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嘛,副本结束后活着的人就会被传送到那,每七天会强制进一次副本,期间玩家就在那里生活。岛的名字叫……丹丘。”
徐殊哑然,丹丘…
“丹丘岛上有成千上万个玩家,游戏还在持续不断的拉人进入,进入游戏后所有人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至于岛上的具体情况等这个副本过了你自然会知道的。”黄政卖了个关子。
“有人出去过吗?”徐殊精准找到了关键。
黄政这回是真的无奈,他叹了口气,声音很小,“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吧。”
徐殊不再开口。
黄政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瘸着个腿往前面蹦跶,在纺车周围认认真真的检查。
“这里绝对有线索。”他敢笃定,但是他确实又找不到。
纺车…三楼的大纺车,每个玩家房间里的小纺车,绝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一个球状的东西滚到了他们脚下,像顽皮的小孩丢过来的弹珠,徐殊寻声望去,齐可站在阴影里,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黄政没有看见这幅两人对视的画面,他正在仔细观察脚下的东西——赫然又是一颗眼珠。
他伸出手想去把眼珠拿起来,然而眼珠乍然滚了出去,弹到了纺车的一角。黄政立刻就想离开,他方才一直刻意避免触碰纺车,就是害怕纺车再苏醒过来。
一晚上,觉没睡着,盟友也不知道有没有结上,线索更是没找到一个!
可千万不能把符耗在这上面了,明天还有那么些任务,但凡他一个不小心,必定会栽在这个副本里。
可惜他的祷告没有用。
纺车活了。
徐殊此时已经迅速闪到了一边,找了个桌子蹲下去。
黄政单腿蹦跶的不太及时,纺车抽出丝的动作又实在太快,他一个不小心就被纺丝缠住了。
不行、不行不行!
符只能保证他留着口气,对于他会遭受的攻击一点帮助都没有,等符的效用完全消失,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被丝勒住、纺锤再一砸,他立马就会死翘翘!
黄政咬咬牙掏出来一个又一个道具,徐殊眼前顿时像放了烟花一样,一会是火光,一会是雷光,到最后甚至发了大水。
徐殊有点目瞪口呆,游戏里是在修仙吗?她答应了齐可不动纺车,耐不住这纺车非要来动她啊!
黄政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这些东西,一个赛一个的离谱,关键都雷声大、雨点小,对纺车的破坏度为零,真是服了。
最后的这场大水都把桌椅都冲走了,害得她只能狼狈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扭头就跑。
——其实她本来其实是想打的,然而黄政的道具就像给这个纺车镀了层金,让它现在看起来威风凛凛,光芒万丈。
徐殊在它面前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于是她果断放弃了打架的想法,直直的狂奔二楼而去。
黄政这厮还要找事,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道具用完了,他大喝一声就要从旁边跑掉,但没想到被腿限制了发挥,一头倒在地上。
被丝狂抽了一顿后,纺锤重重的砸下来,他的符耗尽最后一丝力量,突然闪现在空中,然后“崩”的一声碎开。
徐殊此时人已经站在二楼往三楼上的楼梯中间,楼上的纷争一丝一毫都没有影响到下面。她抬头看着楼上炸裂的一幕,脑袋缓缓冒出了个问号。
发生什么了这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徐殊在原地愣了一会,拿着纺锤的手都垂了下来。
刚刚…黄政怎么没死?
不是她对黄政有恶意,而是纺车的攻击那么猛,他居然能撑这么久吗?真行的话她倒要对黄政改观了。
还有刚刚空中炸开的,是什么东西?
她眼里闪过一丝好奇,摩挲着耳畔的蜘蛛腿,想了想,还是笑嘻嘻的扛上纺锤一个大跨步跑上楼去。徐殊使劲一抡,把纺车砸的歪了歪,趁机把黄政从纺车底下拽出来。
纺丝缠着他不放,给他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线,不过好在人还没死,只是意识有点昏沉。徐殊单手拎着他,一手顺便扯开纺丝,三步做两步跑到了二楼走廊上停住。
她把黄政扔到地上,眸光一转,语带担忧的开口,“政叔、政叔!你还好吗?”
黄政突然惊醒,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的护身符已经没了,为自保迅速祭出了自己搜刮来的最后一件道具,又是洪水。
真是疯了。
徐殊彻底不耐烦起来,他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一点点身为老玩家的素质!
