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和宋迎秋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他们去了海南的三亚,那里有数不尽的椰子树和明媚的阳光。
他们光着脚漫步在沙滩上,潮起潮落时涌动的海水漫过他们的脚踝。
他们一起将西瓜砸在石头上,露出鲜红的红瓤后再一起分食共享。
宋迎秋提着粉红色的塑料小桶,里面装着林予挖出捡来的海螺、螃蟹和贝壳。
“迎秋,你快来。我捡到了一个特别大特别漂亮的贝壳!”林予将贝壳拿起,像个邀功的小孩子般眨着亮亮的眼睛兴奋地举起手来向宋迎秋展示着。
“嗯~那么厉害的吗?”宋迎秋笑着朝林予走来。
林予的眼睛笑得像两轮弯弯的月牙,荡漾出无尽的笑意:“哈哈,我还知道贝壳的成分和海蚀地貌呢。”
“那是岬角,这是拍岸浪。”林予指着涌来的浪花说道。
“林老师,那以后我们孩子的地理辅导就靠你了。”
绯红爬上林予的脸颊和双耳,林予低着头将贝壳放进桶里,闷声道:“那你要给辅导费。”
“我的工资都上交给我老婆了,你去找她要吧。”
第一次在宋迎秋口中听到老婆这个词,虽然林予知道现在是在开玩笑,但是心脏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怦怦跳动,不好意思地歇了声。
宋迎秋脸上泛满笑意,低头饶有趣味地望着林予害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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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挽着宋迎秋的手臂沿着海岸线漫步,相互依偎着看日落的西沉。
随着日暮的渐渐消沉,天空染上了浓艳的猩红色。
晚风吹起了林予脸上的碎发和身上飘逸的碎花裙,林予抬起头对上宋迎秋的双眸:“迎秋,你会陪我多久?”
宋迎秋揉了揉林予头上柔软的头发:“永远永远——直到海枯石烂。”
“迎秋,你弯一下腰。”
宋迎秋虽然一头雾水有点懵,但是还是乖乖照做了。
林予靠近了他,下一秒,他的嘴唇就感受到了柔软的触觉。
宋迎秋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心潮澎湃地给出了更热烈的回应。
宋迎秋紧紧抱着林予,想把她融入身体里,融入骨子里,害怕她逃避这份炽热的回应。
他将舌头滑进她的嘴里,直到她喘着粗气,双眸朦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宋迎秋将林予的碎发绕到耳后,温柔地抚摸着林予的脸颊。
“阿予,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
“没有,你都没说过。”林予故作嗔怒地瞪着宋迎秋。
“林予,你很美,很美。”
宋迎秋在林予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抱着林予享受这份怡人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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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南丽江,林予牵着宋迎秋的手漫步在古城的石板路上。
周围四处盛开着各种美丽的花卉绿植,有小桥流水潺潺,有古瓦青砖栋栋。
天上有悠悠流动的大片白云,远方有蟹青色的连绵青山。清风吹过,拂动屋檐上高高悬挂着的红灯笼,扬起屋顶晒着的麻布一角。暖阳懒洋洋地撒下,门槛前窝着的狸花猫伸了伸懒腰。
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天地中,便是望远山,远山悲悯。便是看爱人,爱人柔情。
这样的日子节奏很慢,一生只能爱一人。
店铺里有着五彩斑斓极具地域特色的工艺品,有着丰盛飘香的美食,有着各式各样风格独特的衣服。
林予虽然两眼放光着,但过一会儿又有点气馁的样子,像一个泄了气的氢气球般。
“怎么了吗?”宋迎秋问。
林予望着宋迎秋,怏怏地说道:“迎秋,这里的东西虽然漂亮,但是你不感觉偏贵了吗?这相当于让一个太监当皇帝,对着一堆美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迎秋被林予的一副形象生动的比喻逗笑了,摸了摸林予的头笑得爽朗:“我之前不是给过你张银行卡吗?叫你用又一直不舍得用。难不成留着下辈子用啊?”
