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夜里,郎中拉着姜逢春去原院里扎根,离开时朱家少爷不舍的眼神,差点让姜逢春生了几分愧疚,仿佛是抢走了他的救命稻草。

    姜逢春化成了半人半树的模样,郎中用灵力仔仔细细在姜逢春体内游走,不论是多少圈,依旧找不出不生根的原因。

    郎中挠着头一脸愁容,倒是姜逢春淡定道:“可能是时机未到。”

    郎中不服,二人你来我往忙碌到天明。

    姜逢春一进屋被躺在床上的朱少爷吓了一跳,只是一夜他的肚皮密密麻麻全是小指宽的裂痕,每道裂痕中都冒着血红的尖尖。

    朱少爷头发早就被汗水浸湿,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现在闭着眼睛,只是不知道是痛晕了还是睡着了。

    郎中淡定的抚摸他的肚皮又一次将钻出来的尖尖摁了回去,修复了裂痕,轻点朱少爷的额头唤醒了他。

    朱少爷看见了郎中,忙不时的拉住她的衣角,心中终于安宁了几分,再看到恢复如初的肚皮时,眼里都是对郎中的敬畏和眷恋。

    他突然就对出去寻工具没有回来的女人怨恨淡了,毕竟连他的父亲也会放弃他,更何况只是一个下人,就算死了,也不过是死了……

    朱少爷这般想到,大不了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他一定早早的准备好郎中需要工具,不再作妖,乖乖的等着郎中的到来。

    至于他的父亲,他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曾经那双满是慈爱的眼睛现在全是对自己的憎恶和恨意,他一时间心中苦涩无比,他甚至还没有想明白父亲这样变化的缘由,但他知道他一切解脱的希望都在郎中身上。

    院门突然被推开,大开的房门一眼就看见女人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了院子里,她比之前在院里忙碌的时候更瘦了,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走一般。

    她惨白着脸色扶着门喘着气,然后步履絮乱却坚定的来到了郎中面前,恭恭敬敬将一个包裹呈上,虔诚的磕了一个头。

    随着‘砰’的一声,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躺倒在了地上,脸上尽是轻松之色,呼吸微弱,因瘦削而格外突兀的眼睛里渐渐失去了光彩,鲜血从她的小腹蔓延到了地上,浸染了雪白的羊毛毯……

    她死了……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给她的主子带回来需要之物。

    朱少爷终日的惶惶在看见女人时终于落地,但也在女人重重的倒在地上时,难以置信的挺着硕大的肚子疯狂的想要起身,他想要……想要再看上一看那个女人……

    最后无力的抱住郎中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悄然无声,这个忠心于他的人永远的离开了,除非他现在就死去,回到那个时间,他蠕动着嘴,却没有勇气,他没有勇气在明明有希望的时候再去经受一番那样的折磨。

    姜逢春看着地上女人的尸体,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女人死后身上的怨气交织徘徊,最后纠缠在了朱老爷身上,姜逢春的目光落在了毫无知觉的朱老爷身上,最后怜悯的看了朱少爷一眼,为了长生,看来这个老头做了不少的安排。

    郎中打开不小包裹,姜逢春也跟着看过去,讶异的发现三把跟现世医用极为相似的手术刀,不好弄的羊肠线更是装满了整个包裹。

    郎中讶异的看向地上女人的尸体,震惊女人对这个朱少爷的忠诚,她不理解,但是很敬佩。

    “她对你还真是忠心,不知道你对她可有几分感激呢?”因为女人的赤诚郎中收回了再折腾几日朱少爷的想法。

    朱少爷身体僵了一下,目光闪烁,然后逃避的移开了。

    郎中却懒得管他,只是整理着手里的工具。

    朱老爷眼睁睁的看着为儿子接生的工具准备齐全,他预感到只要那小怪物顺利出生,他长生的希望就完全破灭,不由得愤恨的盯着地上的尸体,又不甘心的看向拿着工具的郎中。

    郎中被这两父子的表现逗笑了,嗤笑了一声,朱老爷吓得赶紧低下了头,跪得更加笔直了,他表面恭敬,心底的怨气更深‘老子跪儿子,真是辱了祖宗的教诲’。

    朱少爷缓过神来就看见郎中手里那把冒着寒光的刀,一想到它将要用在自己的肚子上,忍不住打了个颤,伸手抓住了郎中的衣袖,眼睛里都是害怕和胆怯,希望得到她几分怜惜。

    郎中毫不留情的将衣袖从朱少爷手里抽出,仔细的将朱少爷四肢束缚在了四个床角,带着微笑在他的嘴里塞了一个布巾:“怕什么,等我剖出来,你这次就解脱了。”

    冒着寒光的银刀被郎中稳稳的拿在手里,在朱少爷惊惧的目光下,逗狗似的虚晃了几次,见他快要崩溃了,才没有丝毫犹豫从他胸膛的正中央下刀,除开把手尽数没入朱少爷的身体里,一条笔直的刀口带着鲜血呈现在他的身上。

