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这叫什么事?怪不得基本感觉不到魏嫂的存在,原来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如果这间屋子被邪祟缠上,就会发生类似于时空畸变的现象,每晚定点会重演死者死亡的场景。

    也就说,魏嫂死之前,屋内发生了什么。

    屋内欢叫的声音还没停。

    沈昭听的耳朵疼,开想开口,屋内动作停了,隐约传来两个人交谈声,声音太小,只依稀可以听出两人越来越激烈。最后啪的一声,一个男人夺门而出。

    他手里还拿着皮带,气冲冲的走出来。

    下一秒,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跌撞的跑出来,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沈昭眯着眼睛,那是——魏嫂?!

    五年前的魏嫂远没有现在憔悴衰老,即使在黑暗中看不仔细但看五官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魏嫂体力不支,追几步就摔倒在地,抱着男人的大腿,哭求道:“睡都睡了,说好告诉我谁害死我儿子的”

    男人踹了一脚,骂道:“我他妈都说了,你儿子是自己到河边玩不小心掉进去的,没人害他”

    “不可能!”魏嫂反应激烈,“我儿子不可能去河边玩,肯定是有人害他。你不是村长吗?村子不是归你管吗?求求你帮帮我”

    村长被她一句句惹得头大,随手抄了一个花瓶扔过去。魏嫂没有防备登时被砸晕过去。

    村长也没料到一个花瓶人就能晕过去,哆哆嗦嗦的上前探了探鼻息,看人还活着立马跑了。

    故事还没完。

    约莫几十分钟,砸晕的魏嫂悠悠转醒。她坐起,回忆着刚刚村长说的话。伤口流出的血好像在变冷,她绝望的笑着,回屋拿出一根绳子。

    意识到魏嫂打算做什么的沈昭打算上前却被谢辽拉住。

    “你阻止不了什么”他淡淡地说。

    沈昭莫名有些气愤。她的确做不了什么,但是自己当作没事人一般看着魏嫂走向必死的结局她也做不到。扭头看着谢辽神色淡淡的目睹这一切,她实在怀疑那年山鬼救回谢辽的命是不是把他感情线拔了。

    魏嫂把绳子悬在房梁上,说:“儿子,妈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一个力量微薄的母亲,选择了一种最决绝的方法,将真相公之于众。

    伴随着窗外一声鸡鸣,第一缕晨光斜斜穿入窗户。照射在了魏嫂冰冷的身体上。

    只见仅有的几个前来吊唁的人,结伴而来,有说有笑。进门看见房梁上吊死的人瞬间瘫软在地上,喊道:“死人了!”

    之后的场景很乱,不断的有人进入又有人出去。

    关于魏嫂的自杀,所有人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魏嫂想孩子,接受不了事实。随儿子去了。

    没人在意所谓的真相。

    没人在意一个自杀的寡妇,连她身上青紫的痕迹都被当成一种笑谈。很长一段时间,魏嫂活在中年女人的饭桌上,细数着她的下贱。

    目睹全程,沈昭只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她扶着桌子,看着桌椅上还存在的白幡说:“应该自那天后,每每外人来就会重演那天的事,久而久之就没人敢进来收拾东西了吧”

    否则一间好好的屋子,主人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没人占。还存在魏嫂死时的装扮呢?

    “嗯”谢辽沉重的嗯了一声。

    沈昭抬头看向他,他沐浴阳光下,整个人白的通透,比这缕阳光还不真实。她看向他垂在身侧修长的手掌,想着刚刚它握着自己不许上前的样子,沈昭垂下眼眸,说:“你知道魏嫂是自杀的吗?”

    谢辽抬起头,说;“知道”

    “那……”

    “只是,我不知道自杀前发生的事”

    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查到呢?

    沈昭说:“你知道是谁害的魏嫂的儿子吗?”

    谢辽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昭,说:“你怎么这么肯定魏嫂儿子是他杀?”

    沈昭勾唇一笑,解释;“因为我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

    谢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思量着这句话。

    门吱呀一声打开,庄周和析易分别从屋子里走出来。

    析易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又揉了一遍,“阿姐,你在干什么?”

    庄周在一旁问:“先生,我们之后有什么安排?”

    谢辽看两人像是问爸妈周末去哪玩的孩子,偏头一笑,冲着沈昭说:“接下来干什么?”

    沈昭想了想,说:“去村长家”

    村长家住在马路边上,进出城很方便。

    许是看他们一行人长得正经,又是京北来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兴冲冲的就往家请

    他的房子装修远比魏嫂家阔绰,瓷砖地板。白色的烤漆门,衬得这个家干净又明亮。

    这也是沈昭近距离的见到这个混账的男人。许是因为魏嫂还在体内,跟着村长带领走进去的时候她蓦地一痛。

    谢辽扶住她的肩膀小声问:“怎么了?”

    两人挨得很近,乍一看像是沈昭靠在谢辽身上。

    沈昭揉了揉心口处,说:“痛”

    这些天经历的事让沈昭卸下来对谢辽的防备,加上昨晚的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也让沈昭对谢辽多了一些信任。

    村长走出来,说;“听说几位京北来的,快请进”

    谢辽抬眼看迎面走来的村长明白了怎么回事,往前站了几步,挡在沈昭前面说:“不好意思,车程太遥远我太太有些不舒服”

    话落身后的两人

    庄周:?

    析易:!

