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找到小蝙蝠和那群鸟宝宝吗？”

    仓库里，灯光明亮，小丑穿着紫西装衣领上别着一朵塑料白花，曲着腿坐在箱子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底下瑟瑟发抖的手下说话，一边举起手枪对准人。

    被枪口指着的手下，立马吓得腿一软跪下来，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很抱歉，还请您再给些时间，我保证绝对会把蝙蝠侠他们抓过来。”

    看得出来这位手下是真的很想进步，脑袋压得很低都快和地板齐平，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下，滴在地板落下一点深色，又很快消失不见。

    小丑此时大概心情不错，虽然没有收回枪，咧嘴一笑让手下滚出去。

    听到小丑声音的手下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哈腰口中说着，“保证完成任务。”

    手脚并用后退着就差在背上插对翅膀飞离这个仓库，并且还不忘把脚步声放轻，就怕吸引小丑的注意力。当手碰到仓库大门时，手下刚要放下提起的心，松口气。

    小丑眼珠一转，混浊的绿眼睛如表面布满灰尘的玻璃球，映出手下庆辛的面容。被撕开至耳根还涂抹成鲜红的唇大张，唇瓣上下张合，无声翕动。

    砰

    原来是小丑按下扳机，子弹从枪///膛中飞出，穿过马上要打开大门的手下的胸膛。

    瞪大眼睛，摸到门把手的手掌松开，低头看到胸前弥漫开的红色。手下扭头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发不出声音只有血从唇角中溢出。失去控制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在身下汇成一滩。

    鸦雀无声。

    仓库里的其他人即使看到这一幕，吓得瞳孔地震，也丝毫不敢发出声音，更别提上前处理尸体。生怕自己也被小丑盯上，送去和地上的尸体作伴。

    万众瞩目的小丑，此时却把玩着那把拉开保险的手枪，时不时瞄准周围的人，嘴里发出砰砰的拟声。

    被瞄准的人都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作，小丑虽然看出他们面上的恐惧，心中不以为然反而产生更恶劣的想法。

    就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丑也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准备再点个人出来去给蝙蝠侠找点麻烦时。

    哒哒、哒哒

    连续又规律一听就是鞋跟着地的声音，从仓库深处倏然响起。

    小丑眼睛一眯，面上表情不变，手里却抓紧枪。他慢悠悠的转过头，看似悠然实则眼底划过一丝恶意。

    脚步声很快停下，来人站在离小丑不远处，缓慢的抬头。鎏金色的眼睛和混浊的灰绿眼眸对视。

    身着皮质紧身衣的粉发女人率先移开视线，她往周围扫视一圈，被她盯上的手下们都忍不住寒颤。

    高扬斯卡娅嗤笑一声，脸上却挂着和语气不符的甜腻笑容。她歪着头，看着小丑，半是威胁半是玩笑道，

    “小丑先生现在还在这里，该不会是忘了我们的交易，才没出去吧？那可不行，我家大人可没什么耐心。如果没有看到想要的，小丑先生恐怕会第一个遭殃。”

    高扬斯卡娅慢悠悠的绕着小丑坐着的箱子转了一圈，在瞥见箱底的记号，唇角微翘又立马下落。转了一圈后，站在箱子侧面手指在嘴唇上竖起，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轻颤。

    “就比如变成和游乐园此时随处可见的白色液体一样的形态。”

    抬头盯着小丑，高扬斯卡娅还特意在某个词汇上加重语气。

    小丑脸上笑意更甚，作为玩弄人心的好手他自然听出女人话中的威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小丑这一次确实是看走了眼，惹上了个不好拿捏的主。

    于是，小丑嘴上敷衍道，“怎么会，哥谭市谁不知道，小丑可是最讲信用的。”

    “是吗？”高扬斯卡娅意味不明的反问了一句，表情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

    只是瞥一眼小丑，抛出一个东西。

    小丑眼疾手快的接住，手掌摊开掌心里俨然是一只小巧的玻璃瓶，瓶子不过两个指节大小里面流淌着乳白色的液体。没等小丑猜测这究竟是做什么的。

    高扬斯卡娅笑眯眯的说，“瓶子里面储存的液体能够腐蚀世界上的一切。”

    听完高扬斯卡娅的解释，小丑肉眼可见的失去探索的兴趣。不过是拥有腐蚀的特性，就算范围广又怎么样，又不是没有替代品。

    “哪怕是处在黄太阳下的超人也可以破开防御，甚至是杀死他。”高扬斯卡娅见状，又补充一句。

    这回小丑来了兴致，把玻璃瓶对着灯光，饶有兴趣的观察里面的液体。

    无数个恶毒又卑劣的计划在小丑脑海中涌现，裂开的嘴角张得很大，可以看见里面猩红的牙床、雪白的牙齿。这诡异的一幕，让旁人光是看着就心惊胆战。

    但高扬斯卡娅明显不在这个行列，她无视小丑一看就是发颠的行为。手假装往胸口拉链一伸，实则只是虚掩在胸口并很快收回，高举着手。

    手指间夹着一张纸条，高扬斯卡娅眨了下眼，把纸条往箱子上一丢。

    “这是大人的要求，请仔细阅读。”女人看见小丑展开纸条，笑容灿烂，“相信这些要求，小丑先生你会一定喜欢的。”

