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两人之间的氛围愈发僵硬。

    “你明天就要走?”洛芸雨惊讶,“这才没玩几天。”

    赵琼阑将空酒杯推回去,换了杯新的:“公司有很多事,家里也有事等着我回去处理,你们好好玩。”

    “好吧,没一次是尽兴的。”洛芸雨嘟囔,看了眼赵琼阑的脸色,“阿阑,你今晚喝了不少,有心事?”

    赵琼阑沉默地喝酒。

    “跟沉砚舟吵架了?我看他脸色也不好。”

    “没有,跟那个幼稚鬼没关系。”

    洛芸雨忍俊不禁,好奇地问:“哪里幼稚?外人都说他阴沉冷漠,少年老成,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幼稚鬼?”

    赵琼阑摁了摁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一个连我吃谁做的饭都要吃醋的人,不是幼稚鬼是什么?”

    洛芸雨扑哧一声笑出来,放下酒杯:“真看不出来,你家小朋友这么可爱。”

    “你觉得可爱送你了。”

    洛芸雨撅嘴,孟菁菁跟她要人,她可没给。

    “有什么心事说说吧,我勉为其难当一回知心姐姐。”

    “没事。”

    洛芸雨苦大仇深地一掌拍在她肩膀上:“阿阑,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

    赵琼阑轻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转开话题:“淮之那里,哄好了?”

    洛芸雨嘚瑟地轻哼:“那还不是勾勾手的事情。”

    “你小心玩过头。”

    “才不会。”洛芸雨四下看了一眼,确认莫淮之不在,凑过头来小声说,“看他以前装得跟个情场老手似的,天天流连花丛,谁知道纯情地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你哪里看出来他纯情?”赵琼阑反问。

    洛芸雨瞪了瞪眼睛,理所当然道:“床上啊。”

    “试过了?”

    “嗯,滋味不错,还愿意陪我玩。”

    “你还真是不怕他劈了你。”

    洛芸雨嘻嘻笑了一下,压低声音:“我就跟你说说。”

    “谢谢,我对你们两之间的小情趣不感兴趣。”赵琼阑远离她。

    洛芸雨将她扒拉回来:“要不要送你家幼稚鬼一点好东西,让他讨你开心开心?”

    赵琼阑闭了闭眼睛,她是真的有点喝多了。

    “你快打住吧,找你的莫淮之去。”

    洛芸雨指着她:“阿阑,假正经。”

    赵琼阑失笑,轻声喃呢:“他受不住的。”

    洛芸雨笑得一脸暧昧,没再烦她,拿着酒杯跑开,去找乐子去了。

    赵琼阑单手撑着头,坐在吧台前,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

    她轻轻抚着手腕上有些旧了的手表。

    “祝贺我的宝贝女儿顺利毕业。”

    父亲逆着光的身影高大又沉稳:“我们阿阑越来越优秀了,这块手表送给你,是爸爸特意为你定制的,后面刻了你的名字。”

    “还说我宠她,你不也是。”母亲依偎在父亲的身旁,笑得一脸幸福。

    以前的时光悠悠,照在身上的日光都是暖的。

    赵琼阑站起身,慢慢往回走。

    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海边的酒吧,别墅区空旷又安静,只剩下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

    赵琼阑走上楼,刚打算握上门把手,手臂就被人拽过去。

    门被砰地关上,赵琼阑后背贴着房门,皱了皱眉。

    沉砚舟退后一步,松开她。

    “你房间里有人。”

    赵琼阑看着他,他刚洗过澡,刚才贴得近,沐浴露的香气拂过她身边,身上换了黑色的绸缎睡衣,精致的锁骨上还残留着水汽。

    再往上是棱角分明的下颌,红唇抿成直线,漂亮的星眸沉沉地盯着她。

    “是你默认的吗?”他问。

    没头没尾。

    赵琼阑有些晕,侧身下意识握住门把手,下一刻一双手覆盖在她手上,牢牢摁住门。

    他低垂着眸,一滴滚烫的水珠砸落在手背上。

    “今晚你睡这,我去客厅睡沙发。”

    赵琼阑往后退一步,看着他抵着门框,忍不住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睡个沙发让你委屈到掉眼泪吗?”

    他始终没抬头,手死死握紧门把手,手臂上的青筋微微鼓起,略微低沉的嗓音压抑:“我看着你睡了再走。”

    “这么怕我去隔壁?”

    他抬起眼眸,眼眶中晶莹的水色暴露在灯光下。

    赵琼阑突然哑然,摁了摁有些晕眩的脑袋,往屋里走去,回头时,他依旧站在门口不肯动。

    “你要在那站一晚上吗?”

