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敬白火热的唇还贴在她白皙的锁骨处,一会儿后,他才终于嗯了声,松开她,转身往书房去了,身上压着的那抹火热消散,周嘉楠才舒适了些,继续低头切水果。
她把水果都准备好,放进冰箱后,简单收拾完厨房,去浴室洗澡,经过阳台时,她看见挂着的登山服,一男一女的款式,就这样挂在他家阳台上。
周嘉楠心里微动,低头走进浴室。
她洗完澡出来后,薄敬白拿着电脑在沙发上坐着,还挂着耳机,正在打工作电话,她走到玄关处,从包里拿出手机,又走回客厅,在另一边的沙发角落坐下。
一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周嘉楠有些犯困,但她不能睡,还得等薄敬白,她抓过一个靠枕抱在怀里,以仰躺的姿势靠在沙发里,点开一部电视剧,很小很小的音量,看起来。
她以为看电视剧能让自己坚持一会儿,却没想到那些画面台词都是催眠的,再加上薄敬白冷而淡的声音起伏,没多久,她就支撑不住,头一歪,呼吸浅浅的睡着了。
等薄敬白处理完工作,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周嘉楠还在沙发上睡着,只是换了个姿势,她低头蜷缩着,手里还握着手机,手机里还播着电视剧,薄敬白走过去,把手机从她手里抽走。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嬉闹的电视剧声音瞬间消失在客厅,此时静悄悄的。
他把周嘉楠打横抱起,走去卧室,她已经洗过澡,穿着睡觉时的衣服,薄敬白直接把她放进被子里面。
薄敬白出来时,反手带上卧室门,夜色浓重,已经凌晨两点了,但他刚工作完,大脑还处于兴奋运转状态,他走到酒柜前,拿了瓶红酒,拿了一个高脚杯。
薄敬白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才举着杯子,在落地窗前的黑皮单人沙发坐下,晃着手里的酒,看着外面的夜色阑珊,又想起前阵子周嘉楠跟他说过的话。
一种探究的、难言的、他找不到答案的感觉,爬上他的胸口乱窜。
薄敬白给莫修远打电话,那头的人刚才健完身,正大汗淋漓的坐在休息垫上喝水。
莫修远把手机开成扩音,放在地上,脖子里挂着条白毛巾,仰头就喝了一瓶水,听薄敬白说完他的困惑,莫修远就止不住的笑了。
他把手机往前扔,接着双手枕在脑后躺下来,呈现一个大字,颇有老师风范的开口了,虽然一开口就是责怪薄敬白。
“你两这段关系不就是一场交易吗?人家又没有说错,你花了钱享受服务就行了,没必要对人家要求太多,人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比你看得清楚,你别扭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薄敬白晃着酒杯的手一顿,开口道,“如果我不喜欢她,我不会帮她,更不会把她留在我身边。”
莫修远说,“废话,你找一个床伴可不是会挑符合你心意的?你看她不顺眼留她做什么?我说的喜欢是爱情,是爱情啊小白。”
薄敬白神色微怔,莫修远叹一口气,“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单身快三十年才突然有了女人,她还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你的领悟力这么低也情有可原。”
薄敬白沉声道,“说重点。”
莫修远说,“我换个问法吧,你考虑过你们的将来吗?你们不是有什么三年之约?等到那天该分开了,你是真的放手?还是想留下她?”
薄敬白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他不喜欢计划太长远的事情,在感情方面也是,这大半年来周嘉楠一直在他身边,他很喜欢也很享受她的存在。
但他没想过将来,等到两年后到分开的那天了,难道他对她的喜欢就会自然泯灭?他会自然放手结束关系?冷淡的和她成为陌生人?
不,好像不是这样的,薄敬白想,自从在医院和她重逢之后,他开出条件把她留在身边,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也越来越在乎她了。
更显而易见的是,他想见她的次数也逐渐增多了,去北欧的那场出差之前,他们大概是一个月见两三次,但自从他出差回来,好像一周就会见两三次,他没工作时,闲下来时,也总会想到她。
把红酒杯放在茶几上,薄敬白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他握着手机没出声,莫修远先笑了一下,说道,“你先把这些问题想清楚再说吧,万一你是真的喜欢上她,怕是有点难……”
薄敬白追问道,“难什么?”
