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如果要问彼得·帕克,什么是谈恋爱的滋味,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

    爱情就像是巧克力,可乐,还有坚果曲奇。

    明明还是那个人,但带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桃乐丝,只要一想到她,彼得就会控制不住的露出微笑。

    牵手,拥抱,还有——

    亲吻。

    是的,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亲吻这样亲密的事情,还有这么多事情等待两个人一起探索,两个人贴的这样近,当两片嘴唇紧密相连的时候,就连指尖都会变得发麻。

    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经验。

    那是在学校里,一个没人的角落。

    最开始他们只是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聊一会,但很快,他们就陷入了莫名的沉默,只是看着对方微笑。

    在这样的氛围里,彼得和桃乐丝越贴越近。

    他们注视着彼此的双眼,就像有一根线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彼得的手放在了桃乐丝微微发热的脸颊上。

    “可以吗?”

    他轻轻发问。

    “什么?”

    桃乐丝没有听清楚。

    她看向彼得,接着他就覆了上来。

    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带着试探和柔和。

    可很快,轻缓的吻渐渐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带着些急切,慌不择路,粗糙,还有甜蜜。

    远方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他们,彼得快速的看了一眼周围,他把桃乐丝包裹在怀里,听见桃乐丝发出闷闷的笑声。

    路过的人很快走远了,他重新看向桃乐丝。

    “再来一次?”

    他小声发问,着迷的看着她,不愿意错过桃乐丝任何一个表情。

    桃乐丝挑了挑一边的眉毛。

    彼得的眼睛在暗处显得没那么明亮,蓝的有些发暗,就像是两颗宝石。

    他看着她在笑,眼神在她的眼睛和嘴唇之间游离,带着不可自拔的神情,看着他这样沉迷自己的一举一动,桃乐丝满足的想要叹息。

    她微笑着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当做回应。

    “再来一次?”

    这次彼得的声音更轻了,他搂着她的腰,把头放在她的脖颈旁轻轻蹭着,克制着自己的力气不至于弄疼她。

    “嗯?再来一次?”

    他带着笑意反复发问,在拥抱里不断纠缠,温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窝,彼得一定要桃乐丝正面回答才肯罢休。

    “再不开始我们就该回教室了。”

    桃乐丝捏着他的耳朵坏心眼的开口,话音刚落,彼得猛的抬头吻上她,像是进攻的猎犬,他精准的找到桃乐丝薄弱的地方。

    他一只手用力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紧握着刚刚捏他耳朵的手,他从最开始睁着眼观察着桃乐丝的表情,直到后面再也无法控制的沉沦下去。

    桃乐丝试着挣脱他的桎梏,但却只能在他狂风暴雨般的缠绵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这场温柔却强势的战争里,她没有逃脱的余地。

    从那天之后彼得就像发现“恋爱”真谛,在桃乐丝的眼里,他变得前所未有的粘人。

    他们在一个教室里,无论什么时候回头,她都能发现彼得对她的注视,中午在食堂吃饭,彼得总会看着她,直到被旁人打断才会如梦初醒的掩饰着什么,放学回家也不再和之前一样。

    他会牵着桃乐丝的手,频繁的找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巷子和她接吻。

    乐此不疲。

    回去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候他会在桃乐丝家楼下站很久。

    “你们在恋爱?”

    哈利在某个午餐时间里终于受不了了。

    “是的。”

    彼得没有看哈利,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去拿果汁的桃乐丝。

    “上帝。”

    哈利像被噎到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桃乐丝很快回来,她坐在彼得旁边。

    “哦,我是不是忘了拿咖啡?”

    她晃了晃脑袋准备再次起身。

    “我去帮你拿。”

    彼得摁住她的手。

    “哦彼得。”

    桃乐丝惊喜的看着他。

    “多谢你,不过我还是喜欢让我的王子在这里等待我胜利归来。”

    她有些浮夸的向他行礼。

    哈利看着桃乐丝离开的背影有些吃惊,他的表情写满了困惑,这让他不得不朝着彼得发问。

    “她一直都这样?”

