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都说欧美男人的花期很绝，有些男人则越老越有味儿，姜莉这次是彻底体会到了，年轻时候的加拉姆确实英俊无比，是个阳光开朗的男孩，演个青春校园剧，配上小清新的曲乐，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姜莉乐呵呵地傻笑着，看着加拉姆不想给她看的青春爱情剧，他脸红......
就在片子进行到极其暧昧的时刻，加拉姆捂住了她的眼睛，“这个不好看。”
语气里是年长男人的保护欲。
“好看。”她调皮地反驳，“还是说你怕我见到什么你害羞的？”
“年轻时候尝试的一个片子而已，用来锻炼我的能力的，只是有些画面还是算了……”他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用手挡住一些不宜的画面。
“叮——”一声，她的手机弹出了一条信息。
“你有事情要做，咱们不看这个了。”虽然平板合上了，但是他的心还在怦怦跳着，被发现一些无法言说的事后谁都会这样，他侧头小心地看着她的反应。
“莉莉？”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一直以来他就这么喜欢叫她。
手机上是一则面试邀请短信，来自一家中高端品牌的公司，卖包，卖香水，卖化妆品之类的。
“我在呢，怎么了？”加拉姆坐在她旁边靠着她很近。
“谁找你？”
“哦，是一条面试邀请，一家中高端品牌公司。”
“是什么职位？”
“业务拓展…营销那一块的……”
“加油。”
“当然。”
-
面试地点在第五大道上，而这第五大道果然名不虚传，用寸土寸金形容并不为过，那著名的箱包建筑她见到了，去面试前还兴冲冲地特种兵式地打了卡。
她面试的那家公司楼层很高，一进去就看到无比宽敞的大厅，等前台小姐交待完事项后，她乘上了电梯，手机里给加拉姆发着她已到达的消息。
无声地向上升着，她的身体紧绷着，她深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味，一出电梯，她就见到了各种忙碌的身影和穿西装革履的人们，女人们化着精致的妆容，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四个字，“奢侈、成功”。
来面试的还不止她一个，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但看到加拉姆发来鼓励的信息她瞬间没那么紧张了，只脑海里还在回想年轻时候加拉姆的样子。
突然有个声音叫她去面试，她立马关掉了手机。
面试官有两位，一位男士，路易斯·杰弗逊，人事总监，另一位女士，朱莉·陈，负责亚洲市场的业务。
面试的问题从基本的介绍到她对奢侈品市场如何更好发展的见解，最后到了如何在大环境不好时使营收增加。
即使有时会有刁钻的问题抛给她，以便测试她思维的活跃度和发散度，尽管她会有时卡壳，但最后总能巧妙化解。
“我看到你有过门店销售的经验？”路易斯问。
“那是实习的时候干的。”姜莉尴尬一笑。
面试气氛焦灼着，路易斯·杰弗逊拿着她的简历，再次看了看，他又问到“品牌故事”这个问题。
她以为真正的经典应该是生生不息的溪流，就像一位演员重新演绎经典角色，并非一味重复过去的演绎方式而是赋予这个角色属于他的灵魂。
在尊重品牌核心价值观的前提下，需要找到那个能与本土文化共鸣的点。
说到这些时，她脑中总是不受控制地闪过加拉姆的脸，他塑造过的那些迷人又经典的银幕形象。
“你对演艺感兴趣？”
“啊？”这问题有点不走寻常路哈，“有点感兴趣，但是我没演过戏…对…没演过戏的……”
突然她说手机屏幕亮起，她瞥眼一看是加拉姆发来的午餐餐食准备，他要她记得回家吃饭。
“姜小姐，那是谁？”路易斯似乎瞥见了什么名字。
“哦！是我舍友，她叫我吃饭呢…记得吃午饭……”
“你舍友人很好啊。”
“是啊是啊……”
“那是...加拉姆·霍尔先生吗？”路易斯和朱莉交换了一个眼神，朱莉措不及防，“他的很多电影令人印象深刻，我们非常尊重他。”
她死死地攥紧了手机。
“你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你能帮我们......？”
姜莉立马摇头，斩钉截铁，“抱歉，我不能，本场面试只关你我与其他人无关。”她越说越笃定，“我认为我的能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如果您非要利用我和第三方能给您带来利益的人才让我入职，那么我今天就当积累经验了。”
“当然，当然，你的见解我看在眼里。”路易斯看了看手表，“你的面试时间到了，请帮我叫下一个人，谢谢你今天的侃侃而谈。”
面试结束她发现，她攥着手机的手完全出了汗，手机壳上都黏着她的汗水。
她给加拉姆发着消息，告诉他她已面试完。
然而那个眼神，还一直让姜莉匪夷所思，路易斯·杰弗逊扫过她手机屏幕的怀疑和锐利让她后怕，还有那句“你舍友人很好啊”，满是试探和讥讽的意味。
2.
