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12章

    陆云弘慢慢扶起身,“阿瑾?”

    文瑾心走过去,捡起陆云弘没喝的另一瓶酒,她也掀开盖子闻了闻,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陆云弘等她喝了,才说,“这可是玉人泪,一滴可比黄金价,喝了可是要付钱的。”

    “我不付又如何?”

    文瑾心闻言还多喝了两口。

    陆云弘笑,“不付,那就要以身抵债。”

    他以为他还在做梦,这入了他梦的人啊,早已卷走了黄金万两,远走高飞。

    既然是梦,那自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云弘一下子抱住了文瑾心的腰身,“阿瑾,我想你了。”

    文瑾心去推他的头,陆云弘便以额头抵着文瑾心的手,他抬眼,眼中凝聚着万丈春水,带着能溺死人的缠绵之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那样做,快原谅我吧。”

    文瑾心确实欣赏陆云弘低声下气的样子,可今儿,陆云弘偏偏就踩到了文瑾心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咻——”

    文瑾心垂在左侧的手弹出一根银针,在即将到达陆云弘的脖子时,被接住了。

    陆云弘眨了下眼,他缓慢直起身,手指触了下针尖,即刻见血,还带着微弱的痛感。

    不是在做梦。

    文瑾心从陆云弘的手上把针抽回,陆云弘还有些怔愣,“竟是真的阿瑾。”

    看来今天是谈不了事了,文瑾心转身,顺便带走了那瓶酒,明日再来找这醉鬼,她也要尝尝这酒到底得多好喝。

    “阿瑾——看在酒的份上,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很累,还看不清路......”

    但身后还有个缠人的,晃晃悠悠地跟上来。

    “......"

    文瑾心将醉醺醺的人扔到床上,再随意将被子扯到人身上,随后便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出去了。

    陆云弘从被褥中探出头,眼底一片清明,一会儿才闭上眼。

    身上有水汽,是从水面上追过来的吗?衣服料子是青州锦,刺绣的工艺,看针法,是梁绣?从梁州那边过来的。

    派玄四和玄六,大概两日便可到梁州,那铺子的掌柜约莫也还是会记得阿瑾......

    第二日陆云弘醒来时,就看见祝禹更坐在甲板上愁眉苦脸地啃着包子,他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陆云弘叫他,“祝禹更。”

    “殿下日安。”祝禹更起来行了个礼。

    见陆云弘点头他正要坐下,陆云弘说:“昨日你拿酒有功,这个月,给你多加半年月俸。”

    祝禹更整个人都掉进钱眼里。

    “谢王爷!!”祝禹更心情又变好了,他立刻笑眯眯地为陆云弘介绍,“殿下,文姑娘就在船头那呢。”

    陆云弘走到船头,果不其然看到文瑾心正坐在船舷上,她在削木筷,她的手极快极稳,小刀唰唰两下,木筷就变成木针了。

    陆云弘提议,“阿瑾,我那还有玉做的。”

    “玉太脆。”

    “唔......”

    陆云弘尝试靠近两步,文瑾心头也没抬,他才走过去。

    “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呢。”

    毕竟文瑾心当时说过,此间事了,或许不会再见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文瑾心的刀一顿,她削完了最后一下,将针放到筷子筒内。

    “有人找到了我爷爷,让他去杀太子。”

    文渊,陆云弘难得沉默了一下。

    “他中了西南瘴林的毒,也可能是别的。”

    “杀太子,唯有要争皇位的人才要杀太子,你觉得会是谁?”

    文瑾心抬眼,陆云弘笑,“这可不是我做的,我倒是意外,竟有人知道文老前辈的住址。”

    “沧海桑田,我对京城局势不甚了解,谁去过西南,谁的探子去过西南,谁的手能伸到西南,我都不知道,所以我找你,是想跟你做笔交易,你意下如何?”

    “交易。”陆云弘重复,文瑾心点头,陆云弘舌头抵了抵上颚,他不喜欢在文瑾心的口中听到这个词。

    但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时机,陆云弘说:“我不做亏本买卖。”

    “我要你帮我找出那个人,你想要什么?”

    “可以日后再问你要吗?”陆云弘心思不纯。

    文瑾心心知肚明,她还是答应,“可以。”

    -

    陆云弘离开京都近两月有余,如今终于回京。

    亲王规制的车架四马朱轮,配以金银、宝石为饰,就连再不懂礼制的人看到也会避让。

    车架浩浩荡荡地回到王府。

    不过一刻,就有皇宫来人,请雍亲王殿下入宫。

    文瑾心倒是被留在王府内赏起景来。

    陆云弘出发前,特地嘱咐:“阿瑾,探子都是在王府内和我汇报,在别处接头,恐隔墙有耳。我已派林七林九去探查,很快会有消息。”

    陆云弘的情报网中,“林”字暗卫处于最上级,只听从陆云弘的吩咐,林七林九更是探查情报的好手。

    林七林九都只在王府汇报,这是要让文瑾心留在王府的意思了。

    文瑾心倒也不介意,王府有几十个厢房,又不是跟陆云弘住在一起,住便住了。

    她在王府是半个生面孔,有的侍从不认识她,见到她不知该如何。

    但有的侍从在王府做了也有些年头,见了她忙给她行礼,让才来王府不久的侍从们有些疑惑。

    他们有些迟疑,翠鸟跟在文瑾心身旁,“文小姐是王府的贵客,需好生招待,见到了要行礼,可听懂了?”

