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申请发了一个又一个。
还没有人通过……
怎么穿过来之后就好像不太顺啊。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事事受阻的感觉了。
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程杳杳盯着绿色小软件的聊天页面。
期待弹出一个新的聊天框。
但是没有。
实在不行就等老师分配吧！
她摸摸自己的上腹部。
至少拥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
健康即一切！！！
一定要把自己养得更加强壮！！！
白白壮壮充满希望！
埋头走路的人没有看见飞驰而来的自行车。
“叮铃铃——”
车铃唤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
程杳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撤到边上。
自行车擦着衣摆飞过。
冰冷的液体洒了一臂。
什么东西？
“对不起。”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对不起啊，同学，不小心把你的咖啡撞洒了。”
程杳杳着急忙慌的翻出湿巾，顾不上自己手臂的湿润，擦向被褐色染了一片的白色衬衫。
用力摩擦，痕迹反倒越晕越大。
“对不起，我赔你一件吧。”
眼看着擦不掉了，程杳杳抬头认错。
迎面撞上一张开朗笑颜。
男生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从双肩包里拿出手帕纸，递给她。
“没事，一点点而已，我回去洗洗就好了。”
“谢谢！”
程杳杳接过纸巾，手臂上的液体被擦干，可黏腻触感却依然停留在皮肤上。
“是不是太粘了？”男生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边说着，一边又在包里翻找，“我喜欢吃甜的，这杯咖啡我加了三袋糖。”
“没事，没事！”程杳杳哪好意思再麻烦一个陌生人，连忙摆手，抓住他的衣服，打开绿色软件的交友二维码，递出去。
“同学加个绿泡泡吧，我把衣服洗完了还你！”
“不用了，没关系的。”男生还要推拒。
“要的要的，我现在就回去洗！”
终是拗不过，男生的衣服落到程杳杳手里，还扫了绿泡泡上的二维码。
***
为了把衣服洗干净，程杳杳绕道去超市买了漂白剂。
走在回去的路上。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车喇叭。
这条小路的人行道正在维修，车人共行一道也是常有的事。
以为是自己挡路，她往路边靠靠，给车让出更多的位置。
“叭——叭——”
喇叭又响了起来。
程杳杳又往路边走了走，几乎靠到绿化带上了。
“叭—叭——”
怎么还摁？
被弄得有点恼了，正打算回头看，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传入耳中。
“喂！
“上车。”
黄毛打开车窗，探了个脑袋出来，朝她摆手，另一只手还握在方向盘上，车在龟速前行。
好家伙，危险驾驶！
什么都不敢说，堆起招牌微笑，走到车旁，“懿行哥哥怎么来了？我们不是约的晚上九点吗？哥哥是不是想杳杳了呀？”
话虽这么说，可程杳杳真的不想这么早见到黄毛。
黄澄澄的太阳又大又圆，高高挂在天边。
现在是下午六点，距离原本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本来打算温习上课内容的。
希望黄毛只是路过！！！
趴在车窗旁，程杳杳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霍懿行。
“呵？”
男人不和她对视，扭头直视前方，手指关节不停敲击方向盘。
“你这是不想见我的意思？”
就是不想见你！
但是金主不能得罪。
“懿行哥哥怎么这么说！
“明明是杳杳太想见到哥哥你了！
“哦？
“想见到我的人，却连联系方式都忘了加？”
糟糕！
她确实没有黄毛的联系方式！
笑容僵了一瞬。
多年伺候甲方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应该倒打一耙。
“哼！”
故作委屈的嘟起嘴。
“懿行哥哥不说，人家哪好意思开口提，如果哥哥拒绝了，那人家哪里受得了……”
不给黄毛思考的机会，趁热打铁。
“哥哥这么说了，人家就不担心了嘛。”
快速打开扫码页，递到车里。
“那哥哥能给杳杳一个联系方式吗？绿泡泡和电话号码杳杳都想要，哥哥就给杳杳吧～”
“咳，咳。”黄毛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清咳两声。
程杳杳冷眼看着他慢吞吞的解锁手机，慢吞吞的点开绿色小软件，最后慢吞吞的打开扫一扫。
