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怎么不在】
【可能休息去了】
【一期的衣服怎么破了哈哈哈哈】
【不小心划到,这么不小心的吗】
【髭切是在憋笑吧髭切】
【邪恶流心奶黄包】
【反正什么也没找到那就明天再查吧】
【偷懒发言】
【这个节点又不难,没必要绷得那么紧】
没有付丧神来找她,越葵不断擦拭着那振黑刀,试图缓解自己的头痛。
她早先便发现这振刀有汲取负面情绪的能力。每当她情绪转恶时,倘若握着刀,刀上的黑雾便更活跃一些,而过激的情绪也会缓缓平复,只是无法确定它的副作用。
黑雾像水母的触须一样舔舐着越葵的手指,她转头看向已完全暗下来的天空,房内未点烛火弹幕的浅色光晕此时有些刺激眼睛。
【温馨一家人!】
【哈哈哈哈药研还跑到楼下借针线】
【好贤惠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就是军医的技能吗】
【我衣服也破了给我缝缝】
旁边一期一振的房间里,髭切与石切丸也都离开了。药研找旅店的老板借了针线,正在为兄长缝补衣服。
这是刀剑留下的痕迹。
他低头不语,听着五虎退与一期哥聊天,说着路上见闻,语气中流露出好奇和怀念。
“这里和室町幕府时期差不多呢,连语言也一样。但却是一座完全不一样的城市!”
“也许是没有特殊力量的缘故,C级世界和本源世界是最相似的。退想买些什么带回去吗?”
“不、现在,现在没有什么想要的,什么时候可以出阵去本源世界呢……”
【退退想到从前了】
【确实很像,有点物是人非的意思了】
【如果和审神者提议想去本源世界出阵,他会允许吗】
【渣审哎,我认为不会】
弹幕提供了一个新名词——“本源世界”,是指付丧神们原本诞生的世界吧。越葵很容易就想明白,那应该也是时之政府最初的世界。
【小老虎太可爱了,啵啵啵啵】
【爬到一期殿的外套上啦】
【轻轻抱开,好温柔的药研尼】
一号付丧神,药研心中锁定了她。会和一期哥动手的只有她一个,衣服也不是被划开的,而是因为贯穿伤留下的破口。
但一期哥身上没有血,也没有伤痕。
一期一振时不时瞧一眼背对着他、跪坐着缝补衣服的弟弟。五虎退是心思敏感的刃,也侧过身看了一眼药研,这一看就发现一只小老虎正绕着他打转,时不时用脑袋拱拱地上的衣服,偶尔在药研腰上或腿上蹭。
“对不起药研哥!”五虎退慌忙跑去,将那只小老虎抱走,一期一振干脆也挪到了药研旁边坐着。
烛火昏暗,掩去了太刀眼中担忧与愤恨的神色。一期一振握着茶杯,因发力而绷紧的指节透过手套凸起。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药研的眼睛,尽量放松声音,问:“今天的出行怎么样?”
药研给衣服翻了个面,手上动作不停。“和退说的一样,没有收获。我怀疑溯行军是在城外的军队里。”
他知晓兄长的担心。自从一号的事被他和乱发现后,一期哥的不安与保护欲就越来越明显,愈加不许他们往一号面前凑。粟田口日常对话中难免提到那位新来的人造付丧神,一期哥总会迅速将话题扯开。
放下针线,药研藤四郎对一期一振笑了笑,“城中气氛紧张,但大家都没遇到什么问题。”
一期一振像是安心了,他起身去倒茶,拿起茶壶时,又忍不住侧头看向药研。五虎退正抱着一只老虎贴在他身边,另外四只老虎也乖乖围成一团,在地面投映出依偎的影子。
明知一期一振心中煎熬,第二天组队时,越葵却越过他,找上了髭切。
“哦呀。”平安老刀故作惊讶,“新人丸竟然想和我一组吗?那新人丸可要加油咯。”
越葵对忍不住握紧刀柄的军装付丧神露出一个笑,“一期殿这是在担心我和髭切殿吗?没有必要哦。”
“是的,完全没有必要呢。”髭切走到越葵旁边,故意附和着。他与一期一振对视,眼底一片冷静。
越葵需要弹幕聚焦到她身上。
药研与五虎退不能选,石切丸不熟悉,一期一振不稳定,只有髭切。
她和这振刀走远,看着弹幕果然在讨论两人的去向,便在原地停了下来。“髭切殿,还记得本丸的编号吗?”
猫眼青年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眸中闪过一丝极不明显的诧异,随即被虚浮的笑意覆盖。“诶多,完全想不起来呢。”
【一号怎么突然问起本丸编号来了】
【想往外传消息?】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一号要做什么】
【哥哥切是真想不起来还是真想不起来】
【你是想说被审神者施法了还是单纯忘了吧】
昨天对髭切施加灵力时,越葵没有深入检查,她只放了一个附着体表的术法。
“想不起来就很难办啊……”越葵似乎很真情实感地忧虑,“我也不记得审神者有没有告诉过我本丸编号了,要是走丢了怎么办?”