    那他们走?!

    谢辽自然不知道这句话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只想能在村长这个人精面前混过去。

    村长立马反应过来,“我们这的路就是这样,前些年一直说修,钱一直没到位也就一直没修,老伴,快倒茶”

    谢辽接过茶,自然不信村长在这里放屁。自己都住上小洋房了,车都是宝马。摆出来的照片来看儿子都是研究生了,不仅不能挣钱还要家里倒贴。这一系列下来一个村长哪来这么多钱?

    “我家之前有个保姆,干的好端端突然不干了。今年我结婚,我太太一进家门就开始难受,找人看说是什么该走的人没走干净,让我们‘请出去’所以我们专门来一趟。找人一打听,没想到魏嫂还真出事了”

    话落,村长上一秒还在笑嘻嘻的脸立马僵了。

    谢辽也不怕被人说封建迷信,当着一个村长就说:“看风水的道士说,要我们破财免灾,所以想着在这卖处房子,给魏嫂个去处也算积德了”

    这出手阔绰的行为让人听了不禁咋舌,房子跟买鸡蛋一样随意。

    “对了,您知道魏嫂出什么事走的吗?我们钱也要花的清楚啊”

    登

    村长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村长脸色煞白,手抖得像筛子,结巴的解释,“你们年轻人还信这个?”

    谢辽说:“没办法,万一真是厉鬼,缠的我家不得安生怎么办?”

    村长猛地抬头,惊恐的看着谢辽。手哆嗦不止。为了掩饰心虚,他匆匆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杯暖茶下肚,心里总算安慰了点。

    “为了我夫人,怎么做都值”说着,谢辽推过去一张卡,“您放心,没有白问的消息”

    说着点了点卡片。

    那两下像是敲在了村长的心口上,他顿时喜笑颜开,语气却有些严肃,“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收回去”

    拿起卡就往谢辽兜里塞。

    谢辽拉住村长的胳膊,小声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还只是一小部分,事情解决了还有呢”

    村长目的达到,嘴上说着盛情难却,不得不收,实则装兜里的速度比谁都快。

    “说起魏如意啊,挺不容易的一个女人”

    陡然听到魏嫂全名,谢辽还有些晃神。

    村长说:“二十几岁丈夫就死了,一个人带着孩子,为了生计外出打工。孩子就扔给了邻居。你说半大小子扔给邻居那行,半夜去河里玩,淹死了”

    沈昭坐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体内传来异样。

    谢辽察觉到沈昭的不对劲,伸手握在沈昭的手腕上,还安抚的捏了捏。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半夜去河里干什么?”

    “谁知道呢,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淘”

    谢辽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那魏嫂呢?儿子死了,日子就不过了?”

    村长有些叹息,这一辈人孩子就是命,就是下半辈子的指望。没了希望就什么都没了。不过这些他都没说,只说;“人不就是靠盼头活着吗,没了盼头还活什么?”

    他的遗憾、惋惜,装的逼真,若不是昨晚他们目睹了事情真相,会真以为他说的句句属实,魏嫂只是希望破灭,自杀死的。

    可是,真相远不是那么简单。

    体内那一股力量越来越强烈,沈昭下意识的扶上谢辽的手臂,强忍着不适说:“带我出去”

    谢辽马上握住沈昭不受控制的手腕,解释说:“我太太身体不适,今天就先到这吧,麻烦村长了”

    村长干笑两声,说了再见,内心希望千万别回来。

    出了村长家,沈昭立马挣脱开谢辽的手就要回去,却被谢辽叫住,“你干嘛去?”

    “他说的不是真的”

    “我知道不是真的”

    “我……”

    谢辽看她倔强的背影,懂了她的气愤,叹口气,上前放低音量,“魏嫂,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我们要一步步来”

    “沈昭”深深吸口气,红了的眼眶看着眼前“崇德尚礼”的四字门匾笑出了声,狗屁的崇德,狗屁的尚礼,私下接受贿赂,明知真相不查,看着一个又一个枉死的人心中一点愧疚都没有,

    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风风光光的活着凭什么!

    “不对”始终一字未发的庄周动了动鼻子说:“这里有香灰味”

    “显着你了是吧”析易最受不了这边人正经讨论事情,他说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的人。

    “不是,你闻,这和我们昨晚闻到的味道一样”

    析易不信邪的动了动鼻子,竟然真的一样。一样潮湿发霉的味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

    “村长去过魏嫂家”庄周说。

    呵,笑话。堂堂一村之长,去那不正常。

    “那个胡同偏,住的人家几乎都搬出来了,只有魏嫂家在哪,你说,好端端的,村长去魏嫂家干什么?”

    “遛弯?”析易挠了挠头,紧接着发现不准确,他吃饱了吗往村里面遛弯。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沈昭”出现了变化。她先是腿一软,半跪在地上,紧接着嘴角溢出鲜血,含糊到:“带我见我儿子”

    谢辽离得近,沈昭直直的倒进了谢辽怀里。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明明名正言顺,怎么那么见不得人呢。

    谢辽擦掉沈昭嘴角溢出的血迹,说:“去墓地”

    农村人的墓地没有那么讲究,就是一个坟头,有钱的加上一块石碑,没钱的坟前便什么都没有。只一块光秃秃的坟头。

    四人来到这儿,庄周看着荒寥的墓地,突然说:“这里的味道就是魏嫂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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