别允早在一进门,就捕捉到了那缕别样的目光。她趁路过,装作不经意地一瞥,正巧瞥到上官发间那支银叶金钗。

    血液瞬间沸腾。

    她偷偷藏起袖中止不住颤抖的双手,沉声道:“免礼平身。”

    众人起身。

    严蓁蓁一眨眼跑到她身边,挽住她胳膊,悄声在她耳边问:“公主,别二郎会来吗?”

    别允掩面笑回:“二郎有事出门了,我也不知他何时归来。”

    她说的并非假话,她特意叫绿珠去问过门房,门房说他昨日出门,至今未归。她本有些担心,但一想,阿澄十来岁就随家主走南闯北,应无需她担心。

    得知自己最想见的人不在,严蓁蓁立马露出颓色。

    “怎么不开心?今日这消寒宴,可是我特意为你办的。你也知道,我喜清静,但之前答应过叫你来府上赏花,前日我见这花有要开的态势,连夜叫管家下的帖子。”

    严蓁蓁连忙摇着她胳膊,娇滴滴道:“我哪有不开心,我是受宠若惊!”

    二人俨然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看得在座众人哑然失色。心道,这严三娘子,何时与这位关系这么好了,难怪刚才一言不发。同时又在心里担忧,她们说的那些话,不会都让这位知晓了吧?

    严蓁蓁回头看见曾经姊妹的脸色,有些亏心,讪讪一笑。

    有人打破沉默道:“公主真乃人间绝色,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如今见了公主我方知晓,衣裳好不好看,原是看什么人穿。”

    严蓁蓁忙附和道:“元平说得对。”

    她一一为别允介绍:“元平父亲是长史。熊郡丞家的娘子。钟大娘子,君舅是阿翁手下的督邮。刘主簿家的四娘子。最后这位,上官玄弋,她父亲是功曹史。”

    说着,还小声补充道:“我平日与玄弋最为亲近。”

    被提及的娘子纷纷躬身见礼,别允一一点头看过去,只在严蓁蓁说完后,对上官玄弋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其余到场的娘子说不上话,只乖乖待在角落。

    这时,钟大娘子出言提醒道:“还有顾娘子呢,蓁蓁忘了与公主提。”

    听她这么说,严蓁蓁面色顿时有些难为情。

    “顾娘子许是身体不适,今日未至。”上官玄弋接道。

    这时,刘四娘子偷偷戳了一下钟大娘子,不露齿地提醒道:“你提她干嘛,严三娘子最怕她了。”

    顾三清的父亲是郡守手底下的五官掾,为人正直,铁面无私。顾三清受其影响,平日对严蓁蓁颇有微词,但她品行端正,且有什么不妥之处都是当场指出,直指始作俑者,丝毫不给人留情面。因而每当她在,诸位娘子都会收敛言行,也因此,使得大家多不乐意带着她玩儿。

    严蓁蓁忸怩道:“是呀,我都忘了,顾娘子是五官掾家的千金,名三清,其人如名。”

    别允点点头,道:“诸位应邀而来,敝府蓬荜生辉。吾于此设宴,邀诸位共飨,以缔情谊,望诸位兴至而来,兴尽而归!”

    别允说完,诸位娘子齐声附和。

    婢子们奉食案鱼贯而至,花香悠然飘摇,余韵沉静淡雅,女子们或三两齐聚嬉戏玩笑,或孤身闲庭信步,庭中莫不静好。

    檐下,别允端坐上方,严蓁蓁陪伴在侧,上官玄弋正襟危坐在下首。

    严蓁蓁时不时地往门口的方向瞧,别允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愧疚心使然,她开口调侃道。

    “蓁蓁,你瞧什么呢,让我也来瞧一瞧”,说着,她装模作样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而后故作不知道,“那月亮门有这么好看吗”?

    严蓁蓁小声懊恼道:“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来。

    别允看不下去了,叹气道:“要不你随我一同去安平吧!”

    严蓁蓁当即双眼放光,“别二郎也会去吗”?

    傻丫头,怎么一心只想着她二弟呢!

    “阿澄?你整日看着阿澄,阿澄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她一脸深奥地朝严蓁蓁招招手,严蓁蓁附耳过去,就听她说,“安平的美男子多的是,你随我一起去呗,我带你开开眼界。”

    她想着,兴许严三见识多了,就不会一心只迷恋别澄这小子。

    可听她说完,严三立即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

    “公主自己看吧,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想,这些日子好不容易与别二郎熟络了,公主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还说什么,带她去见识其他美男子。

    忽而,她脑中灵光一现,公主,该不会,是在考验她对别二郎的真心吧?越想,她越觉得该是这样。

    于是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拒绝得干脆。

    别允无奈扶额,这孩子,性子还挺倔。

    忽而,又感受到那抹异样的眼光,别允循着望去,开口道:“方才初见时,我便想说,上官娘子头上这支发簪。”

    她说着,忽而停下,一脸深思状。

    “公主,发簪怎么?”上官玄弋接道。

    与此同时,周围几人及时将目光收回,投向这边。

    “还挺别致”,她粲然一笑,将头转到身后,说道,“紫苑,我好像有一支差不多的,不过,不记得放哪儿了。”

    紫苑也盯着那支簪子许久了,她想,公主那支是傅世子亲手所造,这女子头上的,又是从何而来?

