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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户川乱步认真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案发不过一分钟时间,他已经详细分析出了凶手是用怎样的机关让“事故”发生在演奏中,以至于看起来像是一场事故,紧接着,便指出了真犯人是乐队里的鼓手以及关键证据。

    其实福泽雏乃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觉得不明觉厉。

    但真正让她觉得难受的,却是凶手的动机。

    仅仅是因为他曾经也是钢琴专业的,却因为嫉妒,在一场比赛前被被害者弄伤了手指,最终只能选择学习相对不会用到手指的精密动作的打击乐。

    福泽雏乃没有兴趣再去听被害者的一哭三悔过,见反正也没人注意到自己,默默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安全出口,一个人蹲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乱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

    “雏乃酱,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就用你擅长的方式来演奏吧。”她抬起头,才看见乱步手里拿着的,是她留在台上的小提琴。

    “……”

    雏乃默默接过了乐器。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想拉什么样的曲子,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拉出了旋律,而江户川乱步也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是雏乃酱自创的随性曲吗?

    激烈的音乐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什么碰撞在一起。福泽雏乃心里想着的,却是高一第二个学期的时候。

    那时她本想竞选首席小提琴,却在一大早去练习的时候在部室门口听到了几位前辈说她“不自量力”、“太张扬”,还说,要在试音那天弄坏她的琴,给她一点教训。

    本来,以福泽雏乃的性格,是会录下证据然后冲上去理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想起了,当时竞选首席的新生中只有自己,对此,前辈们的目光也怪怪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雏乃最终退出了社团。

    她不是在逃避,只是觉得,这样给音乐染上了功利性和上下关系的地方,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也许是因为在这次的嫌疑人身上看到了那时的管弦乐社吧,她发现,自己明明知道那是不对的行为,却感觉可以理解。

    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交杂,琴声此时好像成了唯一的发泄。福泽雏乃只是还无止尽般演奏着,直到手臂酸胀得仿佛抬不起来,手指也一阵阵发麻。

    而江户川乱步却只是看着雏乃的演奏,微微张了张眼睛,看着少女擦着额角的汗水喘息着的样子,找了一包纸巾给她擦汗。

    可他心里却环绕着刚才的曲子。

    就好像把所有的负能量展现在每个音符上。

    如果这曲子在现实中被演奏出来,又配上她的能力……

    乱步不再去想这些,一直到雏乃情绪稳定了,才打去了一个电话:“其实,这件事还有人唆使。”

    “那个人便是——也有朋友被做过类似的事情,想借他人之手揭发被害者的真面目的我。”

    “但我想的只不过是公布此事而已,完全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

    现实中。

    “坡君。”稳稳地落在地板上,乱步撇了撇嘴,“怎么又把我写成这种角色啊。”

    “毕竟上次把乱步君设计成烦人我失败了。”埃德加·爱伦·坡看起来有些沮丧。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在存在犯人的情况下,你还能不能看出,自己才是幕后主使。”

    “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哦。”乱步道,“只不过,雏乃酱可能需要在那个世界里静一会,才没有说出来的。”

    “……”

    埃德加·爱伦·坡的神情中流露出短暂的失落,不过还是说道:“但乱步君,我的小说,也许并不是全部都是虚构。”

    “stop!”江户川乱步却突然止住了坡的话,“太严肃的话题一会再谈,在这之前,先说说我想让你帮忙的事情吧。”

    …………

    武装侦探社里,看着犬饲满桌面上的英语卷子,埃德加·爱伦·坡沉默了一下。

    这武装侦探社……

    什么时候还接补课了?

    不过想到这是乱步君的诉求后,坡还是乖乖地接受了这份“新工作”。

    读英语的声音顿时响彻在侦探社内。

    侦探社的其他人则面面相觑,目光最终落在了雏乃身上,眼观鼻鼻观心,大家都是一抹苦笑。

    果然……

    乱步君不会自己教啊。

    “还不是嫌麻烦。”福泽雏乃撇了撇嘴,“他自己可是说他的英语水平要是有问题,也参加不了侦探大赛的。”

    其他人也只是一笑而过。

    等埃德加·爱伦·坡帮小满分析完了整张卷子的错误,天上也挂上了晚霞。

    “下班!”原本还坐在桌子前打游戏的乱步棒棒糖棍一扔,就拍屁股走人。

    “对了,雏乃酱,”他顺手把钱包丢了过去,“我和坡君也好久没见面了,想留在办公室里叙叙旧,你先和犬饲他们一起回去吧,顺便帮我去便利店买几袋期间限定的薯片!”