失望。
太失望了!
她最后瞥了一眼黄政,没有管他,自顾自的回房间去了。
简直是笑话,再不回房间她就要泡在水里了。
一晚上就搞到条规则,确认了齐可和荣心禾的身份,知道了纺车是齐可修的,还知道了荣心禾和黄政的纷争,但她还有不少想问的呢。
二楼的水位线迅速涨高,一股脑倾泻到了一楼。有眼珠子原本在一楼的角落里偷窥,却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的透心凉,然后就飘飘摇摇荡在了水面上。
它甚至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视角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难怪黄政最后才用,这符效果还怪好的,淹了一整个一楼和半个二楼。三楼在刚刚符咒的作用下也有几英寸的水深。
房门的质量也怪好的,严丝合缝,愣是没让一滴水进房间。
徐殊阴着脸回了屋,扯开被子睡觉。
她本着睡前不能给自己的脑子增加负担的原则,完全不去考虑黄政的死活,以及明天早上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不过她是睡着了,还睡香了,水里泡着的黄政和被动静惊醒的其他人就不太好了。
王子一睁眼,以为谁来敲他门了,寻思着居然还有上门外卖,高高兴兴准备吃个夜宵,结果一拉门——水倒灌进去,他被冲飞了几米远。
周我明也醒了,他在床上迷迷糊糊趴了一会,听见房间外传来的阵阵水声,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又睡了。
问秋拾这边他并不是没醒,但他足够听话,没有管外面发生的事,乖乖睡觉了。
可怜的黄政在水里漂啊漂,像鱼在海里徜徉。就是可惜他只有一条腿,会游泳都游不了,徒然的喝了一肚子水后,被善良的王子捡进了房间。
现在不是任务期间,也不是黄政主动来招惹他,王子抓耳挠腮,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却没任何办法,不甘心的凑近去闻人肉的味道,结果又一不小心把黄政吓晕了。
肯定是他干的!肯定!
王子暴跳如雷,请示了游戏后让它回收了古堡里所有的水。
他还特地问了游戏,黄政把古堡搞成这样,甚至把自己吵醒,自己能不能吃了黄政。游戏残酷的拒绝了他。
至此这场闹剧才终于结束。
荣心禾一直待在房间里,他本来想拉开门出去看看,摸到门的时候却感受到一阵推力,于是他默默放下了手,回自己的床上躺下。
他一面懵圈,一面怀疑,徐殊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吗?
没人能回答他。
一夜无梦。
“咚、咚、咚。”
次日徐殊醒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精神,她伸了伸懒腰,慢悠悠的洗漱完才去开了门。
这次门外是三个人。准确来说是她的门外有三个人,对面的地上还有个瘫在地上的黄政。
徐殊猜测他今天上午会死,秉持着不浪费时间和好奇心的想法,面带微笑向他凑近,“政叔,你还好吗?”
好奇心可是人很重要的东西,不能浪费。
徐殊静静等着黄政开口。
“徐殊、徐殊!该死的贱人、你早就和荣心禾商量好了是不是?!”黄政眼睛死死盯着徐殊和她身后漠视他的荣心禾。
徐殊没想到他第一想法居然是这个,她挑了挑眉,让荣心禾几人先进房间,自己和黄政单独聊聊。
“政叔,事到如今了。”徐殊话说一半藏一半。
黄政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晚上待在王子房间里,三魂被吓飞了七魄,都忘了今天还有那么多任务。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才能活下来?
他浑身被水浸透了,冻了一整夜。冬季的冷水足够寒冷,他额头上冒起冷汗,身体发虚,已是发烧的样子。
“小殊,不对,殊姐!”徐殊诧异的打量这个明显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男人,“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求您,求您保我一命吧!”黄政嘴唇发白,牙齿打颤。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三人氛围同样紧张。
荣心禾像是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冷下声质问,“她要保黄政吗?”
周我明懒洋洋的开口,“你当时不也就劈了他一道雷嘛,应当不是想在副本里杀了他吧。”
问秋拾接话,“徐殊姐姐做事有她的道理,”荣心禾抿了抿唇,不说话了。“而且,我觉得徐殊姐姐最多保同一个人一次。”
周我明饶有兴趣的看向问秋拾,不得不说他猜的很对。
不过黄政的这次机会不是已经用掉了嘛。
徐殊在外面微微咧开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