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番茄罗勒汤香气扑面而来，姜莉闻见肚子立马咕咕叫了起来。
加拉姆围着围裙，正小心翼翼地把汤盛进碗里，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等待妻子归家的男人。
“面试如何？”加拉姆放下汤勺，非常自然地张开手臂。姜莉一把扑进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高，超过了一米八五，她在他怀里像个小娃娃，她也不过正常亚洲女性的身高罢了，在欧美这边算身材小的了。
“还行...”她把面试过程大致讲了一遍，还有令她无比忧虑的地方，“...最后那个路易斯，突然问我是不是对演戏感兴趣，吓我一跳！然后...你的信息就来了。”她抬起头，狡黠地眨眨眼，“还好我急中生智，说是舍友叫我回去吃饭。”
加拉姆不禁笑出了声，“下次还是把备注改成舍友比较好。”，他拉着她坐下，把热腾腾的汤推到她面前，“尝尝，我的番茄汤。”
“但是路易斯，那个面试官，他应该认出你了，他还想要我和你牵线，我态度很强硬，我直接否定了。”
“谢谢你保护我。”
“那肯定的，我只会护着家里人，不像其他人一个劲儿的胳膊肘往外肘。”
她一边吃着，一边和他说着她看到的一切。
“这个做得真好吃。”姜莉情不自禁地夸赞着，顺道还吃了碗碟里他做的鱼，鱼刺都被他挑了出去。
直到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姜莉的心猛地一跳，与加拉姆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接通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姜小姐你好，我是路易斯·杰弗逊，Muller的营销总监，恭喜你，你的面试表现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姜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看向加拉姆。他缓慢地靠近，大手轻轻覆上她微微颤抖的手背，朝她肯定地点头。
“谢谢您，杰弗逊先生！”
“不用谢，是你的能力本身就很强。”路易斯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们欣赏你对品牌故事的理解...尤其是那个比喻......它令我印象深刻......”
姜莉的心沉了下去，握着加拉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路易斯的声音继续传来，“姜小姐，你的见解确实深入了核心，但我们这里有更有丰富经验的人胜任业务拓展的工作，而你似乎还要在这方面更加深入，所以我们正式向你发出工作邀请，职位是‘线下门店销售’，并且日后期待你更加努力升入你想进入的岗位。”
姜莉感到一阵屈辱，她面试时的侃侃而谈，她对品牌的理解，在对方眼中，都不值一提。
电话挂断了。
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姜莉。
愤懑感涌了上来，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加拉姆。
“他在羞辱你。”加拉姆的声音低的可怕，眼底里闪烁着汹涌的波涛，“他让你去线下门店卖产品？他以为他是谁？”
姜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嘴里挤不出任何一句话，心里只有满满的脏话。
“可能我没其他面试的人能力好。”
加拉姆猛地站起身，餐桌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摇晃，他身体前倾着，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死死盯着姜莉那部刚挂断的手机。
“回拨。”
愤怒感涌上心头，姜莉她划开屏幕，找到那个刚刚打来的号码，在加拉姆的注视下，她接通了，并打开了扬声器。
“姜小姐？请问什么事？”路易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预料之中的意味。
“杰弗逊先生，我是姜莉。针对您方才的电话，我现在给予正式回复。”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姜莉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关于Muller提供的‘线下门店销售’职位，我感到非常遗憾，并在此明确告知您，我拒绝这份工作邀请。”她深呼了一口气，酝酿好想骂人的情绪，“中国有句古话，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的行为日后会有自己的报应，还有我想说的是，您简直就是小丑。”
最后七个字，她是用中文说的，要是能骂，她早就来几句经典“国粹”了。
“做得好，莉莉。”加拉姆柔下目光，捧着她的脸，“你听着，你的才华，你今天面试中的表现，是闪闪发光的。你的价值，不需要被一个心胸狭隘的人认可，人不是为他人活着，不要屈服于别人的评价。”
姜莉鼻子一酸，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身躯，“哇噻，肌肉结实呢嘛，之前天天练吗？”
“有很多戏需要身体支撑当然还要外形，肌肉当然得有了。”加拉姆拍着她的后背，“好了，汤要冷了，快把它喝了。”
姜莉舀一起一勺，“完了，凉了。”
加拉姆大笑起来，“怕什么，热一热就好了。”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厨房，“接下来我要为我们的莉莉好好想想下一站要走去哪里。”
“下一站？下一站要去肯德基！晚上。”
“朋友约你吃饭？”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