莫修远说,“你从小到大都在钻研学习和工作,不怎么关注人情世故,但显而易见,很现实的问题,你们两个差距有些大,如果你真的动了心思,她的家庭……我姑且用普通形容吧,她家庭普通背景普通,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
“那些狗血的商业联姻不至于落在咱们身上,但就算追求爱情自由,好歹也得是家境不错的女孩子,家境不错的标准是能过你爸妈那一关,我知道你爷爷疼你,他肯定不会反对你的想法,这样的自主爱情还有些希望,但怎么是她……”
莫修远叹了口气,薄敬白轻笑一声,语气里有些讥讽,“我不需要利益婚姻。”
莫修远又叹道,“你还真想结婚啊……”
薄敬白冷寂的挂断电话。
莫修远把嘟嘟嘟响的手机踢到一边,继续在休息垫上躺着,他闭着眼睛想,薄敬白一个快三十岁的大龄禁欲处男,突然用歪门邪道的方式有了女人,又有了真的娶她的想法。
周嘉楠的心思他是清楚的,但如果薄敬白也真是这样想的……
虽然说周嘉楠这女孩确实不错……
但是,这世界真是有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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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原计划是早上八点出发,但都醒得很早,周嘉楠是因为睡眠不好,而薄敬白是心里装了事儿,周嘉楠一早醒来时,就见他已经醒着,靠在床头上,低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卧室的窗帘半拉,隐约能看见外面灰白冷寂的清晨朝雾。
周嘉楠身上干净清爽,昨晚的睡衣都体贴的穿在身上,她终于想起,自己昨晚在沙发上等人,后来等的睡着了,他们什么都没做。
薄敬白还把她抱回来卧室。
周嘉楠撑着床坐起,对上薄敬白那清冷沉静的眼神时,蓦然一怔,好像有什么不对,他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他眼神里仿佛笼罩了一团朦胧薄雾,她看不清楚。
“薄先生。”周嘉楠轻轻开口。
薄敬白没说话,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走进了浴室。
周嘉楠在床上坐着呆了一会儿,也下床了,她拉开卧室门,在外面的洗手间洗漱,她十几分钟就清理完了,走到卧室门口时,隐约听到浴室里的水声。
薄敬白在洗澡,周嘉楠走到厨房,拉开冰箱看了一圈,里面有简单新鲜食材,她拿出西红柿、白菜,还有细面等,开火放锅。
她刚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岛台,摆好筷子,转身拿汤勺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转头一看,薄敬白换了一身家居服,头发湿着,他在岛台边坐下,拿了一碗面吃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是灰白色的,很绵软的布料,衬的他面容白皙斯文,窗外还是灰白微蓝的朝雾,整个房子里只有岛台这边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虚虚的笼罩着他的身影。
一时的场景太美好,周嘉楠目光不觉变得柔和,她坐在薄敬白对面,把一只汤勺放他碗里,拿起筷子,也低头吃起来,只是细嫩爽滑的面条还没入口。
她突然听到薄敬白说,“以后别叫我薄先生。”
周嘉楠抬头看他,眼神不解,接着透露出几分为难,“那我怎么称呼您?”
薄敬白还在低头吃面,嗓音清冷道,“叫我敬白。”
周嘉楠目光微怔,看着他黑色短发的头顶涡旋,她心里有一点甜蜜,但也有些许微涩,面条从她筷子上滑下去,她也恍然未觉。
薄敬白已经吃完,放下筷子,抬头看她一眼,走到客厅,他昨晚睡前已经把阳台处晾晒着的登山服拿下来,放沙发上了。
他拿起那套男士黑色的衣服,直接站在沙发前换上,周嘉楠也很快吃饭,她洗好碗,走到客厅,拿起那套女士的衣服,走进卧室去换了。
两人提着东西出门时,才刚六点半,薄敬白今天难得穿着一件冲锋衣,衬的他面容斯文白皙,完全看不出来三十岁男人的面貌,倒像是个青春男大学生。
周嘉楠不想否认,她的确很喜欢这样的他,这样难得一见的他。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八点多时,两人到了薄敬白提前订好的一家民宿,就在景区的所辖县里,民宿前后门都有院子,后院能停车。
停好车后,薄敬白在后备箱拿东西,周嘉楠先从后门进去,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办理入住了,办好房卡后,前台女人笑着看她一眼,又看向远远走来的薄敬白。
“美女,跟你男朋友来旅游啊?”
周嘉楠握着房卡的手一紧,很轻但又快速的嗯了一声,她转身朝薄敬白小跑过去,但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拿——因为昨晚到他家时,她行李箱的所有东西都换到他箱子里去了,两人简便出行,只带了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