    沉砚舟看着她,慢慢松手,朝她挪动了一小步,又停下。

    是你默认的吗?他再次想问,却突然胆怯起来。

    “你要是不放心就一起睡,反正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他沉着脸看她,泪珠还坠在下颌,要落不落。

    赵琼阑无奈,也懒得管自己房间里有什么人,就是她喊人清理,他也不会相信,然后放她回房间:“去拿一件你干净的衣服过来。”

    她说完,不再看他,自顾自进了卫生间。

    等她洗漱出来,见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虚空出神,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不由出声问:“你到底看见谁进了我房间?”

    沉砚舟偏开头,满脸写着拒绝交流。

    赵琼阑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掰过他的脸,指腹抹去他的泪痕:“这么委屈?”

    “你明知故问。”琥珀色的眼眸里跳动着怒火。

    “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醋要吃?”赵琼阑不由纳闷。

    “你又想说我无理取闹。”他咬牙说,泪珠再一次滚落下来。

    赵琼阑真是服了他了,却只是俯身轻哄:“白天是我心情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

    “别哭了。”她喃呢,视线落到那瓣嫣红的唇上。

    沉砚舟转开眼睛,伤心愤怒嫉妒在整个胸腔中打转,绞得心脏生疼。

    赵琼阑看着他低垂的黑色长睫湿濡,半阖的浅色眼眸含着泪水,鼻尖哭得通红。

    怎么就有男人能哭得这么楚楚可怜又勾人。

    她捧住那张蒙着水雾的精致英俊的脸庞,侧头探下身,含住那张胭红的嘴唇。

    沉砚舟僵直身体,气头上的人忍不住抗拒地偏头,又被她强硬地掰回来。

    “唔……”他被迫仰起头,凸起的喉结上下吞咽,呼吸急促,往后撑住身体的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被褥中。

    黑色的睡衣褪下,露出如玉的身体,完美的骨架覆着着紧致的肌理。

    他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却说不出是拒绝还是迎合。

    赵琼阑半阖的眸看着他情动的神情,瓷白的脸颊浮着媚态的潮红,抗拒的唇舌在她微微撤离时追寻过来。

    赵琼阑轻笑,捏住他的下巴:“不生气了?”

    “我生气有用吗?”他低声闷闷地问,气息混乱不堪。

    “有用,气哭了就有用。”她侧头在他耳边轻语,含住那颗快滴出血的耳垂。

    沉砚舟浑身轻颤了下,身体无力地倒去,两人跌入柔软的大床。

    褪下的睡衣堆叠在床脚无人问津,屋内的灯光直到后半夜才悄悄熄下。

    晨曦的微光透过白色的纱幔洒在白色的大床上,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

    赵琼阑皱着眉微微翕开眼,将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拿开,够过手机。

    “喂。”

    电话那头静了静,传来赵齐宏的声音:“还在睡觉?”

    赵琼阑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脑子清明起来。

    “爸,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想着很久没给你打过电话了,就给你拨个电话。”

    赵琼阑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等着赵齐宏继续开口。

    “阿阑,说到底你作为女儿,是小辈,我跟你妈之间的事不应该由你插手,这句话我两年前就说过。”

    赵琼阑闭着眼睛无声地笑了一下,慢慢撑起身靠坐在床头:“可您也说过,我们这样的人的婚姻不仅仅只代表个人。”

    “你这是执意要跟爸爸作对吗?”赵齐宏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不是我要跟您作对,是这两年来,您的心越来越偏。”赵齐宏这两年的所有动作,她都看在眼里。

    “我偏心是因为你的眼里只有利益,你心里除了股权,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这些年来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这个女儿了。”

    赵琼阑沉默地听着他倒打一耙的指责,连同争辩都懒得去费劲儿。

    电话那头,赵齐宏的训斥还在继续:“逼自己的亲生父亲割让股权,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以为我把股权转让给了你妈妈,这些股份就是你的了吗?”

    赵琼阑深吸一口气,没了听下去的耐心,出声打断他:“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打电话来就是想提醒你,作为子女该做的是想着怎么多敬敬孝心,而不是一天到晚只盯着自己父亲手里的财产。我跟你妈的事情,往后你少插手!”

    电话被挂断,暗掉的手机屏幕上倒映着她冰冷的脸。

    手腕被拉住,赵琼阑侧过头,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沉砚舟双臂紧紧环住她。

    “跟爸……叔叔吵架了吗?”

    赵琼阑趴在他胸膛上,耳边能听到从他胸腔中传来的震颤。

    她伸手感受着他的心跳。

    “跳得好快。”

    沉砚舟侧过身,将她抱紧。

    “让我抱一会儿。”

    他低头,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她发顶。

    赵琼阑安静地呆在他怀中,思绪有些空茫。

    “阿阑?”

    “该起来了。”

    他圈着她默默闭嘴,不肯动。

    赵琼阑闭上眼睛,他不松手,她也懒得动弹,鼻息间被他身上熟悉干净的气息包围,渐渐又有了一些睡意。

    等她再次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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