    “明白了。”

    “不用听翠鸟说的,见到我就不必行礼了。”

    “就当作没见过我。对了,翠鸟,给我来两身衣服,这些天只换了里衣,不舒服得紧啊。辛苦了。”

    文瑾心对陆云弘态度差,给他找不痛快,那是陆云弘欠她的。

    但侍从们跟她无冤无仇,她既不是人家的主子,便也不能摆主子的架子。

    说着文瑾心便给翠鸟塞了张银票。

    翠鸟很快就给文瑾心弄来了两套衣服,都是裙子,文瑾心看了看身上的衣裙,翠鸟这是看她身上穿得什么样式,就给她拿了什么样式的。

    “当初就不该拿裙子,真不方便。”

    文瑾心换了身衣服,带上面纱,翻过了王府的围墙。

    陆云弘的情报网确实如蛛网般覆盖了整座京城,乃至大晏,但那些探子探查消息终归是要谨慎细微,避免被发现,消息传递有误不说,还会泄露上头的踪迹。

    她就不一样了。

    整个天下,除了那些不出山的老怪物,谁是她的敌手?

    她就是出入皇宫禁地,也是如入无人之境。

    晏国的大皇子年二十五,如当年的陆云弘一般被封王。

    只是陆云弘是先帝最小的孩子,先帝生前最宠爱他,皇位虽是传给了他的亲哥哥,却给他保留了大量的权势,兵权、财权、政权。

    正是如此,陆云弘五年前才得以逼宫造反。

    而这位大皇子的父亲,当今圣上正直壮年,目前最容易造反那位都不知为何不造反了,皇帝保留了威严和权势,这大皇子的王爷之位,也只是听着好听。

    但郡王府还是很豪华的。

    文瑾心弄晕了几个护卫暗卫,便直奔书房而去。

    谁知,她才靠近书房,就听到书房里边有女子哭泣的声音。

    文瑾心脚步一停,她该不会撞到大皇子在做好事了吧。

    不对,书房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

    文瑾心悄声打开窗户,就看见一个紫衣女子缩在主位上,正看着一本书哭泣。

    “呜呜呜......他们好可怜,怎么会这么惨,这员外怎会如此恶毒,竟将织女的全家全都杀害了呜呜呜。”

    紫衣女子又翻了一页,却见一张纸掉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

    书房有人,不宜探查,文瑾心转身正要走,书房里突然没了声音。

    那紫衣女子毫无防备地展开信纸看了起来。

    她越是看,脸色就由情绪激动的微红逐渐转白。

    她嘴唇颤抖着,不可置信地又将信看了一遍。“不......我不信,怎么可能?”

    紫衣女子的脸上已没有了任何血色,她将纸抓得很皱,慌忙地要跑出去。

    文瑾心站在窗后抱着臂,有些好奇她要跑去哪,这时,外面又有人回来了。

    是一男一女。

    男人身高挺拔,裁剪极好的玄色衣袍将他衬得极为贵气,发冠将发束起,他的眉眼锋利俊朗,英气逼人。

    女人穿着粉色衣裙,衣裙只是略微装点,她的脸本就娇小,加上两鬓发丝遮挡,让她显得更娇俏灵动。

    女人的声音柔软,没有收敛地带着甜蜜和依赖,传到了灵溪的耳旁。

    以往灵溪还会很在意,但现在她无暇顾及。

    “阿煜!!”

    陆承煜停住脚步,看着灵溪向他跑来,脸上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温柔笑意,“怎么了?小溪,这么慌张。”

    “阿煜......”灵溪将纸递给他,“这是真的吗!?”

    灵溪的嗓音发紧,“月潮村的人......全都死了?”

    听到灵溪这样问,陆承煜的表情也变得悲伤,“......小溪。”

    “你早就知道了?”

    “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灵溪嘶声吼道,她吼完,又觉得这样凶陆承煜不对,她后退一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小溪,是我的错,我怕我告诉你,让你伤心。”陆承煜上前搂住灵溪。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陆承煜一脸心痛地搂着灵溪,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压,他的声音也压紧,“我知道。”

    “是谁?”

    “是三皇弟。”

    陆承煜话音刚落,天边突然闪过一道惊雷,接着是轰鸣雷声。

    雨,一下子就下了起来。

    “三皇子......陆承瑞?”灵溪低声。

    “嘘。”陆承煜手指抵住灵溪的嘴,“不可说。”

    灵溪脱力,她无力下滑,若不是她还扶着陆承煜的腰,几乎要跪下。

    “灵溪,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你累了,我扶你去休息。”陆承煜低身,将灵溪抱起来。

    他对沉默地站在一旁的赵莹莹说:“莹莹,我先带小溪去休息,你先去侧厅等我吧。”

    “好的,殿下。”

    陆承煜转过身,雨水将赵莹莹的头饰和妆容都打乱,滴水的发丝下,他没看到赵莹莹怨毒的眼神,文瑾心却看到了。

    哇哦。

    文瑾心无声地惊讶,真是一出好戏。

    正好,也方便了她翻书房。

    文瑾心正要从窗户跳进去,有侍从高声地说:“殿下!有贵客来访!!”

    陆承煜抱着灵溪还未走远,他皱眉,“就说本王不在,不见。”

    “是雍亲王殿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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