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她缩在一边，肯定的道：“我不走，我走了五年，才有这么一天，我不能走。”
孟飞皱眉，转身。
他不想粘徐兰清的边。
戴林菲何偿不知徐兰清是个天大的麻烦，这次商演还没有结束，估计她的孟飞就成为徐兰清的了。即使是假的，但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短暂的不爽，她已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出于职业的考量，戴林菲只能放下私人感情。
她先让蔡东宇和福扬进去会场，交待他们什么都不要说。
转身打量了一下正脸色不好的孟飞，伸手招了招。
“唉，你做什么？你你你……”孟飞眼见戴林菲手伸向他的胸前，开始解他的衣扣。他吓得连连后退，退到靠墙时，他双手按住戴林菲的腕，“这有人。”
戴林菲眼神紧盯：“没人。”
孟飞：“她还在。”她是支走了另外两个兄弟，但留下的这个还不如那两个。
“没事的，我不介意。”戴林菲，“让你脱就脱。”
“绝不。”他一副宁死不从。
“她现在来不及换衣服了，我不脱你的，那脱我的？”说着，戴林菲双肩一抖，外套滑落，丰满的胸白的刺眼。
孟飞握着戴林菲的双手反射性的一松，像极公豹狩猎之姿，本来还张牙舞瓜扑倒猎物，结果遇到不明生物，惊得手忙脚乱。
他嘴角嗫嗫的，眼睛倒是结结实实的看了又看，与此同时闪电般的拉上她的外套。少年手速快得让人无法批评他刚才眼睛里的不守男德。
他狠狠往里一裹，也难为他包得一点不剩。
女人身体不自觉的被他往向胸前一带，少年红着面，双眼幽深的能流淌出水来，鼻子呼吸间，气息声明显加重，“你个老6，你做什么？做什么？有人看着呢？没人时，怎么没有见你这么大方？”
他一连几个质问，还是有点条理。
“服从安排。”戴林菲轻松随意中带着哄人的口吻，道，“救场而已，大方点，男人嘛，不怕的哦。”
“你！”
孟飞立眉抗拒。
戴林菲已经在解他的扣子。
她解得很开心，旁若无人的。
起初他有点气，后来释然了，最后他认命了。
直到他一身笔挺白衬衣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笑得那个开心灿烂，好像在看自己的男朋友被戏弄后的没心没肺。
“你真放肆！”他拧眉道。
“就在你面前放肆了。”她像小女生一样顶嘴。
“我天，我未成年。”他羞涩的低语。
“闭嘴，救场。”她斥声道。
他半推半就。
戴林菲舒展眉头，看到衬衣下薄肌硬朗，颇有种“老母亲看到儿子终于长大的”欣喜。
男人嘛，脱就脱了。
——
内场的门徐徐打开，一群明星鱼贯而行，全都是近一年两家平台刚捧出的新人，全都是一水的俊男靓女，男生各种西服正装，只有孟飞一个人穿着白色衬衣，身上无一装饰，清爽得像是刚刚走出校门的高三学生。
他在一群浓妆艳抹的人群中，显得如一股清流般，将男人和男生区分得泾渭分明。
戴林菲心里暗赞，别人靠衣服，自家的不用衣服加持，也不输。
节目表演一个接一个，途中给新人发奖时，徐兰清被请上去。
她一亮相，下面有不少人交头接耳。
她神色淡定，与之前衣服被撕时的慌乱相比，此时就像是重生一样，她预见的所有事情发生，所有人的反应。
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从容一笑，抬头挺胸，头顶被无形的线拉着一样，不能低下。
低下，王冠会掉。
保持女王般的仪态，是她最拿手的表演。
主办方将话筒递给她时，镜头适时切到了孟飞的脸上。
孟飞面色淡然，大屏幕上的他，带着旁观者的角度，给出一个配合式的友好点头。
后面的粉丝在尖叫，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
“啊啊啊……”
“孟飞孟飞孟飞”
“孟飞我爱你”
“孟飞、老公老公”
孟飞听到了粉丝山呼海啸的呐喊，大屏幕里的他，食指竖起，贴在唇中间，作了个禁场所动作
正主力量很强大，粉丝们也听话，不过三秒，立即收音。
主持人问：“这件衣服，不像是女装。”
徐兰清娇羞的道：“我有点感冒，问朋友借的。”
主持人又问：“男朋友？”
她笑笑。
主持人：“你介意男朋友年纪比你小吗？”
她：“还好，我觉得心理年龄比我大就行。”
主持人：“你是引导型恋人吗？”
她：“什么是引导型？”
主持人：“对自己喜欢的人不求回报，助力对方成长，能给对方兜底的爱人。”
她：“那不是爸爸才能做到的。”
下面哄堂大笑。
主持人：“那你向往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徐兰清一时语塞，之前在经纪人那里给的角本，只说是跟孟飞互动多一些，跟他一起拍照贴得近些，只要一聊什么话题，开口先看他几眼。
现在主持人问东问西，已经不是她准备的标准答案。
临时想个答案：“我拍了一部爱情电影，那里面有我的答案，到时请大家进影院去看，多多支持我啊。”