    看完纸条上的字迹，小丑也赞同女人的话。他确实很喜欢并且还很满意，满意到现在就想要实施看见那个画面。

    高扬斯卡娅微笑着说，“那么我和我家大人就等着小丑先生的出现。相信即使是蝙蝠侠这次也无法胜利。”

    嘴上这么恭维着，可眼中的不屑和恶意却满到快溢出来。高扬斯卡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知性又温柔。

    “那么希望小丑先生尽快完成交易，我就先行一步了。”

    手按着胸口微微低头，不过片刻，高扬斯卡娅又重新抬起头，艳丽的脸庞上满是玩味的笑。可若是仔细一看，那笑容又是那么的美丽，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恶意。

    在小丑的注视下，女人像被橡皮擦拭过的字迹，不过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小丑扔掉手枪，从箱子上跳下，双手捧脸大笑。

    就在仓库里的其他人以为小丑又要发疯时，他忽然止住笑声，冷静的下达命令。

    “你们都跟我走，让我们去找小蝙蝠一起玩场愉快的游戏。”

    虽然没有笑声，但小丑涂得煞白的脸庞那张显眼的红唇却裂开的格外宽，简直要以嘴唇为中心把脸割成两半。

    在明亮的灯光下，小丑的脸显得越发可怖。

    —

    很安静。

    这是伊莎贝拉走在游乐园的道路上，唯一的想法。

    因为不久前从天而降的白光，这座游乐园的建筑几乎被完全摧毁仅剩下废墟。幸存的还未失去意识的人类静默地，拖着自己残破的身躯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废墟之上。

    在这些的情况下，人类的精神被迫敏感到哪怕只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恐惧的藏起来，更别提成群结队的游荡。虽然在哥谭这座特殊的城市人们往往只要再过上一个或两个小时，他们就会有意或无意的遗忘掉这份恐惧。

    但还不是现在，在那铺天盖地的白光落下还不到半个小时的现在。

    可伊莎贝拉就这样毫无遮掩，光明正大的走在废墟上。即使脚下是破碎的砖瓦、砂石甚至是人类的碎片，但女孩熟视无睹。纯白的靴子踩在肮脏的地面，没有沾染脏污，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伊莎贝拉慢悠悠的行走，与幸存者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她，更别提因此避开她。

    有着鲜红长发的女孩在皎洁的月光下，独自行走在废墟之上。

    柔软洁白的纱裙时不时会勾住地面裸露的钢筋，但她的步伐却从未停下，纱裙的一部分就在拉扯下留下。几番下来，纱裙的长度不断减断，直到从及踝长裙变成长短不一的短裙，在裙摆最短处隐隐露出一点点红色，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伊莎贝拉举起手，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原本应该空白的手背，突然浮现一个模糊的红色印记。

    在伊莎贝拉的注视下，图案逐渐清晰，可以看出是在火焰中燃烧的锁链。

    看了两秒，放下手。伊莎贝拉漫无目的行走，垂在身侧的手在手背上的印记也逐渐变淡直至消失。

    无人能够窥见这一幕。

    突然伊莎贝拉脚步一顿，她抬头看向一处，像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深蓝的眼睛流露出讶异的神色，眉眼带笑，转身换了个方向继续走，脚步也变得轻快像是踩在绵花上。

    如果有人看到她走的方向，就会惊讶的发现女孩明知道游乐园被封闭还故意往大门走去。

    —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超人双手叉腰，表情严肃低头盯着面前的黑发男孩。

    在超人严肃的目光下，黑发男孩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揪紧披风，乔纳森不假思索道。

    “当然知道！我的朋友们都被困在里面，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乔纳森说着，还情绪激动的脚离地一瞬，差点直直往上飞。

    好在紧盯着男孩的超人眼疾手快，立马把手搭在肩上使劲一按，把青春期能力时不时就躁动的混血氪星人压住。

    “Please.”

    被强行按着自站在地板上的乔纳森，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控，他眨巴着蓝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超人。

    超人假装不为所动，过了一会。

    “好吧。我同意这个理由，但是”超人对上乔纳森期待又恳求的眼神，拉长声音，“你必须跟紧我，不许乱跑，不许随便出手。你能做到吗？”

    乔纳森惊喜的拼命点头，刚刚超人沉默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没戏了。在这个对比下，超人现在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那现在跟紧我。”超人拍了拍乔纳森的肩，揉着男孩往火星猎人的方向走去。

    “超人。”正在维护哥谭道路秩序的火星猎人，看见超人朝自己走，打了声招呼。

    超人微笑着点头，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点心虚。

    火星猎人直觉不对，但又认为没必要去听同僚的心声。毕竟已经被蝙蝠侠再三强调，没有特殊情况、没有经过允许不可以去听别人的心声。

    前段时间战损战标还预支工资的火星猎人，如果不想睡大街并且007，还是决定最近要低调点。

    只可惜过一会，成为保姆备受折磨的火星猎人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听超人的心声，提前事遁。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着远处快速生长的植物，和被氪石放倒被藤蔓捆起来的乔纳森，火星猎人崩溃的抹了把脸。

    内心呐喊，如果我有罪，请惩罚我，而不是让孩子来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