“小守财奴。”宋迎秋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林予的脑门。
“不是……”林予望着宋迎秋反驳道。
尽管林予没说出原因,宋迎秋也知道林予是不想平白无故一直接受别人的好意和给予,存在不对等的付出与被付出关系,因此扭捏着。
宋迎秋把林予拉到了道路一旁停下,双手搭在林予的肩上俯下身子对上林予如小鹿般深棕色的眼瞳。
“阿予,你觉得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是。”
“那你信得过我,觉得我们会一起步入婚姻吗?”
“会。”
“那你觉得我有钱吗?”
“很有钱。”
林予如捣蒜般频频点头。
“所以,林予。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以后会是夫妻。我一直会是你的爱人,会一直爱你。我对你的好是本能,是责任是义务,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你都不必有压力和负担,知道吗?”
“我爱你,所以我会把一切我有的都交给你。”
林予望着宋迎秋不语。
“林予,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要喊你全名吗?”
林予摇了摇头。
“我爱你,爱你在赶来路上的风尘仆仆,也爱你站在高处的自信昂扬。我爱你的优点,也爱你的缺点,我爱的是林予这个名字里包含的全部,是你的本身和一切,不是我赋予你的和别人赋予你的。”
“我认为爱情是两个同样平等的灵魂选择的并肩同行。你很好,我也很好。所以我们并肩同行,以后会越来越好。”
宋迎秋第一次发表那么肺腑之言的长篇大论。说完,便看见林予已经两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了。
林予扑到了宋迎秋的怀里,抽抽搭搭地说道:“宋迎秋,谢谢你。”
宋迎秋撩起林予的刘海,抽出纸巾帮擦去林予脸上的眼泪,柔声道:“好啦好啦,不哭了。都哭成小哭包了。人家路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林予沉默了一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宋迎秋怀中笑了起来。
宋迎秋低下头,一脸疑惑地望着林予。
还未等宋迎秋开口询问,林予已经抬起头来望向宋迎秋,缓缓开口道:“有没有人夸过你的口才很好?”
宋迎秋点了点头:“嗯,我大学还是我们学院辩论队的第一把手。”
“你还记得高中时候百日誓师那天来一中进行演讲的专家吗?”
宋迎秋想了一下,点点头:“记得。”
“你口才比他好。明年你来当专家。”林予还在笑着。
宋迎秋捏了捏林予的脸颊:“不行。我的话只对你说。”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予乖巧地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刚走到一半路宋迎秋便立定不走了,林予刚欲开口询问,宋迎秋就抢先开口了:“鞋带掉了。”
林予以为是宋迎秋鞋带掉了要停下来系上,却没想到宋迎秋蹲到自己跟前帮自己系上了。
哦,他的鞋带没掉。是自己的鞋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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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丽江的前一天晚上,林予和宋迎秋参加了纳西族的篝火晚会,与当地人一起跳舞、唱歌。
情到深处,大家想要一起拉着手围着篝火唱歌绕圈走。
林予和宋迎秋离了几步距离,原想走几步找到空位再一起进去,没曾想到下一秒就有个热情的小女孩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顺手左手拉起宋迎秋的手,右手拉起林予的手。
林予和宋迎秋稍微愣了一下,四目相对。
所以,成了牛郎织女可望而不可即?
半晌过后,小女孩的妈妈终于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这孩子,天天那么猴急。你瞧你,现在都把人家小情侣分成异地恋了。”
小女孩抬头发现林予和宋迎秋都有点诧异地望着自己,连忙撒开手慌张解释道:“哥哥姐姐不好意思,没发现你们是一起的。”
林予微微一笑说:“没事。”
眼瞅着小女孩被他妈妈揪走,林予望着宋迎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喂,我们变成异地恋了。”
宋迎秋搂过林予的肩,用指腹轻轻刮了刮林予的鼻子,眼底的笑意映着火光弥漫开来:“那可不行,我可舍不得。”
理想有多遥远?一辈子的尽头在何方?那是人类站在当下来说遥不可及的东西,所以林予和宋迎秋更加喜欢的是当下,是那彼此拥有,触摸得到的温度。
他们都是爱情虔诚的信徒,相信爱会永恒,相信爱自有天意。
在天池下,他们抛下一枚硬币,闭上双眼,兑现高中英语书里遥远的誓言。
在神圣的西藏,他们望着虔诚的朝圣者朝拜的身影许下一生一世的深情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