    “为什么要我买啊?“雏乃没好气道。

    “因为还要去便利店好麻烦的。”

    “……”

    服了。

    在心里骂骂咧咧着,雏乃还是拿起乱步的钱包乖乖带着小满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可江户川乱步却在侦探社只剩下他和坡两个人的那一刻推了推帽沿,道:

    “坡君,你说你的新作品并不全是虚构。是不是遇到了类似的案子?”

    “比如说,一个学钢琴的人在发表会上没了,一切证据都说明是‘我杀我自己”,可却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另外,所谓的比赛前弄伤了有实力的朋友的手指,这个动机,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吧。”

    埃德加·爱伦·坡:苦呀西——

    很好。

    又被看出来了。

    见坡没有回答,乱步索性默认了,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其实,我也遇到了类似的案子,所以,在你的小说世界里就猜出来了。”

    “只不过……”

    “我并不想当着雏乃酱的面谈起这件事。”

    埃德加·爱伦·坡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那毕竟是他的异能力,是发生在他小说世界里的事情,他本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其中便包括了福泽雏乃之前的演奏。

    相比江户川乱步,坡是更懂一些古典乐的。从小到大,也听过不止一场音乐会。但他很确定,福泽雏乃之前演奏的,绝对不是任何一首现存的作品。

    那是……

    即兴演出!

    所谓的音乐本来就是传达感情的媒介。其实用不着什么异能力,认真去倾听的话,也能理解创作者想表达的东西。

    埃德加·爱伦·坡可以感受到,福泽雏乃的演奏中,有着如同《命运进行曲》一样的慷慨激昂,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有什么积压在心里却无法发泄,以至于越积越多,快要装不下的感觉。

    他很确定,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也许哪一天雏乃的能力会暴走。

    所以乱步桑现在的选择,可以说是比较明智的了。

    “我知道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江户川乱步回到房间的时候、雏乃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乐谱。

    很奇怪。

    之前在坡的小说里演奏的曲子并不是任何一位作曲家的作品,而完全是她的即兴创作,可过去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这么清晰地记下每一个音符,甚至每一处节奏。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着,下意识就想记录下来。

    “薯片在榻榻米上。”听见了门声,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乱步却好像一只主人刚刚回家时的猫咪一样扑了过来,一边蹭着她的脸,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只不过江户川乱步的脸色越看却越难看了几分。

    “雏乃酱……”

    “这是之前你演奏的那个?”

    “怎么了?“福泽雏乃疑惑地问道。

    可乱步却一把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雏乃酱,我觉得,这首曲子或许并不适合在他人面前演奏。”

    福泽雏乃:哈?!

    那天,雏乃和乱步爆发了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矛盾。

    福泽雏乃自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

    谁叫乱步那家伙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她这曲子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就好像她写出了什么禁曲一样,可就连这么说的本人,都解释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以至于福泽雏乃干脆一个人气鼓鼓地离开了侦探社宿舍。

    可她却发现,一旦离开了江户川乱步,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的她可谓是身无分文,除了小提琴什么都没带

    而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认识的也只有武装侦探社的人而已。

    她发现,好像自从来了这里,自己就仿佛一个刚开始认识这世界的孩子一般,一直在依赖着乱步,以至于一旦想和他暂时分开,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苦笑了一下。

    自己还真是狼狈啊。

    站在楼下,考虑了许久,雏乃还是敲响了小满的房间。

    “雏乃桑?”犬饲满似乎刚洗过澡。穿着一身和头发一个色系的淡黄色睡衣,有些诧异地看着门口的雏乃。

    “吵架了吗?”

    那天,雏乃留在了犬饲满的房间里。

    小满的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一走进门就可以问道空气清新剂的香气,而桌面上,正整整齐齐摊放着笔记本。

    其实雏乃自己已经看不太懂高中的数理化了。就算犬饲满有什么不会的问题,也只能去找国木田独步。可她还是下意识看了过去——

    笔记本上整整齐齐地写着几个化学式。除了水和二氧化碳,大部分内容雏乃看不懂。可是她却一眼看到了最上方小小的小人头。

    是用彩铅画的女孩子,扎着双马尾,头发涂成了粉色。

    “……!“

    雏乃的睫毛下意识颤了颤。

    柊……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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