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纾一手拿着勺子翻腾着滚烫的豆浆，一手翻看0816给她的提示。
自从黄有晨出现后，0816的消息就没断过。
“检测到假冒伪劣产品‘女大攻略系统’。”
“……”
“检测到1级光学特效：柔焦。持续时间：10秒。”
“检测到1级光学特效：慢放。持续时间：10秒。”
“检测到1级一次性造景特效。生效目标：晨光和清风。”
“检测到1级面部扫描射线。持续时间：3秒。”
“检测到1级面部扫描射线……”
这都是什么东西？
邵元纾来不及多想，眼见黄有晨要回来了，就将手机屏幕按灭，放到桌上。
黄有晨的眼神多次落到桌上不住震颤的手机上，委婉问道：“是有人着急找你吗？”
邵元纾道：“没事，可能是我们宿舍群的消息。”她看向黄有晨，“学长，你刚才说你知道试验田的消息？”
黄有晨看了看周围，离邵元纾稍微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已经有确切的实验数据证明，当时试验田里是有什么高能物质大面积爆发，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消逝……”
所谓的“确切的实验数据”，该不能指的是她的数据吧？
也不过就是昨天的事，学长的消息这么灵通？
合着保密协议就防她了？
黄有晨道：“不过类似的事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最早的据说可以追溯到两个月之前。
“上面一直在压类似的消息，且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
“我的运气比较好，出去开会时亲眼见过一次。
“当时参会的有一个做交叉学科方向的大佬。她说这种高能物质爆发后，会带来一段时间空气活性因子增高什么的。
“具体的术语我忘了，总之能有效改善环境问题，可能还对一些特殊的病症有积极作用……
“就比如师妹你的病……”
黄有晨接下来的话，在邵元纾直勾勾的眼神中逐渐消失。
邵元纾嘴角勾起一个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谢谢师兄告诉我这些。”
黄有晨小心看着邵元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自认是表达了关怀，只可惜他的女大系统告诉他：“宿主，目标好感度再次下降了。当前好感度：15。”
黄有晨只好僵硬地转移话题：“哈哈，那什么，应该的。试验田的事其实也是一个机会，咱们学校能因此进入调查组也说不定。
“尤其是老板。他是领域内的大牛，不找他找谁？”
黄有晨试图活跃气氛，只可惜收效甚微。
他听着系统播报给出的起起伏伏的好感度提醒，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饭后，黄有晨匆匆跟邵元纾道别：“师妹，我想起来今天早上跟老板还有个会，先走一步了。”
等黄有晨的身影看不见了，邵元纾才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0816的界面。
一顿早饭的功夫，任务进程再次刷新。
首先是“京大试验田枯萎之谜（续）”，标注显示这个任务已经完成。
邵元纾点了任务结算，收获兑换点x5，以及一份有关未知物质的详细报告。
说是“详细报告”，其实也不过是对当前已有信息的总结。
“未知物质（未定名）——
“高能量，能瞬时爆发，又极快消散。疑似可与探测器的物质发生作用，可被探测器捕捉；高活性，浓度过高时会表现出杀伤力……参考来源：京大试验田枯萎之谜……
“浓度适中时疑似对生物体有益……参考来源：京大试验田枯萎之谜（续）……”
邵元纾又戳了戳兑换点。
系统给出提示：“专门用来兑换特殊资源的兑换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新刷新出来的任务。
“【主线任务】████大猎场！
“光与影从来相随。即便是系统，也存在正版与假冒伪劣之分……这是████，是道统之争，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
“利益滋生贪婪，贪婪招徕罪恶！身为气运之子、救世主预备役，你本身就是一种珍稀的资源……
“请保护好自己，正面对抗邪恶！击溃假冒伪劣系统！
“任务奖励：大量兑换点，大量珍稀资源。
“任务失败：你将被猎杀。
“注：该任务为长期任务，将视任务进度，不定期开启结算。”
邵元纾一怔。
猎杀？
她想到了师兄的那个“女大攻略系统”。
攻略……猎杀……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邵元纾的面色严肃起来。
她翻出系统给的提示，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种特效播报，眼皮子微微一跳。
