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峪重重叩门,怒火伴着□□在体内熊熊蔓延,敲了两下无人来开,第三下便一脚踹过去,门扉轰然塌落。
“都下去!”
男人声如闷雷,低沉可怖,径直朝姜姮逼过去。
一众婢子从未见过顾峪发这么大的火,顿如受惊的鸟雀,个个低头敛目,噤若寒蝉,紧着步子鱼贯退下。
男人步履带风,来势汹汹,像头发怒的野兽,逼得姜姮下意识后退闪躲,刚唤了声“夫君”,想要说些什么安抚他,忽觉脖子一紧,旋即便听呲啦一声,胸前猛地扑上一层凉意。
顾峪竟直接扯着她领口撕开了衣裳。
而后便将她推到在地,沉身抵过来。
地上铺着釉面砖,坚硬光滑,冷飕飕的凉意从后背一层层往身体里刺,姜姮不自觉打了几个轻颤。
她纤细的腰肢本就在男人控制下随着他的节奏打颤,也叫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冷,还是其他什么。
顾峪早被一层层怒火烧红了眼,双手提着那纤弱的腰肢只管·发·泄,哪里还管女郎身在何处,房门又是否洞开着。
“为何那样做?”他的力道像重重落下的板子,就是要惩罚女郎弃他而去。
姜姮咬唇不语,难堪地闭上眼睛。
顾峪怒火更重。
她总是如此,总是如此!
总是看似无辜、闷不吭声地和他赌气,这回更过分,他喊了她那么多次,她就是躲在树后,看着他被南城女子纠缠,甚至最后弃他而去。
她看不出他的异样么?看不出他醉了酒、中了药?她怎么就能眼睁睁,无视他喊她那么多次,眼睁睁弃他而去?
“为何那样做?”他掐着她的腰将人拖的更近,故意加重力道,看着她在自己眼前一寸一寸颤抖颠簸。
姜姮始终咬唇不语。
顾峪也不再执着要她的答复,只沉沉看着她,将一腔·欲·火都泻与她。
她终究不是灵鹿,不会像灵鹿那般真心待她。
男人泻罢一腔火,·抽·身而退时,已过了子夜。
他衣袍未脱,只撩起的袍角有些许皱,蹀躞带有些松垂,稍作整理便整齐如初,体体面面,他垂眸看着地上,像刚从水中捞起来的女郎,抬脚踢了踢她的脚。
待女郎睁开眼睛看他,才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像方才,她弃他而去一样。
男人一走,春锦和蕊珠急忙进来伺候。
春锦拿了一身新寝衣盖在姜姮身上,这才扶着她慢慢坐起,看见她后背,一下没忍住哭出声来。
“姑娘你,你不会呼痛的么!”
釉砖虽光滑,到底印着花纹,男人那般抵上去又拖下来,反反复复,女郎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这等搓磨,后背好几处都被搓破了皮。
蕊珠见了也一阵心疼,和春锦一道搀起她扶坐去榻上,拿了药酒为她擦涂伤口,口中说道:“夫人,您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惹得家主生那么大气?”
姜姮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别问了,以后也不要再提。”
她做了什么?
她不过就是,在他喊“灵鹿”时,没有回应,没有出现。
她从来都不是“灵鹿”,是他非要当她做灵鹿。
与他纠缠的何姬不是也有几分像胞姊么?不是也可当作他的“灵鹿”么?
为何,为何一定要她来做这个影子?
姜姮低眸敛去目中情绪,下意识去摸颈前,猛然察觉脖颈上的项坠不见了。
她忙站起,到方才自己躺的地方细细找寻了一遍,没有找到。
“夫人,您在找什么?”春锦和蕊珠都过来问。
“一个银丝项坠,我今早上刚戴的。”姜姮一面看着地上,一面说道,忽而想起那身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寝衣,忙说:“去看看有没有卷在那里面。”
春锦和蕊珠在屋里寻,几个婢子去翻刚刚收走的寝衣,甚至把姜姮从东院回主房的一路都翻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夫人,不若问问东院那三个侍妾,说不定是他们捡到了。”蕊珠提议。
姜姮沉默片刻,摇摇头:“算了,不找了。”
那条项坠在她的妆匣里平平安安躺了三年,怪她今日一时错念,非要翻出来戴上……狸花猫已经被送走了,如今那条项坠,也不见了,他留给她的所有东西,都在一点点消逝。
姜姮坐在窗前,呆呆看着外头房檐下,那里筑了一个燕窝,住着几只燕崽和一双燕子,白日里总是叽叽喳喳闹人的很,这会儿大约都睡了,很是安静。
姜姮想,或许他和燕荣一样,在怪着她,所以把留给她的东西,又一一带走了。
···
顾峪坐在书案后,目光落在铺开的舆图上,脑海中浮现的却仍是女郎躲在海棠树后久唤不应的冷漠。
又坐了会儿,顾峪收拾神思,真正看回舆图,下意识去按蹀躞带上的短刀,忽摸到一物,低头细看,不知何时刀柄绕上了一条极细的银丝。
取下来才发现,是个银丝项坠。
用来系戴的锁扣已经不见,想是方才撕扯时便已崩断,项坠是块水玉,成色不算太好,内中有许多裂絮,雕刻得倒是可爱,是个比翼双飞的燕子,一面镌着个“久”字,另一面不像是字,像是泛着涟漪的水波,内外两匝作回状。
“久”字好说,当是取长长久久之意。这回状水波是何意?
难道……
他字承洲,水中可居是曰洲,莫非这回状水波,是“洲”字写意?
当是如此,她是他的妻子,除了他,她还能与谁长长久久?
顾峪眉梢微不可查挑了下,唤来成平吩咐:“去把这条项坠修好。”
成平接过一看便认出了来处,“这是夫人在观音寺求的么?”
顾峪自然不知这些,抬眼看向成平,有意听她细说两句。
成平便继续道:“观音寺有个老沙弥,专做这种鸳鸯坠,说是在他那里求了这种鸳鸯坠的,都能夫妻和美白头到老呢,听说已做了许多年,很灵验呢。”
顾峪听罢,随口“嗯”了声,状作不感兴趣,只是唇角略略扬起,想了想,又对成平交待:“修好之后,交给我。”
成平会意,想是家主要亲自递还夫人,遂莞尔应下。
待成平离去,顾峪抬眼,望了望主院方向。
那项坠原是她专门去观音寺求的么?
想和他夫妻和美,白头到老?
那怎么,今夜眼睁睁看着他被别的女子纠缠?
又或者,她追着他去了东院,瞧见他与夏姬饮酒歌舞,后又被何姬纠缠,生气了,才跑走的,不是故意不管他,不是故意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