    朱少爷四肢绷得笔直,纤细的脖颈上耸,再次如濒死的天鹅,咬紧嘴里的布巾无声的嚎叫,郎中用足了力气仿佛要将他剖成两半一般,他害怕极了……

    郎中慊弃尖刀剖开的口子太小,看不清肚子里的情况,随手将沾满鲜血的刀放在了床榻上,双手一正一反用力一撕,直接撕裂开了,两侧的血肉平整的摊在床上,朱少爷的内脏就像血红的展品一样,尽数呈现在在场的所有人眼里。

    内脏规律的跳动着,朱少爷的血液却放肆的流往四处,很快浸染了床铺,流到了床沿边上,滴滴答答,若不看这满地满床的血红,倒是如春日屋檐下滴落的雨滴。

    郎中将碍事的肠子随手扔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才仔仔细细欣赏生命被孕育的美景。

    朱老爷被定在了原定,朱少爷的血慢慢流到他的四周,将他围在其中,浸染了他的衣服,满身血污。

    然而他却被迫睁大双眼看着眼前一幕幕血腥的场面,他倒抽着气,似乎下一刻就会死去,然而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这如同杀猪一般,血肉摊开的是他的亲子,贪念和怨恨在这一刻不断的在心中翻涌,他心底恐惧又悲戚,这是他的孩子,郎中这样粗暴,他的儿子还能活吗?可若他不能活……

    他的心里既心疼孩子的痛苦,又暗暗希望他就这样死去,这样就能重新开始,不必这么惨烈。

    被摊开的血肉中心,没有婴孩,也没有什么怪物,而是一摊血肉模糊的肉里长着一株株血红的稻谷,为了汲取营养将根系紧紧的扎到了朱公子的五脏六腑之中,稻穗沉甸甸的坠着,已经是熟透了的模样。

    姜逢春被这一根根壮硕的稻谷惊到了,整个朱少爷的人体都成为了这些稻谷的土壤,血肉和生机成为了祂们的养料。

    虽然惋惜这并不是她想得到的男子自然孕育的秘诀,但她明白这是被朱少爷十年如一日浪费掉的谷物的哀鸣。

    朱少爷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不是一个笨人,也在瞬间明白了这桩祸事的缘由,满腹悔意,最后只能一行清泪落下。

    血红色的稻穗历经千幸万苦终于从漆黑的肚子里重见天日,在空气中欢喜的摇曳着身姿,亲热的想要靠近姜逢春和郎中。

    郎中顶着一张温雅的容颜,对着朱少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很痛吗?接下来你会舒坦些……”

    朱少爷红着眼眶水汪汪的望着她,他不求舒坦,只求不要这么折磨他便好了。

    锋利的银刀将血红的稻穗割下,朱少爷感觉到身体里一直被抽取的感觉消失了。

    郎中将稻穗放在了姜逢春的手里,才满脸笑意的在朱少爷的身体里寻找着稻谷的根茎,仔仔细细一根根的将它们一一从朱少爷的血肉中拔出。

    再将根茎混着血肉捣碎,填进了朱少爷的肚子里,明明是极其残忍又粗暴的手法,朱少爷却露出沉醉舒坦的神情,飘飘欲仙,就连玉色也支棱了起来。

    姜逢春坐在旁边看着,就算是她经历的副本够多,现在这副场景也照样觉得诡异,皮肉摊开的血腥场面,朱少爷却仿佛沉浸在什么不可言说的场景之中,面色绯红,如痴如醉,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郎中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挑了挑眉,从姜逢春手里取了一株稻穗,细细的揉捏脱离稻穗,一颗颗圆润的谷物出现在她的手里,又将它们作为种子撒在了捣碎的血肉之中。

    “你能听见吗?这些血色的稻穗都是被你烹煮倾倒后谷物的哀鸣,你无故糟蹋它们,自然就要孕育它们,这是你的罪孽,需要你自己赎。”

    郎中将耷拉在地上的肠子塞回了朱少爷的肚子里,伴随着他扭曲的面孔,分开的烂□□合,他不断扭曲着身躯,抵抗着无法抵抗的痛意,最后只能颤抖着身体无声的啜泣。

    “知道错了吗?”缝合结束,郎中安抚般摸了摸他的头颅。

    朱少爷紧着点头,生怕点慢了会有难以承受的痛苦。

    随着他的点头,朱少爷脸颊上的疤痕靠近嘴角的位置呈现出了血红的稻穗模样,在郎中看来,甚是好看。

    她抚摸着那道疤痕最靠近脸颊的位置道:“等稻穗长到这里,你的罪就算赎完了。”

    朱少爷殷切的点着头,有了目标比那缥缈的原谅为止更容易接受。

    朱少爷靠着郎中,紧紧的抓着郎中的衣摆,才安心的闭上疲惫的双眼,满身的疤痕就像一个被缝缝补补过的破布娃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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