【走丢了,怎么办?】
【认真的吗,一号还需要考虑走丢的问题?】
【付丧神走丢,私密马赛,越来越怀疑一号的原材料有平安老刀了】
髭切的视线定格在一号付丧神脸上。阳光底下,她唯一的瑕疵便是苍白皮肤上透出的丝缕血管,眼睛黑得看不见神情,唇色是凝固的红,配上因站立不动显得僵死的肢体,像一盏腐锈的美人灯。
轻飘飘的声音烟似地向他吹来。
“要是走丢了,走到神代家,恐怕再也出不来。”
【???好像错过亿集,一号怎么知道的神代家?】
【她认得八云纹?】
【八云纹也没说一定属于神代家啊,就是和神代雅人有关】
【神代雅人不就是少主吗,也是他提拔的渣审啊】
【少主都这么烂,整个家族风气不好说】
真实的笑意弥漫,无视髭切一直若有若无的防备与他忽然收缩的瞳孔,越葵上前一步,发出细微的叹息。
“审神者与神代家过从甚密,我很惶恐。”
“啊,听起来真是可怕呢。”搭在本体上的手微微扣紧,髭切垂下目光,看着一号付丧神扬起的眼睫。她的笑容幅度大了点,不如昨天那样强势,但他清楚,她今天胸有成竹。
【她怎么连审神者和神代的关系都知道】
【所以一号真的是逃出来而不是杀出来的吗】
【呱,再也不会信一号在她的本丸是被保护的角色了!】
【我猜她诞生的本丸也和神代家有关】
越葵与髭切脚下环着一圈潜伏在地面里的灵力,用以迷惑周围的人,制造忽略效果。所以这里格外僻静,连虫鸣鸟叫都无,偶尔有形容枯瘦的流民走过,也眼神呆滞,目不斜视。
虽然是一种浅显的幻术,但蒙蔽普通人应该足够。
然而她感受到一道阴寒的注视,蚀骨钢钉般如影随形。越葵眼睛左移,望见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和皮肤中央、镶嵌在层叠金色云纹里一只唯有眼白的椭圆眼睛。
那只眼睛像白子一样,泛着柔软的肉质。眼睛主人的其他部位全部笼罩在黑色衣衫中,见越葵看过来,那东西转身便跑!
【是神代的实验品!】
【这是人还是别的东西?长得,一言难尽】
【神代的东西怎么跑到这来了,一路追着一号过来的?】
【也可能负责盯梢或者抓走其他付丧神】
越葵眼神一厉,拨开髭切后反手扯了他一下,极速往实验品逃跑的方向追去。“有情况,髭切殿,快跟上。”
斩鬼刀反应同样极快,几乎是在越葵眼睛移动的同时,他也回过了头,将那副诡异脸孔尽收眼底。
来不及去思考一号暴露出的神代家与审神者的问题,髭切紧跟在她身后,两人身形腾跃,几个呼吸间便与黑衣怪物越来越近。
那东西步伐漂浮,虽透着仓皇,却飘忽不好锁定。
身上没有别的可供投掷的武器,眼见周围越来越荒芜,越葵猛然加快速度,大踏几步,一个起跳提刀斩去。
髭切正要侧面攻击时,破空声“嗖”一下传来,他侧过脸,阴燃绿火的苦无已到眼前。
“铛”,兵戈相撞,髭切反应极快,刹那间便挑开直冲面门的尖刃。上粗下细的骨蛇叼住苦无,在空中翻滚时就已被髭切当中斩杀。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几只身上晃动着绿色火焰的巨型蜘蛛从破旧的房屋中爬了出来,四对节肢尖锐无比,钳状的口器翕动,从里滴落银色的毒线。它下腹生有一个黑发人头,口衔一柄冒着翠火的胁差。
髭切举起刀,却听到前面传来轰隆巨响。
越葵在地上滚了几圈,卸去力量后马上爬起。她刚刚几乎只是刀尖擦过那东西的后背,才有一丝血线映入眼帘,旁边便钻出一只长有骨尾的太刀,疾砍而来。
她只好侧刀抵挡,但姿势不便发力,被震退几步,还欲追击时,眼前却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抬头,是一振有紫电穿巡的太刀。
持刀的怪物面上狞笑,肩甲与腿甲上骨刺凸起,凝结着陈旧的污迹。电芒如针,越葵看见自己的双臂上已有紫光闪烁,便就地一蹬,翻身滚过。
太刀势大力沉,劈在地上地面都龟裂一块,沙尘四起。
越葵与髭切对视一眼,双方迅速靠近。
【时间溯行军!】
【好多啊密密麻麻的】
【实验品跑了,难道神代家和溯行军还有勾结?】
【当务之急是怎么活下去吧,溯行军太多了】
【遭了,一期和石切丸他们都在城外】
【他们怎么也碰到了时间溯行军?】
在最初的黑暗里,她已经习惯无视弹幕进行攻击,可现在弹幕给的消息还是令她忍不住多想。
橿原城,一个C级世界的城市,守城战也是普通节点,为何会引来这么多敌人?
后背接触到起伏的肌肉,越葵瞬间明白了髭切的意思,故意后撤半步,与他矮身换位,斩鬼的刃穿过敌太刀的胸膛,黑色的刀将蜘蛛胁差腰斩。
望见肢体仍在抽搐的怪物,越葵遍体生寒。
她虽没有杀过胁差,可杀过溯行军的太刀,他们表面上是人形,内里只是一团混合的、没有内脏的血肉。
但是这已被一分为二的蜘蛛里,有属于人类的内脏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