来者不善。
从小苏女士就耳提面命，遇到困难要先找警察。
邵元纾翻出贺警官的微信——幸好昨天加上了。
往好处想，就当是给贺警官送业绩了。
邵元纾将黄有晨告诉她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末了道：“这些信息理应还是保密的，对吧？”
她看着对话框里密密麻麻的文字，觉得有些过于冷冰冰，犹豫半晌，加了个表情包：“[敬礼.jpg]”
发完消息后，邵元纾正襟危坐，又给系统发了消息：“说起来，我还不太了解你。不知道你有什么功能？”
0816：“我们是‘救世主预备役专属系统’，专为辅助幼生期的救世主而来，帮助其历经命运的考验，成长为足以承担起历史重任的救世主！
“您的意志所指，就是我们的剑锋所在！”
邵元纾：这跟画饼有什么区别？
邵元纾：“我就直接一点了。你检测到的那些特效，都代表什么意思？”
0816：“1级为最基础的作用等级。光学特效顾名思义，是对光学原理的运用……
“造景特效作用于布景，用以改变基础景物的布局……
“1级面部扫描，初步判定其作用为面部微表情捕捉……
“按照您所处世界的通俗解释，假冒伪劣系统为它的宿主开了美颜，并通过面部微表情捕捉，来判断您对它宿主的喜好。”
邵元纾：？
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就为了开个美颜？
邵元纾想了想，继续问系统：“这种美颜，跟市面上的美颜算法是一样的吗？”
0816：“效果相似，但原理不同。
“您所处世界的美颜，是对影像图片的再处理；光学特效级别的美颜，是改变真实世界的光学传播介质。”
邵元纾若有所思：“所以，一个只能在线上开美颜，一个线上线下都可以？”
0816：“精准的总结。”
邵元纾眼神微微发亮：“听起来很有意思。我能学吗？”
可能是这个要求有些过于非主流，0816反应了片刻才给出回复：“系统资源库装备了该类功能，您可以自由体验。
“仅作提醒，这不过是最简单的视觉效果欺骗，不建议您沉迷其中。一个合格的救世主预备役，应该尊重真实的物理世界，具备看穿一切虚妄的能力。”
邵元纾道：“很有道理。那么，下次他们再开挂时，我该如何应对？”
0816：“系统的资源库配备‘光场锁定’功能，可以锁定您身周一定范围内的光场，任何光学特效将不起作用。”
邵元纾问：“收费吗？”
0816：“仅作反制所用，系统将承担相应的兑换点消费，但需要您给出相应的授权。”
邵元纾沉吟片刻。
她问道：“我能先看看光学特效的原理吗？”
0816：“系统资料库检索中……
“检索到基础相关理论：《光场概论》、《光学原理应用之三维点位实时介质折射率改变》、《透射的艺术》、《动态光线捕捉》……
“身为系统的绑定者，您有阅览相关基础理论的权限。
“但该理论高于您所处世界的科技水平，自动触发位面科技树红锁，您只能在系统内部的‘学习空间’中学习，并承诺不将理论用于大规模制造以及盈利。”
邵元纾用力握住手，只觉得指尖都有些发麻，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系统几番强调她是所谓的“气运之子”、“救世主预备役”，但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确信自己是真的有了“奇遇”。
邵元纾激动道：“没问题，我保证！我这个人你处久了就知道了，没别的，就是一心向学！”
0816：“‘学习空间’按小时计费，每小时5兑换点。”
邵元纾根本不把这点兑换点当回事，直接问系统：“我要怎么开启？”
0816：“您需要找到一个私密、安静的环境，系统会在此界面提供‘学习空间’的入口，您只需点击即可。”
邵元纾心痒难耐。
她也不去上自习了，拎包回了宿舍。
这个点宿舍已经没人了。邵元纾爬上床，躺好，将床帘放下。
万事俱备。
0816的界面上出现一个灰白色的“学习空间”按钮。
邵元纾一点下去，页面跳出一个新的窗口——学习空间使用须知。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字。
邵元纾一开始还谨慎地翻看那些条款，但无奈的是，它们实在又臭又长。
她的心思已经全被那些光学特效理论给勾走了，片刻也不想等。她于是不客气地往下拉，果然在“使用须知”底部，看见一个“确认知情并同意”。
邵元纾点了同意。
“使用须知”的窗口消失，蓝色的光从手机屏幕的四角涌出，向中心汇聚，凝成一点星芒。
星芒脱离屏幕的限制，飞入邵元纾的眼底。
邵元纾的眼神失了焦，整个人僵在原地。
床帘围成的空间光线昏暗，隐约能看见蓝色的雾气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弥散开来，将躺在床上的人包裹其中。
蓝色的雾气涌动，间或能看见一点细碎的金光，在邵元纾的口鼻处徘徊，随着她的呼吸一张一弛，仿佛活了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