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客厅,许知晓盖了条毯子双腿盘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思绪飘到了楼下。
许知晓去卧室拿上新的被褥和四件套来到楼下,敲了敲门
没过一秒,房间里传来低沉的男声:“请进。”
许知晓听到声音压下门把手,屋里黑漆漆一片,许知晓按下左手边的开关,房间里明亮起来。
宗其闭上眼睛眼睛,几秒后适应突然的光亮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许知晓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上。
许知晓虽然已经打算让人留在这里,但没有要帮他铺床的意思。
“你自己铺一下。”
宗其掀开被子,极其困难的从床上起来,开始装柔弱,假意咳了两下。
“谢谢许小姐。”
许知晓看着眼前行动不便的人,把人往身后一扯。
“我来吧,看你弄着费劲。”
宗其站在后面无聊,开始明知故问,“许小姐刚才去哪里了,我没找到你,我伤口又疼就躺下休息了一会儿。”
许知晓假笑着撒谎,“我出去吹吹风”,许知晓才不会说自己刚才是出去找他了。
宗其抱着双臂点点头,戏谑道,“哦,许小姐好兴致。”
“好兴致个头。”许知晓当然没这么说,这是心里的话。
但她嘴里出来的话却是,“一般,一般。”
许知晓忙活的背影印在宗其眼里,为了留在青溪村,更准确的应该是留在许知晓身边,宗其一点节操都没了,之前看不上的小聪明现在得心应手,所以才会在别人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忍者伤痛也要出来。
许知晓套好枕头,这一套四件套是粉红色的小碎花,许知晓用着还好,可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受伤壮汉躺着总觉得有点违和,许知晓突然有点期待宗其躺在这么粉嫩的床上是怎样的视觉冲击了。
宗其抱着的双臂在许知晓回头前一秒放下。
“宗先生,床给你铺好了,我暂时同意你住在这里养伤,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好好的躺着养生,不能出来晃荡,不能给我招闲。”
宗其像一个三好学生听班主任训一样站立,“你放心,许小姐,我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临走前,许知晓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交代,“厕所在穿过堂屋的楼梯平台下,你的洗漱用品我明天早点起床去村口小卖部买,你今晚将就一下,我这里的条件肯定是比不上你以前的生活。”
宗其得了便宜还卖乖,“谢谢许小姐肯收留我,你这里条件很好,真的。”
这是宗其的是真心话。
只是这话从宗其嘴里说出来许知晓是不信的,住惯五星级酒店的人再住这个只有白墙的房间,肯定会不习惯,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许知晓点了点头,出门顺便关上了宗其房间的门。
做完这一切回到二楼看电视的许知晓总觉得哪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但是凭宗其在这种情况下还把剩下的钱都给卢奇健媳妇看病这件事,许知晓认为他应该不会是一个坏人。
宗其躺在粉粉的碎花床上,只能让宗意受累多撑几天了,自己接管集团来这么多年没休过假,这次就当是补假了。
这次本来是引谢放容那个老家伙出洞没想到失算了,让自己差点命丧于此,不过祸福相依,那个福,指的当然是许知晓。
许知晓躺在沙发上,听着电视里欢乐的笑声,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眼睛一黑,眼皮重重的合上,醒来时,已是半夜。
许开心趴在许知晓的脚边打着呼噜睡着了,许知晓蹑手蹑脚的起来,想在不把许开心弄醒的情况下去厕所洗漱。
但许开心的听觉和嗅觉是多么灵敏,许知晓刚起身的那一秒许开心就醒了,跳下沙发。
许知晓对还犯迷糊的许开心说,“许开心,你先去睡,我去洗漱一下。”
其实许知晓多此一举,因为不论许知晓说什么,许开心一定会跟着她的。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进了厕所,许知晓刷牙洗脸,许开心就趴在门口等。
揉搓着脸上的泡沫,许知晓突然清醒,家里有一个陌生男人,自己居然还能睡着,心是得有多大,许知晓不经有点后怕。
洗漱完毕后,许知晓带着好奇心轻轻地下到一楼,穿过堂屋来到宗其卧室门口。
不进去看看许知晓不放心,睡得不踏实,进去看吧感觉又不太好,有点侵犯人家隐私。
再三犹豫下,许知晓按下门把手,借着月光,透过门缝。男人双手搭在被子外,关节分明,雕塑般俊朗的面庞,沉重而平缓的呼吸,表明这具身体的主人睡着了。
许知晓轻轻关上门,放心的上楼去睡觉。
月光下,男人黑暗的眸子睁开,宗其睡着了,只是在许知晓下楼梯的时候已经醒了,因为许开心的指甲与地砖接触发出的声音像高跟鞋一样,宗其睡眠比较浅,自然就醒了,为了让许知晓放心自己确实对她无危害,只能装睡。
“我要真是坏人,你可怎么办啊!”宗其微笑着摇头。
许知晓回到楼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闭电视,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许开心一进卧室就躺在自己的窝里,许知晓把房间反锁,又把窗边的书桌推到门后,抵住门。
头顶上传来的摩擦地板的声音再次让宗其睁开眼,宗其叹了一口气,空气中是男人富有磁性的又带着笑意的声音,“我要是坏人,你这些能挡得住吗”