    但眼下公主这样说,她当即领会,随声趋和道:“是有一支,不过公主头面实在太多,不记得也属正常。”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

    上官玄弋心里得意,她道,傅郎啊傅郎,亏得你对她一片真心,可她竟然连你亲手为她打的簪子都不记得。

    严蓁蓁还记挂着别澄,根本没有听进去这段对话。

    其他人则提心吊胆,这上官娘子戴了与公主一样的发簪,怕是要倒大霉。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却见别允并非责怪,转而称赞道:“娘子好眼光!”

    上官玄弋得意忘形道:“公主夸赞,民女受之有愧。这簪子,原是他人相赠。公主夸赞,民女定如实转告。”言外之意,是送簪子那人眼光好。

    她想着,这簪子正是你夫婿所赠,不仅如此,还是他亲手做的。有一日,你终会想起来的,只是等到那一日,自己早已经与傅郎双宿双飞。

    她的回答没有问题,早些时候,也是这般与众人说的。可此时别允却是从中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哦!那吾,是否要提前恭喜娘子,得偿所愿。”

    此时,别允几乎可以断定,这簪子正是傅莽送她的。

    她心绪有些复杂。

    提起簪子时,上官娘子心猿意马,眼中情意绵绵。

    别允一时看不透,傅莽送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簪子,究竟是他见异思迁,不想挑明,便以此来告诫。还是另有他意?

    她想着,二人成婚本不是自愿,刚成婚时,她确实考虑过,倘若有一天,他觅得良缘,她合情合理该成全。可真到了这一日,她心里怎么这般难受,如蚊虫噬心,又痒又痛。

    别允深吸一口气,笑道:“我有些困倦,先行一步,诸位继续尽兴。”

    严蓁蓁关心道:“公主,你没事吧?”

    她笑回:“无事,只是昨夜兴奋,没睡好。”

    众人恭恭敬敬目送她离开。

    难得来一回别府,半数人留下继续游宴。也有一部分人,随着别允的离开而离开,包括严三,包括上官玄弋。

    她离开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别允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她离开,而后转头吩咐道:“快,找个腿脚灵活的远远跟着 ,看看她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她想,既然傅莽有意让她看见,那她就先看个仔细。仔细看看,她们找寻多日无果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也看一看,他消失的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紫苑眼看着她双目发红,掷地有声地应道:“是!”

    上官玄弋兴致勃勃地孤身奔赴白云观,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身后跟着别府的探子。那探子也没有发觉,自己身后,还远远跟着一人,恰是别澄。

    别澄本是自己找来的,因这些日子其他各处找遍,也没有找到傅莽。他忽而想起这北边的荒山上有座道观,便马不停蹄地寻来,却赶巧,在路旁林中方便时,目睹了自家探子跟踪一女子的场景。

    心下好奇,便一路跟在后面。

    上官玄弋上山时,傅莽正坐在观门口。

    他本是想趁人不备,偷偷下山的,但单腿蹦到观门口时,不慎扭了脚,只好听天由命,在这儿坐下了。

    上官玄弋见到他,本是惊喜的,但想起他的态度,顿时面色不悦。

    “傅郎怎么出来了,莫不是。”想逃跑?

    傅莽堂而皇之地摊开双手,笑道:“出来透透气,上官娘子莫非以为,我这样子,还能逃跑?”

    上官面上登时有所缓和。

    是啊,他腿上的伤那样严重,脚上又有她的铁链。就算他有心逃跑,也无力独自下山。

    除非,有人来救他。可惜除了她,没人知道他在这儿。

    “傅郎出来这么久,我扶你回去换药吧!”她说着,上前搀扶。

    傅莽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她的建议,在她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

    “这些日子,多谢上官娘子照料。”他说道。

    上官一愣,继而回道:“不必言谢。”

    她眼神游移,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说道:“傅郎可知我今日去了何处?”

    早在她来时,傅莽已经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

    她今日穿戴正式,妆容细致,身上还隐隐有股陌生香味,他猜她应是出席了某种正式场合。再加上她今日簪了那支簪子 ,那去了何处,自是不言而喻。

    “你见了公主?”傅莽毫不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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