    “什么?”

    彼得反问。

    “就,行礼?”

    彼得快速的扫了他一眼。

    “不,当然不。”

    但他很快又注视着桃乐丝笑着接了一句。

    “很可爱,不是吗?”

    哈利看着彼得专注的神情,以及桃乐丝走近后他迫不及待起身帮忙拿过咖啡的举动,就像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他维持着那样震撼的样子起码有两秒钟。

    “他怎么了?”

    桃乐丝看着哈利的样子向彼得发问。

    “谁知道呢?”

    彼得耸了耸肩。

    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哈利如鲠在喉,彼得走后他挖了一勺豌豆放进嘴里咀嚼着,在这期间他开始思索自己是否也需要找一个女友,否则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抵抗彼得夸张的行为。

    彼得的反常当然引起了本叔和梅姨的注意。

    恋爱中的人总是藏不住满面春色。

    “你和桃乐丝在一起了?”

    本叔在晚餐时提前了这件事。

    “嗯...当然。我是说,除了桃乐丝还能有谁呢?”

    他腼腆的笑了起来。

    “噢上帝,这是真的?我还以为你们会到大学才会说开。”

    梅姨舀汤的动作放缓了。

    “是的。那天,总之我们在一起了。”

    “你先告白的吗?”

    本叔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趣的发问。

    “不,不是。是桃乐丝——她问我要不要和她试试看。我是说,为什么不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们彼此更了解对方。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哦!”

    本叔和梅姨笑的非常高兴,梅姨甚至发出了惊呼,她笑着和本叔握了握手。

    “恭喜你,彼得。找到彼此相爱的人很不容易。我和你叔叔在一起的时候只比你现在大一点儿,看看我们,我们已经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真希望你能像我们一样,和桃乐丝一起幸福的走下去。”

    “我还以为,你们会觉得我们现在有些太小,或者,或者觉得不应该...”

    梅姨和本叔的反应有些出乎彼得的意料,他有些无措的放下了勺子。

    “哈哈哈哈哈。”

    本叔笑着摇了摇头。

    “彼得,你知道吗,在你第一次和桃乐丝出去玩的那个暑假里,我就向你的阿姨发誓,你绝对喜欢上了她,这点我们都能看出来。”

    “是的,他还和我打了赌,赌约是一个月的晚饭。”

    梅姨笑着接上一句,她拍了拍他们相握的那只手笑吟吟的注视着本叔。

    “这个月的晚餐都由你说了算了。”

    本叔笑着和梅姨蹭了蹭额头。

    “都按照你的喜好来吧,亲爱的。只要别再出现胡萝卜就行。”

    彼得看着他们,他的思绪已经溜到了隔壁,他不由畅想,倘若他和桃乐丝结婚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倘若他们结婚....

    他幸福的露出一个笑脸。

    但对他们这段关系反应最为激烈的人是老纳什。

    “那么,你和隔壁的那个小鬼在一起了吗?”

    他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是的。”

    桃乐丝点点头。

    “我不同意你们两个人交往。”

    尽管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但桃乐丝还是从他捏着报纸泛白的指节发现他的愤怒。

    “彼得人很不错,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早在你和他成为朋友那天起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他的父母两个人都是特工,谁能说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有谁能说清楚——这个小子是不是一个爱招惹麻烦的东西。”

    他紧盯着不说话的桃乐丝放缓了语气。

    “你不应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人。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恋情和丈夫。他提供不了给你。物质或者爱护,他很难匹配上你。”

    老纳什走到桃乐丝面前,坐在茶几上看着他的女儿。

    是的,这些年里他很少和桃乐丝沟通。

    凭心而论,桃乐丝小时候并不乖巧。

    在她母亲离开之前她总是哭,饿了,或者别的原因。

    但他和桃乐丝的母亲都不愿意过多的插手这个孩子的生活。

    在那样争吵的环境下...即使桃乐丝哭到嗓子都沙哑,他们也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照看这个女儿。

