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的事了了吗?”南星探出个小脑袋来,好奇地问。
姜珂宠溺一笑,“了了呢!你将云禾和小鑫子她们都叫过来,我有事交代。”
“主子!您喊我!”小鑫子率先进来,风风火火的,后面跟着云禾众人。“今天,皇上从望月宫出去的时候,我可太开心了主子!”
啪!
小鑫子撞到砚台,墨汁洒了他一衣服。
“小鑫子!亏得主子把东西收起来了,不然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小鑫子挠挠脑袋,不要意思地道歉噤声。
“明日就要交佛经了,大家今日务必都小心点儿。防着不轨之人偷偷潜进宫里做坏事。全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姜珂嘱咐道。
“主子放心,这几日我们都在轮流值守呢,一只害虫也别想爬进来!今夜我和云禾值夜,您放心!”
一早,小鑫子过来回话:“主子,一夜安安稳稳,平平静静,您放心吧。”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干得不错。” 姜珂看着小鑫子和云禾眼下乌青,“你俩一夜没睡吧,赶紧补个觉去。”
南星端来佛盘,里面静静放着姜珂抄好的佛经。二人正要出门,忽然,姜珂看着小鑫子充满褶皱但却干净的衣服。
“你换过衣服了?”
“没啊?怎么了,小主?”小鑫子四处瞧了瞧衣服,发现并无不妥。
这时南星也看出了问题:“昨日洒在你身上的墨迹没了。”
“是啊~哎,奇了怪了嘿~”小鑫子一脸疑惑。
“主子,快看看你抄的佛经”南星心下着急,只怕佛经也出了岔子。今日就要上交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姜珂拿起佛盘上的经书,才打开一角,就发现墨迹已淡,待全部打开,里面早先抄好的内容已经全部消退。更糟的是,那还尚存的一点字迹也在慢慢消失不见。
小鑫子衣服上的墨迹消失的快,应该是在外值守,吹了一夜的风加快了消失的速度。佛经一直在室内,所以才没有早发现这里面的猫腻。
显然,是关倩语在墨条上做了手脚,还真是高明,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相信墨会自然消失。就算解释了,怕也难逃责罚,毕竟经书没了是事实。
姜珂眉梢轻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旋即招呼南星过来,附耳交代了几句,只见南星灰突突的眸子忽地便亮了,接着嘴角上扬,点点头转身离开,脚步比先前轻快不少。
明日就是礼佛节了,礼佛节的一应用品须在今日都归置整齐,做最后的清点,以保证明日一切顺利。而姜珂手中的经书虽不是最重要的,但却是太后最看重的。
只有心诚,祈愿才能上达天听,反之,若是心不诚,则会带来怨怼。
最开始干得好的得嘉奖,干不好得的便得惩戒,后来罚多奖少,更没人愿意干了。
敬佛殿前早早扫洒结束,紫檀木供桌刻有宝相纹,桌上共有大大小小一十三盘青花八宝纹盘,两侧小桌伴有小碟上百只,贡品无数。
佳贵妃率众妃子身着素锦礼服,早早跪在殿前,静候。
今天便这般隆重,明日只怕更甚!
镗镗!
钟声起,礼始。
众人俯身三拜。姜珂敛了神情,莲步轻起,小心翼翼双手接过南星手中的佛盘,将经书端送至桌前。嬷嬷净手后将卷轴缓缓展开,恭敬地立放在供桌上。
“啊~”一声惊呼打破沉寂。
是空的!经书是空的!
人群里一下炸开了锅,质疑声、惊诧声、愤懑声此起彼伏。
“姜珂!这就是你抄的佛经?你是觉得本宫性子软,还是觉得本宫不能拿你怎么样!”
佳贵妃怒火中烧。一巴掌摔了上去!
啪!
明日就是礼佛节了,这么隆重的节日,而最重要的佛经正空无一字的躺在供桌上。下面霎时鸦雀无声。第一次见贵妃发火、年纪最小的乔冬舒更是捂住嘴巴,惊慌失措。
“竟没想到姜妹妹会如此怠慢,贵妃交代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赵昭仪看着眼中含泪的姜珂,语气里带了几分遗憾。
“既丢了太后的脸,更坏了宫中的体统,今日倘若你不受罚,那往后谁还将本宫的话,太后的脸面,还有这宫里的规矩放在心上!”
姜珂愣愣地站在原位,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一个劲儿往地上掉。既不认错,也不解释,只是一味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人群。
关倩语被她看的发毛,旋即垂下头来,掩饰自己眉眼间的得意。
众人耳边再次响起佳贵妃的声音,“带下去!将姜美人禁足望月宫,闭门思过!未得准许不得外出!”
——
养心殿外。
一个小太监在门口鬼鬼祟祟,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探出身子向里张望,皱着眉头,一脸紧张。
在一旁伺候的萧公公看见,悄悄出去询问情况。
回来时,脚步声明显快了起来。
不等萧公公开口,贺景逸放下批阅奏折的笔,问道,“什么事?怎么慌里慌张的。”
萧公公躬身蹙眉答道,“皇上,守在望月宫的人来报,说姜美人出事了。”
贺景逸闻言,神情并无变化,仿佛在听什么事不关己得事情,反而俯下头接着批阅奏章。
“继续说……”
“姜美人被佳贵妃当众斥责,赏了巴掌,罚了禁闭。许是抄写佛经的事,出了差错。怕是太后娘娘那头也不好交代。”
皇上直起身,沉思片刻,将笔搭在砚台上。
萧公公见皇上有出门的意思,一边帮皇上摆好奏折,一边挑重点解释。“好像是那经书是空白的,贵妃娘娘大怒。”出门太过着急,没看着路,萧公公险些摔倒。
贺景逸一边走,一边听,不由得蹙起眉头。
空的?
萧公公也颇为诧异,“奴才那日拿来皇上的闲章,有幸见得那份佛经,按理说……”萧公公没敢说下去。
贺景逸没有接萧公公的话,只一味往前走。看着贺景逸这样,萧公公不禁腹诽,这么多年除了沐小姐,还没见过皇上对谁的事这么上心,看来宫里的风向要变了。
——
敬佛殿内,未等嬷嬷们动手,姜珂便先跪到贵妃娘娘跟前,一改先前哭哭啼啼的模样,擦干眼泪,直起身子道,“娘娘,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及时跟您说清楚,这,这其实全都是关姐姐的主意!”