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随意的往她的二维码上一滑。
收回手机。
页面依旧停留在扫一扫上。
呦吼。
没扫上。
笑死她了。
让他装。
哈哈哈哈。
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
面色依旧不改。
“哼！
“哥哥根本不想加杳杳绿泡泡，只是骗我而已！”
黄毛清清嗓子，脸上肌肉抽了抽，竟直接将手机塞到她手里。
冷冷吐出一句，“自己加。”
接着抱臂靠到座位上，闭目养神。
爸的！
啊啊啊！
傻狗！
程杳杳悄悄瞪了一眼，接过手机，扫好绿色小软件。
黄毛的绿泡泡叫CHUN，头像是一颗绿油油的大树。
看样子像照片。
也不知道在哪里拍的。
不过，好装的名字，好大爷的头像。
心里吐槽着，又偷偷白了眼车里的黄毛。
正好，绿泡泡上又弹出另一个聊天框。
昵称是王，后面一个点。
也是好装的名字。
这是谁？
今天加的人太多，正打算问问，黄毛却等得不耐烦了。
他恶声恶气，“好了没？做事慢吞吞！”
啊啊啊啊！
傻叉！！！
“好啦好啦！”
程杳杳把手机递进车里，霍懿行却不接。
拍拍副驾座椅，声音冷酷，“上车。”
“啊？”
“上车。别让我再说一次。”
爸的！！！
什么玩意儿！
装什么霸总，就是个小黄毛反派。
程杳杳气鼓鼓，却不敢不从，学费和生活费还握在别人手里。
哎！
这一口软饭是真的难吃啊！
“等等，你手里拿的什么？”
刚关上车门，黄毛又开始作妖，两根手指捏起那件被咖啡打湿的衬衫。
狐疑的眼神在她和衬衫之间徘徊。
“这，是你的？”
这么嫌弃？
眼珠子一转，程杳杳拎着衬衫就往黄毛手里怼。
“懿行哥哥是说这个吗？”
他的手往回缩。
程杳杳往里怼。
“当然不是我的啦，今天不小心把别人的衣服弄脏了，要帮他洗干净来着。”
瞥了眼黄毛，看见他眼底明晃晃的嫌弃。
重重的叹口气，“我真的太不小心了，大夏天的，他本来就汗津津了，衣服还被我弄脏了……”
此话一出，黄毛闪得更快了，紧紧贴着他那边的车门，“啧！拿远点，这么脏，还带上车了，恶心死了！”
“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
程杳杳低头掩去忍不住翘起的嘴角，顺理成章的将衣服塞进包里。
“等，等等。”
又怎么了？？！
黄毛指指衣服，手还捂在鼻子上。
“男的女的？”
什么？
程杳杳没懂他在问什么。
也许是女人瞪得溜圆的眼睛太过愚蠢，掩在掌心下的唇角轻轻勾了勾。
霍懿行轻咳一声，瞟了眼衬衫，移开视线，“我说，这是男的的衣服还是女的的衣服。”
“是一个男生给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一只小麦色的略带薄茧的手伸在面前。
“拿来。”
程杳杳晃晃衣服。
黄毛矜持的点了两下头。
“给。”她将衬衫团吧团吧，塞进霍懿行手心。
好奇怪的男人。
刚刚还嫌弃得不行，现在又问她要了。
还没完全塞进，男人手臂一挥，衬衫便可怜巴巴的被扔到后座，落到地上。
“欸？”
黄毛抽了两张湿巾，递到她面前，动作都快出残影了。
“擦。”
程杳杳答应一声，开始给自己擦手。
擦完了，却见小麦色的手依旧直挺挺的横在身前。
黄毛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
“杳杳帮懿行哥哥擦？”程杳杳试探着问道。
他依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睛一眨不眨，凝视她。
诡异的，程杳杳好像懂得了黄毛的意思。
好吧。
她认命了。
金主不长嘴，太难伺候。
柔软的湿巾覆盖在小麦色掌心上，轻柔的拂过。
收回湿巾。
“好……”
抬头对上毫无波澜的眼。
话锋极转。
“了没？
“当然没有了！
“要给我的懿行哥哥擦得干干净净才行！”
湿巾重新覆盖。
一根一根的擦，连指缝也没有放过。
抬头。
黄毛还是不满。
小麦色的手没有丝毫要抽走的迹象。
程杳杳又抽了张干净的湿巾，重复刚刚的动作。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湿巾盒在慢慢变瘪。
湿巾一张张落下。
感觉手心都慢慢被水浸得皱了皮。
直到程杳杳的膝盖上铺满白花花的湿巾，黄毛才慢慢悠悠的收回手去。
接着，嘴唇轻启。
“哼。”
啊啊啊啊啊！
这个傻叉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真的是服了。
真是受不了了！
将膝盖上的纸巾团在掌心，另一只手握上门把手。
她反悔了。
这个钱她程杳杳不要了！
转身就要走。
可男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到身前。
似乎没察觉到女人的不满，他握着安全带的卡扣，插进凹槽里。
汽车猛的发动。
屁股又深深陷入座椅。
“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