    在某一次争吵中,艾娃愤怒的冲他大吼,她说自己希望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现在就死去,能让她从这段失败的感情中解脱。

    不得不承认,当时他有一瞬间认可这个观点,如果这个孩子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如果她死了——就好了。

    但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丢开了,至少当时他是这样认为的。

    在桃乐丝三岁的那一年,艾娃消失了。

    她什么都没带走,只留下一个桃乐丝。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很晚,看着在床上睡着的桃乐丝,老纳什伸出手,颤抖的捂住她的鼻子和嘴。

    但在下一秒,桃乐丝不适的动了动,如梦初醒,他触电般松开手,满头大汗里,他逃出了那间黑暗的屋子。

    从那以后老纳什就让自己更忙了,他无法让自己再像第一次迈入这所房子时一样——那样欣喜,现在只余恐慌。

    他无法面对桃乐丝,更无法欺骗自己还是一个好父亲。

    每一天,他只要回家就会想起那一晚。

    桃乐丝越来越大了,她一次又一次砸碎自己房间的玻璃,但他每一次都置若罔闻,他忽视着桃乐丝的同时也忽视着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只要看见桃乐丝,他就无法从那个夜晚出逃。

    这种情况下很快他就升职了,可这个公司已经无法满足他,因此他决定自己单干。这些年里他的生意越做越好,桃乐丝也上了高中,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桃乐丝应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但这个未来里,绝对不包括隔壁的那个帕克。

    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寄宿在叔叔的家里,他的个子还没有桃乐丝高!

    特工的儿子,哼。

    他看着眼前的桃乐丝,隐晦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是般配?”

    桃乐丝的目光终于聚焦在老纳什的脸上,她看上去既天真又无辜,水润的眼睛里,是真切的好奇。

    老纳什正打算开口,桃乐丝的声音就幽幽的响起。

    “就像你和妈妈一样吗?这算般配吗?”

    她看着老纳什僵硬的表情露出一个笑脸,但她的声音却带着说不出来的阴冷。

    “或许在这方面你已经失败了,所以我没办法征求你的意见。”

    “桃乐丝!”

    老纳什站了起来。

    “我是在通知你!”

    桃乐丝坐在那,她的表情纹丝不动,只是微笑着静静的注视居高临下,朝她咆哮的老纳什。

    “多谢你,爸爸。但我恐怕没办法如你的愿。你没办法控制我和谁在一起,我也并不打算听你的安排去找一个公子哥。”

    说着她站了起来转身向楼梯走去。

    “桃乐丝!他能给你什么?!一个富人的儿子才应该是你的归宿!”

    “为了什么?是你真心的为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的生意?还是别的?”

    她没有回头。只是话里带着嘲弄。

    “爸爸。”

    在老纳什的怒火里,她微微侧过头,露出黑暗中的半张脸。

    桃乐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毛骨悚然,像箭一样锋利射出去,精准的扎在老纳什的咽喉。

    “妈妈离开的那个晚上,你走进我房间的时候,真应该打开灯。”

    她一字一顿。

    “这样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睡着。”

    一阵冷汗爬上来,老纳什吞了吞口水,站在那动弹不得。

    他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怪物...

    “开玩笑的。”

    她猛的转过身,在老纳什惊惧的视线里笑的很高兴。

    “晚安爸爸,我要一只手枪防身。需要大口径,后坐力小,但是杀伤力大的类型。我想你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对吗?你瞧,毕竟我在和特工的儿子交往。总该有些防身的东西。”

    她笑着向老纳什挥挥手。

    “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在上学前,桃乐丝看见一把放在餐桌上的手枪。

    她上楼把它收了起来,看着这件艺术品,她笑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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