官方答案。
完美应对。
下面不知是谁吼了一句：“就是个小三电影，那是爱情吗？”
……
全场一片死寂。
主持人赶紧补位：“徐兰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感谢了一圈人，最后的最后，她哽咽的感谢了自己的妈妈。
这一刻，她的脸上才有一丝人的气息，不再是个被人摆布的布娃娃。
晚会上的小插曲，只会发生的那一秒，有些记忆。过后立即被遗忘在一边。
轮番有艺人上去发言后，徐兰清的事，已没有人关注。
戴林菲叹了一声，走到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六少，转发徐兰清的电影宣传，配上孟飞唱的单曲《爱自己》。”
六少：“那个片子，能给孟飞带来什么？”
戴林菲：“今晚让人能记住的有谁？”
六少：“出丑的徐兰清。”
戴林菲：“有时黑红也是红。”
轮到孟飞几个人上台时，孟飞低调的让蔡东宇发言，两人没有谦让，只有默契的互换位置。
上台前，孟飞就让东宇把好听的段子好好回忆一下，东宇也是很挣气，三句话逗得下面大佬哈哈大笑。
孟飞只是陪在一旁，时不时给兄弟鼓掌，捧场又有分寸。
主持人当然不会放过孟飞，“接下来我有一个问题单独采访一下主唱孟飞。”
孟飞心知逃不过这一节，只能洗耳恭听。
“孟飞你的北狼西装怎么没有穿？”
这明摆就是要让他回答：“徐兰清”。
下面有人起哄道：“在徐兰清身上。”
“在谁身上？”主持人故意大声问。
下面的回应更热烈了：“徐兰清，徐兰清，徐兰清。”
孟飞被架在那里，等了好一会，才拉过话筒，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极公开课上，点名回答问题的高中生：“的确，徐兰清身上的外套是我的。”然，他明明手握标准答案，却硬要说自己的真诚心声，“但，是我经纪人林菲姐给她穿上的。”
戴林菲站在别人看不到的舞台一侧，面朝着他的方向，目光遥遥的看着他，仿佛那次在泰国一样，总是被他倔强的表情触动。
表演结束。
小昭带着他们从后门出来。
戴林菲安排他们回去时，手机响了。
没办法，汪直的电召，她不得不去。
孟飞从车上跳下来，不顾小昭的反对，执意尾随戴林菲重回内场。
汪直一见戴林菲，伸手就拦腰想抱，孟飞一步跨到两人中间，左手轻挡汪直的手臂，右手扶住戴林菲的腰，“老板，我饿了。”
兴奋的汪直被这一拦，有点诧异。
当着一众大咖的面不好发作，他马上换了一张脸：“孟飞呀，来来来，今晚上表演不错，吃点好的。”
桌上坐了一圈人，男老女少的，戴林菲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后，找了个借口坐在角落里。
还没有坐热，邻桌的一些富太太涌过来，像小女生一样，围在孟飞的身边。
汪直也被拉去给他们拍照。
这些公司老总的太太都给汪直投了广告，没有一个可以得罪。
戴林菲暗笑汪直在小女生面前吆五喝六的，此时却殷勤得像个酒店服务生。
众人拍完后，并不急着走，又开始对孟飞嘘寒问暖，面上以妈妈粉自居亲切无比，说话间又透着金钱与权力养出的优越感。
孟飞好在是个年轻人，可以不用想着怎么周到，只要说想吃东西，立即有人给他推过来一车美食。
孟飞来者不拒，有人对他敬酒，他只客气道：“经纪人管得严，要保护嗓子。”
“这酒不醉人的。”
接连拒了几次，终于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各位姐姐，我陪你们喝。”说话的年轻人，一身正装，很是精神，姿态说话时语气，谦卑无比。
顾静端着红酒陪着笑看着一众贵妇人。
他之前上过台作为表演嘉宾出现过，
因为是热场时间，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他很会见缝插针，适时出现。
在这种场所没有人引见，几乎不会有人理他。
贵妇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帅哥，当即没了和蔼的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顾静倒是没事人一样，旋即端走孟飞跟前的酒杯，走向吃席中的戴林菲。
“菲姐，我敬你。”说完，也不管戴林菲什么回应，自顾自的举头一饮而尽。
酒杯空了，他再看向戴林菲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委曲。
戴林菲心里有点堵，说不清是同情，还是被他努力向上爬却屡次被冷眼拒绝的心酸而共情。
若放在以前，她早拒绝了。
但做到总监这个位置后，她变的越发清醒。
他们的梦想是托生于这些掌握资源的阶层之上。一句不小心，就让人记恨了去。
而无论做多好，也不一定能入他们的眼。
看着举在面前的酒杯，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