很显然许知晓这个略显单薄的书桌是挡不住的。
做完这一切许知晓满意的扑向床,离床一米远就撂下拖鞋,一步跨上床,重重的砸在软绵绵的床上,关掉床头的灯,裹了两圈被子,没一会儿许知晓和许开心就梦周公去了。
第二日早上。
许知晓在生物闹钟下准时醒来,向许开心狗窝的方向蠕动着身体,早已醒来在窝里趴着的许开心摇着尾巴朝许知晓走来。
许知晓闭着眼摸许开心的头,“许开心,早上好啊。”
许开心的步伐凌乱的在地上跺着,许知晓从床上爬起来换上衣服,推开昨晚抵在门口的书桌,打开门栓,放许开心下楼去上厕所。
许知晓和许开心一起下楼的,因为要给许开心开楼下的门,许知晓走到楼梯平台时看见门居然是开着的。
“难道我昨晚没关门。”许知晓自言自语。
许开心管不来了这么多,一溜烟已经跑出门,许知晓听见烤火间有声音,要返回楼上洗漱的脚步被打住。
昨晚许知晓给宗其的衣服的有点小了,所以现在在柜橱前忙碌的宗其有点滑稽,左手翻着锅里的鸡蛋,还被略紧身的衣袖给禁锢住了。
宗其放下锅铲,脱掉只穿了左手的外套,扭头想把衣服放在坐柜上,看见不知在门口看了多久的许知晓。
宗其向许知晓走来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许小姐,你醒了。”
自然得好像两人认识很久似的,宗其保证他绝对不是这种自来熟,在公司他永远都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助理都猜不透他老板脑子里一天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就算穿着中年男人的POLO衫都好看极了,许知晓几秒后才抬起右手打招呼,有点不自然仿佛是去别家做客那样,“宗先生醒这么早。”
宗其把衣服放下,慢慢的走回还烧着水准备煮面的锅前,“习惯了。”
宗其觉得这三个字好像有点冷淡,又在后面加上,“我的意思是,我一般上班的时候都是这个点醒。”
许知晓端正的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老板也要早起吗。”
正在翻动鸡蛋的宗其回过头,看着许知晓局促的样子,心情大好,“许小姐怎么知道我是老板,万一我是打工的呢。”
许知晓嘴巴抿成一条线假笑,“宗先生不是说自己是因为争夺家产才落魄的吗,有家产可以争的人怎么会打工。”许知晓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查过他了。
宗其回头看着锅里被煎得两面焦黄的完美荷包蛋,“许小姐记忆力真好,我说的话都还记得。”
不是,啥意思,许知晓怎么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暧昧的意思。
许知晓用左手挠了挠自己的不痒的眉毛,找借口逃遁,“那个,我先上去洗漱。”
锅里的水翻滚,宗其抽出一把面条撒在锅里,均匀的散开,宗其用不熟练的左手将面条搅进锅里。
“许小姐你弄好下来吃早餐,面马上煮好了。”
许知晓的脚步停住,有点不习惯,用右手扣了扣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右边鬓角,结巴道,“好,好的,宗先生。”
好怪异的感觉,在自己家里,一个99成陌生的帅男人在煮早餐,最怪异的是为什么许知晓有一种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自己是客人的感觉。
许知晓摇摇头,阻止自己的想法,自己才是这个两层小平楼及这片水库的主人。
他是借宿的!他才是客人!
洗漱后的许知晓下楼就看见桌上的泛着油光的阳春面,上面的是昨晚没煮完的白菜,还有一个荷包蛋,翠绿的小葱做点缀。
宗其面前放着的一碗早餐,并没有开动,好像是在等许知晓。
“你尝尝好不好吃。”宗其对坐下的许知晓说。
许知晓用筷子把面拌匀,夹起冒着热气的面,许知晓吃完面后只有一个疑问。
“宗先生还兼职厨师这个职业吗?”
宗其放下筷子,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许知晓,“就当许小姐在夸我了。”
许知晓接过纸巾擦嘴,“我洗碗,在你伤好之前,你不用做这些。”
宗其继续吃面,“不用,这些活我来做,就当抵房费和饭钱。”
自己一个人住每次吃完饭后还得洗碗,这让许知晓很是烦恼,现在有一个人愿意做这些,许知晓当然是高兴的,但现在人家是伤员。
“等你伤好了再说。”,许知晓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环顾了一圈,“许开心还没回来吗?”
这话是问宗其的。
宗其放下喝完最后一口汤的碗,“回来了,吃了早餐又出去了。”
许知晓把碗放到洗碗池里,在洗碗池里放了两泵洗洁剂,没用两分钟就把台面收拾得干净整洁。
许知晓拿上电动车钥匙,向门外走去,“我去村口给你买洗漱用品。”
“好,谢谢许小姐。”
“不用谢,宗先生。”
宗其不喜欢这个称呼,抬头看着许知晓的背影,“许小姐你叫我宗其吧。”
“啊”许知晓回过头,对上宗其的眼睛,愣了下神,反应过来后回答,“好,好的,那宗先生也别叫我许小姐,叫我许知晓就行。”
宗其:“许知晓。”
许知晓如捣蒜般点头:“对,对,许知晓,那我先去村口了”
宗其忍着今早因动作太频繁而撕裂的伤口站起来,“注意安全。”
迎着晨露,四月初的早上还是寒冷,可能是寒冷使许知晓发热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嘶,不对,我怎么就收留了一个男人在家里,现在大清早的还去给他买洗漱用品。”
许知晓自说自话。
宗其留下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尽管现在伤口比来这里之前还严重,宗其也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